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界至尊渣攻降临
段潇潇又，又，又穿越了！
没有第一次的抗拒。
没有第二次丢失记忆的慌张。
第三次，带了前所未有的期待，前世的记忆，几世的爱恨情仇，恨不得穿越即复活的激情，用一种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的张狂，兴奋的要睁开眼睛。
我艹，这是怎么了？
她试着睁开双眼，屡试屡败，屡败屡试。暂时忽视了耳边嘈杂的一切，与自己的眼睛较起劲来。大有一种不把眼睛睁开算她瞎的气概。
她怀疑她没有眼睛！
否则，即便是瞎子，看不看得见是一回事，但眼睛总是能睁开的。
挣扎许久，她有些气馁的想放弃。
莫不是这一世是一个睁不开眼睛的瞎子？？？？啊，这是什么狗血设定，瞎子还怎么玩，玩你妹啊！！！！！
她彻底放弃了挣扎！
她想死，回去重新穿越！
“恭喜皇上，是一位小皇子。”
她终于注意到嘈杂的声音了。太过嘈杂，以至于说了什么，听不真切。
“快看啊，七彩祥云，天边升起了七彩祥云。”
喧闹声越来越大。她越来越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她怀疑她是聋子！
没全聋，但至少也是可以申领残疾证的那种。
她心里呐喊，谁来打死她，她要回去重新穿越！
“哈哈哈，天降祥瑞，洪吴，传朕旨意”
嘈杂声里响起一个声音。
他的声音一响起，周遭便安静了下来。周遭莫名的氛围肃穆了许多。
掷地有声，声响摩擦在段潇潇耳边，证实了她没聋，也没瞎的事实，她只是，还太小，睁不开眼睛。
我艹！段潇潇又骂了一句。
“今皇后为我周国诞下第一位皇子，天降祥瑞，乃我周国上上吉兆，册封皇子为太子。”
那个掷地有声的人让他明白过来。
她这是带着记忆，以婴儿形态穿越了。这会儿刚从娘肚子出来。
我艹！我艹！我艹！
段潇潇又开始内心咆哮。
谁能理解一个带着记忆的魂穿者，再次穿越，竟然是刚出生的婴儿。
说好的雄心壮志呢？说好的爱恨情仇呢？说好的故人相见应不迟呢？
她的阿伊，她的沐尘一，她的心心念念，朝思暮想。
等等
刚才那个声音说什么？
太子？
深宫夺嫡大战的主角？
不会还没见到沐尘一就被玩死了吧？
“为何未闻皇儿啼哭之声？”
方才掷地有声的人，声音终于有了变化，参杂了一丝担忧。
离得远的地方又传来嘈杂声，“皇上使不得，产房血污不净，冲犯了皇上圣体。”
被唤作皇上的人，似乎没有停止，闯了进来，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听到身边齐刷刷的膝盖磕地的声音。
一干稳婆吓得登时齐齐跪倒在地。
段潇潇心里发怵，深宫恶斗的小说她也是看了没有百部也有九十九部的，皇帝心，大海针，针针见血封喉。
“哇”
洪亮的啼哭声传来。附带着皇帝的哈哈大笑声。
皇后脸上染上一抹笑意。刚临盆，她精神不济，强撑着半个身子，示意稳婆将孩子递到她怀里。她眉眼含笑，除开喜得贵子的欢喜，面上还有一种如愿以偿的放松。她抬头，看着凑过来靠坐在她身边的皇帝，虚弱的说道，“皇上，还请皇上为皇儿赐名。”
皇帝大笑回应，殷切的扶起皇后，将她半拥在怀里，“一天之计在于晨，既然皇儿于辰时出生，便单名一个夙，代表一计之晨，万物初始。”
皇后挣扎着要给皇上行礼，被他制止了，还是口头感恩戴德道，“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潇潇突然有种自己还是算幸运的错觉。
自古帝王多绝情，但很明显，旁边这位，不光柔情，还是痴情种。
帝王进产房，是象征着一个王朝的兴衰的。他不光进了，眼下还正拥着皇后。
这样一个拿得起放得下，不用一国兴衰来左右挚爱的人，比小说里的君王更分得清的孰轻孰重孰虚孰实的人，定然是万古好君王。
段潇潇不知道，将来的某一天，她会为今日对这君王的至高评价买单。
皇帝心海底针，从来都是真的。尤其是对权威的撼动。
无论是在哪个时空。
周朝皇姓宇文。
段潇潇再次穿越，便有了新的身份---宇文夙。
慢慢长大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
明明有累积数十年的记忆，却都被禁锢在一个小小的婴孩身体里。
宇文夙发现这才是最痛苦的。
他深刻的记得如何修炼，那些术法都根深蒂固的印在脑海最深处。永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等着他提取出来。
但痛苦的是，宇文夙两岁有余才终于会走路，硬是三岁过半还不会说话。他连每天让自己学会走路，学会说话都搞的自己精疲力竭，心力交瘁。
