第60章 第六十章：无法修习
容月在男人话落之后，很是恭敬的退出了屋内。
在屋外榆树边隐藏的欧阳昭，也深深的松了口气。
天知道，在看到风元景面色黑沉的走进去，他有多担心容美人。
夜阑人静，子时已过。
两人快步走回左苑，便各自分开回去了。
刚走进屋内的容月，被秦玉倾猛然抓住手臂拖到了床边。
女子眉头紧皱：“你出书院做什么？”
“若是被发现了，书院规矩定不会轻饶！”
白玲珑看不得主子被这女人拉扯，她松开还在不断扭动的衾被，快步走到两人身边。
“容姐姐出去自然是有要事，你这是在审问吗？”
秦玉倾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少女，在屋内相处的这一个时辰处处和自己作对，她当然也不会惯着这脾性不好的少女。
女子嘲讽回道：“烦请白学子听清我的话再开口。”
她又看向一派淡然的容月，目光中隐隐担忧。
“不管你做什么事情，只要影响不大，风先生不追究，书院便不会知道。”
话语刚落，容月眸中便闪过一丝讽笑。
只听见那带着凉意的嗓音微哑。
“过一段时间，便会知晓了。”
秦玉倾和白玲珑忍不住对视一眼，随后又互相嫌弃的撇开。
在她们对面。
逃离了白玲珑压制的柳如雲终于逃离了衾被，她饥渴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微凉的清风。
看着对面床榻边的几人，少女眸中愤怒，又瞪了下旁边床上的南暮，重重的把自己扔到了床榻上，沉息入睡。
南暮如之前一般，面色冷漠的看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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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的清风让人甚觉舒适，碧空之上的光芒倾泻而下，照在每个学子的面容上，都是一片暖意洋洋。
可是，在学子们所敬仰的吴老脸上，却是一片黑沉怒意。
老者声若洪钟，震得一旁的学子们鸦雀无声。
“剑道宏大，怎可如此轻视！”
“你这女娃，真是真是太放肆了！”
被怒吼的少女，精致如玉的面容上是丝毫不差的尊敬，语气依旧如先前一般坚执没有退却。
“吴老息怒，学生并没有轻视的意思。实在是”
“学生很抱歉，的确身体无法修习剑术，请您谅解。”
吴老嘴边杂乱的胡子气的一翘一翘的，他指着眼前似乎不为所动的少女，手指隐隐有些发颤。
武道以内息强身，剑道以术法对敌。
世人皆可练剑，但武道凝气者则皆是有潜力之人。能入院的学子，都可凝气修习武道，哪怕之前未曾接触过剑术，在书院修习之后也会小有所成。
这么多年，他就没听过哪个人不能练剑的！
这女娃，真是要气死他了！
“你你你，你给老夫过来！”
容月挑眉，为了不让老人家更加生气，她慢悠悠的挪到了老者面前。
只听吴老压抑的怒声中透出几分劝导。
“剑术强大者，可劈山分海，以一抵万。”
“林琅可知？”
容月微微点头，以一己之力将整个林家拔高了的剑道第一人，林家如今的老祖宗。
“他年少之时家族不兴，且处处遭遇压迫，书院那时并不如现在，除了大家族的公子小姐们，其余人进入书院皆要寻地位尊崇之人推举。”
少女面色没有多大变化，倒是一旁的学子们目光炯炯的盯着老者。
吴老很久没有这么尽心的劝诫过一个人了，心情颇有些复杂。
因进入书院的，大多是好学上进的学子，哪怕是那些王孙公子，对待武课都是尽心尽力，没有一个家族会让废物来上庸。
见少女不为所动，吴老忍住怒意，继续道：“他武道功法同样不低，但为何众人只记得他剑道第一。”
“那是因为在西岳亡国的最后一战中，他一个人，一把残剑，守了一座城。”
学子们目光景仰。
他们仿佛可以看到一位清瘦老者站在巍峨高耸的城墙之上，身形瘦小衣袍宽大，在寒冽的冷风中稳如磐石，城下数以万计的攻城士兵们用尽方法，却无法攻入。
容月垂眸，还是没有说话。
虽然不想夸那人，但吴老却无法忽视那人的强大。
况且，在自己执教期间，剑道课业不能有污点。
吴老沉住气，接着道：“那一战，他剑道入神，无人能比。”
“容月，老夫想听你真正的理由。”
“为何不能修习剑道？”
君临安几人也目光担忧的看着少女。
倘若容月的理由不能让吴老满意，作为书院首位长老，吴老有权让人离开上庸书院。
而被众人注视着的容月，眼睑微垂，细软的长睫像是蝴蝶轻翅微动，看不清眼底神色。
她心底轻叹。
抬起垂落的双手，莹白如玉的手指之上一尘不染，恍若从未用过武器般细嫩柔软。
可，
只有她知道。
她也曾拿过剑，在那个遍地都是热武器，随时会被人暗杀的黑暗之中。
一个人，教会了她。
如何使用古老的剑法，去杀人。
但，
那人却没想到，会死在自己亲手教习的剑术之下。
