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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林安自回府后便一语不发,走到窗前,极目东望,从那里看不见荆州铁马,从这里只看得到朱红的宫墙,但是就在这宫墙的某个角落里,总有一人,是他废尽心思都要的人,可惜那人却在芳华之际孤身而去……

  林安慢慢捏紧了手下的窗沿,在那沉静的目色中闪着一抹可有可无的雾气,也许,就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是惋惜,还是寒气袭人所致。

  一个侍从忽然趋入向他报道:“相爷,方主事求见!”林安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沉声道:“叫他进来。”

  方言随后便至,行礼后又斥退左右,低声道:“相爷,我们在荆州城内的人马已再张佑梁的掌控之下,先前来送信的,应是事先预备好的。”

  林安点了点头,一手慢慢扣上了窗台,再一用力,便多了几道新痕,他望着那痕迹之处,他早该猜想出的,好端端的,布防图又怎会轻易落入自己手中,原是在此处等着自己落网。

  林安思怵良久才道:“他们已经抓到我的把柄,想必近来便有动作,在此之后,你若还想峰儿有命可活,此事就不必告诉峰儿!”

  “是!”方言应声,等着下话。

  林安之所以今日入宫去,便是为了林峰而去的,他心知嗤咦失陷,皇帝必然会有所怀疑,  若自己当真劫数难逃,却也不能教林峰明白送死。倘若皇帝肯听他近日规劝,使长宁的大军入荆州,东朝势增,皇帝再想动林峰也要思量一二,不过话说回来,没有比长宁更合适入荆州的军队。

  光是晓之以理还不够,还要动之以情,为官数十载,他林安可以对不起天下,也可以对不起林峰,却唯独对得起一人,便是皇帝。皇帝即便不看在自己的情分上,也要看林峰是他亲手培养的棋子面上,放他生路一条……

  林安忽而想起,自从拿沈清秋来诓骗宋沂源,这沈清秋便没了踪迹,长时间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动弹,极可能是在密谋些什么,如此一想,他这心下越发不安了起来,思怵片刻,又折首问方言道:“若峰儿去寻沈清秋的踪迹,便依着他行事,只是沈清秋的踪迹,他知道些什么,我必须同样清楚!”

  方言心知林相府此时非彼时,是要变天了,也只得回答了一句:“是。”林安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只嘱咐道:“你去吧,告诉峰儿荆州嗤咦失陷的事就好,把我今日去宫里的事也告诉他,至于旁的就不必说了。”

  方言迟疑片刻,低头道:“主子已经知道了相爷去过宫里了。”林安讶异地望了他一眼,问道:“他说什么了没有?”方言皱了皱眉,他只知道是林峰身侧那四喜说的,道:“主子只知道相爷去了宫里,为的什么,该是不知道的。”

  林安点了点头,沉声道:“去吧,你此去,他定会问你这话,只管依我教你的那些去说!”方言应声,正欲转身离去,忽又折回头问林安道:“相爷可清楚,四喜又是何人?”

  林安稍作一愣,方答道:“是我手底下的人,用来照看峰儿的!”方言点了点,便转过了头去,不见他面上神情如何,只知道他许久都没有再说话,稍作站立便悄悄退下。

  林安于殿内呆立了半晌,忽然自语感慨道:“这棋不似寻常,输了就是输了,至多罚些月俸,而此番,输了,便是要掉脑袋了!”

  一旁的侍从以为他有话要吩咐,忙趋上前道:“相爷适才说什么?”

  林安淡淡摇头道:“没什么,我有些口苦,你去沏壶茶来!”那侍从答应着要出去,又闻林安道:“紧些去罢,莫耽搁了时辰。”

  “是!”那侍从应声退下。

  魏王府

  萧策一同王内侍入宫,得知嗤咦失陷之事,左右不过半个时辰,便将萧策打发了,由此可见皇帝心下对长宁出兵一时犹豫不决。思虑良久才道:“嗤咦失陷,若是长宁出兵,便是落入东朝之手,落入东朝之手并不堪忧,他心性纯直,万万做不来那些腌臜事,本王忧心的,是怕落入林安之手。”

  言至于此,面露愁苦,方又皱眉道:“本王看来,那夏博侯本不该掺和进来,先前夏博侯的兵镇守长宁,只因是长宁抵御外侵自建出来的,让其镇守,那也是陛下为图大局的稳定,以安抚人心,如今长宁出病荆州,岂非养虎为患?”

  程志是因萧策的举荐,这才成了新任的吏部尚书,自然而然要登门道谢,只是来的不凑巧,正赶上萧策出宫回来,又闻他一席话,明白过来魏王并不想长宁出兵,于是谄媚附和道:“陛下一时养虎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去荆州,若要是荆州五万骑兵也归夏博侯麾下,那便是助纣为虐,万万行不得!”