但这新的躯壳，似乎特别的笨的有性格，无论如何，就是学不会！
中途看到皇帝和皇后着急的脸，宇文夙时常会陷入自己编造的阴谋诡计中，怕自己突然哪一天就被
尤其是上一个月，这种害怕来的更真切了些。
皇帝的宠妃棉妃又给皇帝添了一个皇子，赐名宇文无及。
听听这名字，无及无及，无人能及，这什么意思，司马昭之心啊！！！！！
小小身躯装着大人的思维，整个人被自己臆想的阴谋诡计吓得瑟瑟发抖。
但宇文夙的操之过急不光没有让自己小小的身躯突然爆发，反倒三天两头高烧不断。他便更见不得皇帝和皇后那殷切着急的脸，见一次，烧一次。
宇文无及满月宴，宴请百官。
宇文夙瞪着他那被长睫毛盖得只剩一息缝的眼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当年自己出生时，天降祥瑞，举国同欢，且作为周朝第一个皇子，册封了太子。
可两厢比较起来，这次宇文无及的满月宴竟然却是当年有过之无不及的。
司马昭之心，已经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宇文夙颤抖着双腿，由下人领着，正要回东宫。
一路上宇文夙都在天马行空，他看过的宫斗剧不胜枚举，但没有任何一本，有实操性。他觉得诺大一个皇宫，只有他那一角床榻，是最安全的对方。
他想睡觉！
正被自己的臆想吓得瑟瑟发抖，忽听有人唤他。
“夙儿。”
皇帝朝他招手。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穿过花园的路上。出了花园，便能直达东宫。
宇文夙颤颤巍巍站直身，朝皇帝的方向小跑过去，施施然行了礼。
皇帝指了指身侧站着的一人，“夙儿，父皇给你找了一位老师。”
宇文夙内心咆哮，刚会走路，跑还会摔跤，话也不能说，有老师有个屁用啊，他是能让我飞起来，还是能让我舌战群雄啊！！！！
但还是毕恭毕敬的顺着皇帝指的方向转身看了看。
他抬起头，仰望这个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的人。
他是不是太子？
他特么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太子？
皇帝是给了这人多大的胆？
罢了，抬着脖子，累。
他自始至终只看到对方的下巴，勾起好看的弧线，让他有了再看一眼的冲动。
他再次抬头看了看那人。
皇帝见宇文夙目不转睛盯着那人，想来应该很是喜欢，便接着说道，“他叫祁钰，是青城山上道士，当年你出生的时候，这位道长就已经预言我大周朝将有一武神降世，助我大周一统天下。”
什么武神降世？什么一统天下？宇文夙都没有听进去。
青城山？是成都的青城山吗？这什么年代？连青城山都出来了？
等等，青城山的道士他是见过的。
穿的一身黑灰道袍，还留一撮大长胡，丑不拉几，毫无美感。
但眼前这人，一袭紧身白衣道袍，袍上缀着艳丽的月月红，却丝毫不影响道袍的素雅。
身材颀长，虽瘦削，但肩宽胯窄，腿部线条更是紧致有别。
露在外头的一双手，似玉胜雪，指骨纤长，指节分明，飒是好看。
“祁钰。”
宇文夙奶声奶气的喊出了祁钰的名字。
皇帝面上露出喜色，禁不住大声问话，“夙儿，你方才可是唤了一声祁钰？”
宇文夙回头看着皇帝点头，又转头对着祁钰的下巴喊，“祁钰。”
祁钰终于低头看了看脚边的三岁奶娃，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行礼。
宇文夙心内咆哮，“这么拽的吗？我是太子唉！！！！”
即便对方已经低头看他，他还是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样貌。
只身侧皇帝，似是真的高兴不能自已，连连发出开怀的笑声，他走近祁钰，掌心拍了拍祁钰肩头，透着一种惺惺相惜，“哈哈哈，祁道长，看来夙儿很喜欢你啊。夙儿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唤你的名字。”
还抬着头目不转睛看祁钰的宇文夙，却见祁钰皱眉。
祁钰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皱眉！
宇文夙再不能忍了。
算了，抬着头，脖子是真酸！
皇帝松了搭在祁钰肩头的手，负于身后，显出些帝王气势来，“既然夙儿已经会开口说话，那明日开始，祁道长你便为夙儿教学罢！”
“贫道遵旨。”
可算见到祁钰有点变化了。
他双手上下叠握，躬身朝皇帝作揖。便跟着宇文夙一行人去往东宫。
宇文夙自那以后，便一直称呼祁钰姓名。
尽管下人多次委婉提醒，应该恭敬的唤道长一声老师，或者师父，再不济也该唤一声道长。