容月忽然闭目，双手垂下紧紧攥着。
恍若隔世，流光漫长。
在学子们都以为少女不会开口的时候。
吴老终于听到了眼前之人的回话，却让他面色陡然黑沉。
“吴老，如何能让学生不修习剑道？”
“你！”
老者怒气冲天，他咬牙狠狠的点头，怒极反笑：“好好好！容月，你真是好的很！”
“既然如此，你若是能在老夫手下撑过十招，此事便算了。若是”
君临安面色大变：“吴老”
“都给老夫闭嘴！”
吴老沉着脸扫过周围面色各异的学子们，嗓音沉厚带着浓重威压，让学子们不敢再言语。
“若是无法撑过十招，那书院便无法教习你了。”
这是要退人的意思！
学子们面色惊愕。
上庸书院千年来倒是有退过学子的先例，但那些人的结局，可不太好啊。
他们看向少女的目光中充满了怜悯。
小王爷几人在吴老的威慑之下无法开口，只得目光担忧的看着少女。
“好。”
在听到少女坚定的清声时，学子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这人要疯’的意思，就连君临安几人也觉得完了。
吴老可是除了林琅之外剑道最强之人，快要踏入神境的大能者，哪怕只是用其三分，容月都不可能挡过一招。
更何况，她体内还有那诡异的病症未曾解除。
少女毫不犹豫的接受，让吴老脸色更加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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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遵循书院的规矩，他们还是来到了书院比武场。
在各种颜色学子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白级天甲们不知是该兴奋，还是羞愧。
他们面色扭曲的盯着比武台一老一少。
被此处巨大悬殊的对决吸引而来的，除了休息中的各色学子们，还有很多教习先生，以及书院长老。
“这小丫头有胆量啊，居然敢对上吴二剑！”
“你可别被吴老听到。”剑道第二什么的，到时候又得动手。
“呵呵呵，看看吴老的脸色，张老觉得他会理会我们吗。”
“真是许久不见他被气成这样了，是不是啊，景小子！”
风元景与长老们一同而来，在一群墨衫老者中间，男人丰神如玉，清姿雅致。
平日里温润和煦的面容，此刻面无表情，隐隐透出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周围的学子们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好几步。
“你们说，吴老会不会伤了这小丫头，欧阳城主可交代了让好生照看。”
“你见他什么时候怕过欧阳！”
“哎，还是让医居处的人赶紧过来吧。”
风元景气息微沉，他抬步走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男人顿住，随后又退了回去。
比武场上。
看着少女眸中的认真，吴老原本的气怒不知为何消了大半。
他不禁皱眉。
难道这女娃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眼角瞥过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放出去的话，自然也无法收回。
吴老抬手，沉声提醒：“容月，比武场上，刀剑无眼。”
“老夫不用内息，只用剑术。若是撑不住了，尽早认输！”
容月只是轻笑，她尊敬躬身，随后微微抬手。
“吴老，请。”
对面老者见少女油盐不进，也不再浪费时间，拿起手下木剑慢慢走进。
吴老刚踏出不过一瞬，底下学子便见眼前残影微动，数不清的高大身影围住了中央的少女，让人无法见到里面人的动作。
而后，那数道身影慢慢抬起了手中的木剑，像是万千个同样的人同时动手，根本无法躲避。
他们只能看见少女站着没有移动，看不清她的神色和动作。
在万千道身影将剑刺出的那刻。
底下的学子们无一不瞪大了双眼。
这，这根本无法寻到破绽！
吴老想要一招就让容月认输。
就连长老们也觉得比试将要结束，准备离开的时候。
中间的少女，她动了。
就像是没有人可以看清吴老的身影。
他们也看不清少女的动作。
不过几个呼吸。
吴老和容月便各自站到了对方的位置。
原本准备一击结束的老者，此刻面色闪过惊异。
只听对面少女依旧恭敬的声音响起。
“吴老，承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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