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灯会
沈府
嘉鱼闲来无事，穿着袄裙斜靠在屋里椅上看话本子。
突然门开了，五小姐与小公子跑了进来，拉着嘉鱼的手。
五小姐撒娇央求道，“长姐带我们去灯会玩，好不好？”
小公子刚牙牙学语，照葫芦画瓢，依样学样道，“灯会，灯会。”
旁边侍候的奴婢道，“本来二夫人和三夫人想着带几个小辈去灯会玩，见五小姐与小公子睡得熟，叫了许久也未叫醒，便想着继续让他们睡着，带了其他小姐公子们去了。五小姐醒来听说母亲婶婶已经走了，哭闹了好一阵，奴婢们也实在没法了。”
嘉鱼被他们缠的无法，笑着轻捏了一下两个孩子粉嘟嘟的脸蛋。“真是两个小可怜，长姐带你们去。”
弯了弯唇，牵起了两个小孩童出了门，迎面遇上了萧承与父亲沈正。
“哥哥。”小公子走过去拉住了萧承的衣袍，“灯会。”
“越儿，不得无礼。”沈正斥道。
小孩子被呵斥了，赶紧松开了衣袍，回来拉住嘉鱼的手。
嘉鱼有些费力地抱起了越儿，看了父亲一眼，冲萧承道，“殿下，小孩子不懂事，我替他向殿下赔罪。”
“无碍。”萧承面色温和，竟上前去接过了越儿，“我与嘉儿成了婚，我们便是一家人，自家人便无需这么多礼数。”
听萧承唤自己嘉儿，嘉鱼不禁打了个哆嗦，她与萧承果然都是做戏做全套。
用期待语气问道，“殿下要随我们一起去灯会玩吗？看越儿刚才是叫殿下一道儿去的。”
“也好。”萧承想了想，点了点头。
又开口道，“既然是灯节，嘉儿便去换那件绛红海棠长裙来可好？”
嘉鱼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语气却欣喜，“自然是好的。”
便在父亲欣慰以为新婚夫妇感情甚笃的假象中去换衣服了。
换好了衣裙，嘉鱼牵着五小姐云儿出来，走到了萧承面前，用只有两个人才可以听见的语气说道，“殿下第一次见，不是还说不喜欢那件衣服，为什么今日又让我换上它，是不是又想故意折腾我一次？”
“孤才没有那么无聊，只是改了主意罢了。”说完萧承便抱着越儿扬长而去。
“你明明就有！”嘉鱼看着萧承的背影，嘟囔道。
京城的灯会热闹非凡，到处可见卖小吃玩意的商贩四处吆喝。
因是逛灯节，两人并未带侍从婢女。
嘉鱼想去前面看火龙舞表演，见萧承抱着越儿不紧不慢悠悠地走，不禁有些着急。
她抱起了五小姐云儿，一边急急地拉起了萧承的手，“殿下快些。”
萧承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拉起自己，也只跟着她在人群中奔跑起来。
滚烫灼热的铁水被匠人用木勺高高击向天空，如漫天流星雨瀑，刹那间，火树银花。
“好！”嘉鱼笑着喝彩。
萧承看着坦坦荡荡笑的灿烂的姑娘，不禁有些失神，她好像时时刻刻都会这么开心，不知忧虑为何物。
这样的她，让他羡慕，也心生向往。
他们欢快地四处逛着，嘉鱼随手拿了一个白狐狸面具戴上去逗越儿。
“越儿，越儿，猜猜这只狐狸是哪家门洞的妖精。”
越儿年纪小，被逗得咯咯直笑，摆着小胳膊蹬着小腿去够嘉鱼。
猝不及防，两人忽又离得那样近。
近到可以直直看到彼此眉眼中的自己。
嘉鱼退回了身，有些不自然地摘下了面具，换了只白兔模样的继续去逗两个孩子。
萧承只淡淡笑着看她们。
妖精，来自东宫，摄人心魄。
嘉鱼看到了卖糖人的商贩在吆喝，挑了四串糖人，拿出荷包，掏出一串钱给了商贩。
见嘉鱼将一串白兔图案的递给了越儿，一串金鱼图案的递给了云儿，一个金龙图案地糖片递给了萧承，又将一个牡丹图案的糖片咬入唇中。
欢喜地弯了弯唇，“好甜。伯伯好手艺。”捏来捏云儿白嫩嫩的小脸，“云儿，甜不甜。”又去看越儿。
竟未注意到萧承拿着那糖片，一直在瞧她。
商贩将钱收好，将萧承的失态瞧入眼中，笑眯眯道，“姑娘公子夫妻可真叫人羡慕，这都有了一双儿女，还如新婚般恩爱。”
“这是我家的弟弟妹妹，不是我们的孩子。”嘉鱼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
“我夫人说的是，我们确是新婚。”萧承不紧不慢道。
“瞧我，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商贩笑着纠正。
这商贩说的既对也不对，嘉鱼脸有些红，只点点头，未再说话。
见萧承含笑看着她，嘉鱼只好用力拽了下她他的袖子，“殿下莫要再取笑我了。快尝尝这糖片，甜极了。”
萧承尝了一口，轻皱了皱眉，“甜腻了些。”
嘉鱼笑着望他，“我父亲从前为我买来糖人时，也是这样说的。只不过当时的我，只是单单喜欢这些图案，不知其味。如今尝到了这糖人的味道，倒觉正好。”
“只买来，不尝吗？”萧承问道。
是因为我当时尝不到食物的味道啊！
嘉鱼笑着搂了搂云儿，“还不是都被这几个小滑头抢去了。”
见到河边有许多人都在放河灯，嘉鱼也道，“我们也去放河灯祈福吧，在大昭的灯节放河灯为家人祈福也是大昭的民俗了。”
嘉鱼将河灯放入河中，说道，“我们竟也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了婚。”
又突然看到了成千上万盏灯缓缓升入天空。
“今夜为什么这么多人来放孔明灯？”嘉鱼好奇问道。
原本漆黑的夜空遍布火红光亮，一片盛像。
“好美。”嘉鱼有些看痴了。
“这是大昭的百姓在为他们未来的君后放了孔明灯祈福，祈愿国泰民安。”萧承也随着她看向天空，轻轻回应她。
嘉鱼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那我也为他们祈福，愿大昭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萧承看向她，这样的美好让他不忍触碰。
莫名其妙地成了婚，却也是命中注定的必然。
温声问道，“那日流星你许了什么愿？”
嘉鱼轻轻一笑，并没有回答。
殿下那日若没有睡得那样熟，就可能已经知道我的心事了。
那日，她许了三个愿：
一愿父母家人安康
二愿早寻恩人
三愿萧承可以做个好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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