宇文夙从来不理，自顾自坚持唤他全名。
祁钰虽为道士，但除了教他一些为人处世的大道理，便和教书先生无甚差别，更不会教他道术。
他怀疑这是个假道士！
好像！
宇文夙觉得跟他学习甚是无聊。但呆在他身边又分外安心，不会时不时担心自己太子被废，或者遭人陷害等等。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宇文夙才终于意识到，这种莫名的安全感在他见到祁钰的时候，就有了。
宇文夙自会开口说话以来，日子便过得顺意许多了。
虽然总怕突如其来的宫里变故，但就着几十年的人生经验，结合宫斗剧的剧情发展走向，宇文夙表面上还是一个很会看人脸色的人。知道什么话当着什么人才该说，明白作为太子，隐藏锋芒的必要。
可智商着实很难再更上一层楼，做不到步步为营，诸多算计，嗯，姑且能自保。
可最终，一朝嘴碎，差点引来栽秧。
到底怎么回事呢？
宇文夙四岁时，皇帝再次在皇宫内宴请百官。
或许是祁钰在身旁，他有那该死的安全感。
或许是宴会的氛围着实让他有了强烈的代入感。
或许是本质里虚荣心作怪。
总之，口舌之快，让他掩藏的锋芒周朝皆知。
宴会上，宇文夙对着才在战场上立了战功的年轻将军大家赞赏，而赞辞更是被百官口口相传：
宇文夙说，“虽不得亲见李将军出征，但夙儿亦能想象将军驰白马，豪彦骋雄材的威武雄壮，也听闻李将军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的霸气降敌，更会有千金尽把酬歌舞，犹胜三边赏战功。”
然而这些言辞都是出于四岁小儿之口。
而震惊朝堂的并不只是这些言辞，而是宇文夙对着李将军说的话，他说，“待到诸国臣服，李将军将会是我大周第一个异性王。”
这是什么豪言壮语？
诸国臣服！！！！
异性王！！！！
待他一番高谈阔论，才见宴会上众人神色各异看着他。他惊出一身冷汗，转身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祁钰。
却只见祁钰蹙起眉头，不知道在走神想什么。
皇帝脸上震惊片刻，复而大笑，命人给所有人斟酒，举杯同贺，提前庆祝即将到来的诸国臣服。
宇文夙绷着的弦却未落下，他寻了借口，称自己有些累了，便朝皇帝退安。
宇文夙看着淡然端着茶盅的祁钰，有气发不出来，带着情绪，奶声奶气朝他喊，“祁钰，我们回去吧。”
虽然生着祁钰的闷气，宇文夙还是习惯性的牵了祁钰的手，走了没两步，又抬头看祁钰，“祁钰你抱我吧，我累了，走不动了。”
虽说宇文夙有前世记忆，此刻就好比成人住进幼儿身体，自然会受到孩童身体素质的诸多限制。
想当初，自己还是婴孩形态时，每天一睁眼，都臆想着各种阴谋诡计，多般尔虞我诈，可更多的十多个时辰都不得不处于睡眠状态。
祁钰又是皱眉，片刻，还是半蹲下来，伸出左臂，单手将他抱起来。
宇文夙靠趴在祁钰左边肩头，将祁钰侧颜尽收眼底。
他倏地直起脑袋，将双手圈住祁钰脖颈避免摔落。坐直在祁钰手臂上，安静的看着他如此大动静都未曾侧过脸的祁钰。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祁钰看了许久，久到空气里有些尴尬到凝固的情绪。
他以前从未仔细看过祁钰的脸。只记得皇帝将对方领来身边时，对方是一副仙风道骨模样，其他，便不记得了。
虽然每日里宇文夙与祁钰都会有几个时辰是处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但大多数是在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甚至有时候会琴棋书画。
都是些宇文夙头疼，避之不及的远古文化，是以，对于教授他的祁钰，他从未正眼认真看过。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对方原来是如此貌美的男子。
让他想起了前日里老师才教授完，又被祁钰监督着默写完的诗经卫风淇奥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有匪君子，”他说，声音带着疲惫，配上奶声奶气的音调，听上去像是睡梦中的呓语。
又兀自好笑，祁钰是道士，怎么能有匪君子呢。
祁钰终于侧颜看他，虽未言语，宇文夙就是知道，对方是问他在说什么。
他不答。
将脑袋重新搁回祁钰肩头，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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