  言及此处,程志愈发愤慨,就连萧策都快分辨不清他的用意:“东朝什么人我不知,可林安什么人,下官自是心知肚明,明日下官这就去上奏,绝不能让夏博侯领兵去荆州。”

  萧策闻言心知目的已达,他要的就是程志这般俯首称臣,可掌控之人,隧而站起身来,向窗边走了两步,缓缓摇头道:“正因此事牵涉太多,所以才无法对陛下言,你我方才也仅是揣测,并无实据,陛下也断然不会信这空口白话,再者林安毕竟还是陛下信赖重臣,局面如此,我怎敢在此时轻易攀扯?”

  睨了眼程志,见他不甚明白,方又继续道:“本王的意思,此事不必操之过急,未到撕破脸时,如能举重若轻了断后患,则最好不过。”“不过如今省中风波,单从援军的角度看,夏博侯的兵若能去荆州,也是再好不过了。”

  程志立即会意,明白过来并非是要唇枪舌剑一番,魏王并没有明着同东朝对立的意思,随后起身,点头道:“魏王所虑,自然远高于臣之愚见,只是王爷打算怎么和陛下说起?”

  萧策平静一笑道:“这事我可找不得陛下,还是让陛下先同东朝见上一面,如此一来,便心安理得地等着陛下来找我罢。”

  程志笑着点了点头,随即附和起来,无非是些阿谀奉承的话来,说了许久的客套话,萧策这才将他打发了。方将此人送走,萧策身侧便多了一人,不解道:“王爷,此人……勘用?”

  萧策若有所思摇了摇头,轻笑开口:“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那人沉默了片刻,迟疑道:“还有另外一事,我们的人,在去泸州的途中见过沈将军!”

  萧策先是一愣,这才想起自底下人回报伊人的踪迹,所派去的人皆了无音信,随后皱了皱眉,心下颇有些不安:“泸州?”“本王记得泸州离荆州左右不过三日脚程?”

  “是!”那人不暇思索道。

  片刻萧策才明白过来,这一路是着了沈清秋的计了,随后便转过身来,看着他,咬牙道:“去,备马!”

  那侍从见萧策面上难看之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应声备马去。萧策皱着眉思怵良久,官道他一路派人前去,并没有别的异常,既如此,伊人必然反其道而行,抄小路去的泸州。

  待萧策临行之际,那侍从是忍不住道:“王爷,陛下那里问起话来,小人……”

  萧策点了点头,既然已经有了程志这个“煽风点火”的,自己在与不在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意义,隧而低声道:“虽说陛下举棋不定,却也没糊涂到那个份上!”

  言罢,萧策领着一队人马,疆驰而去。

  荆州城内

  宋沂源一路马不停蹄,终是去了荆州,荆州不必京都,京都此刻还是初春,有季节的更替,而荆州不同,地理位置极为特殊,北面出去一片黄沙,南面也是沟壑纵横的丛林,而西面则是一望无际的绿洲。

  一将士从数百黑甲骑士中策马而出,于二将面前勒马,纵马一跃而下,见宋沂源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打趣道:“多日不见,你倒是消瘦不少,准是京都也不太平!”

  待宋沂源仔细看了看,这才认出是张佑梁来,随后便在红玉的目视下,迎了上去,故作轻松道:“我也不曾想,此间光阴流转如此迅疾,一别数月,张将军倒是威武了不少。”

  此言一出,身后的几名将士掩嘴偷笑,张佑梁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回应道:“伙食不错!”随后又道:“此番你运气不错,若在日落前不能抵,城门关闭再开,便要大费周章,你既来了,我便不必费这个心了!”

  宋沂源腰间巨大吊桥和厚重城门旋即在身后轧轧闭合,便是这道门,彻底隔绝了宋沂源同京都的过往,随后紧跟张佑梁一路深入,直至边城的一处,才停下脚来,放眼望去皆是营帐,张佑梁指了指帐篷,不以为意道:“本将军无意将祸水东引,索性便在此安营扎寨了!”

  宋沂源虽心下大惊,却也没说什么,大抵上战争便是如此罢。随后张佑梁安顿好宋沂源一行人后,众人一同吃了顿酒,为宋沂源接风洗尘。

  宋沂源连日驰骋疲惫,本想倚榻闭目养神,不想着榻便轻轻睡了过去。梦中也同现实一般战火纷乱,并无一刻安宁,然直至嚯剌一声乍起,惊破浅梦,方才醒转,赫然发觉已是一身冷汗,宋沂源皱了皱眉,行出帐外,夜已深沉,无月无星,唯有帐内烛火摇曳,心下不免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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