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调查
大量的特警将别墅层层包围，每一个窗口都被狙击手盯着。
在由佩戴防爆护盾的突击队宣布安全之后，方一鸣跟着秦然他们走进了别墅内。
众人在踏入别墅后才发现，屋子里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染红，在客厅内躺着三具警察的尸体，被利刃肢解的身躯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了不适。方一鸣捂着嘴第一个退了出去，三分钟后，杨洋干呕着也跑了出来。
方一鸣看着身边正用手撑着墙干呕的杨洋说：“你这做凶案刑警的也撑不住啦？”
杨洋双手扶着膝盖，没好气的说：“这都可以称得上碎尸案了，多少警察一辈子都遇不到一起。”
又过了几分钟，好几批特警风风火火的冲了出来，扶着墙哇哇的吐。
“还是老秦厉害。”方一鸣看着那几个正在呕吐的特警说。
杨洋赞叹着说：“他侦破的案子，远比媒体上公布的多得多，不然周明远也不会硬拉上我师傅进入特殊案件调查组。”
两人看着星空，没有市区的灯光污染，君子山的夜晚还能看到满天的繁星。
方一鸣说：“谢了啊，兄弟。”
杨洋笑了笑说：“别假客气了，没有你和丸子头，我们都要交待在这里。”
“老秦有经历过什么诡异的案子吗？没对外公开的。”方一鸣问。
“那可太多了……”杨洋回答。
“说一个来听听吧。”清脆可爱声音响起，彩铃不知道什么时候叼着棒棒糖凑了过来。
秦然从别墅里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点上了一根香烟。猛烈的抽了两口之后，朝杨洋和方一鸣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自己回到别墅里。
现场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尸体都被搬运了出去。秦然带着两个人直奔别墅的地下室。
地下室摆着几个破旧的架子，在最里面堆放着几件损坏的家具和家电，没有一件看起来有价值的东西。
“有发现什么异常吗？”秦然问。
杨洋看了一圈后，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方一鸣急得都快要抓耳挠腮了，他强忍着吐槽的冲动。刚和杨洋的关系有所改善，他不想把关系再搞僵。
秦然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方一鸣，你来说说看。”
“没办法了，最后还是没有躲过，小杨洋，别怪我要在智商上碾压你啊。”方一鸣在心中无奈的说。
在地下室转圈看了一遍后，方一鸣娓娓道来。
“从里面摆放的东西来看，应该是屋主人堆放废弃杂物的地方。但是这里未免有些太干净了，还有地下室中间的水泥地上有拖动重物时留下的痕迹。说明这里之前应该有放着沉重的大件。”
秦然看着继续面无表情的杨洋，叹了口气。
看到现场有些尴尬，方一鸣找了一个借口，又跑出了别墅。
“老秦啊，你训孩子就训孩子，干嘛扯到我。我可不想做那个别人家的小孩啊。”方一鸣看到正靠着大树坐在地上，一起嘬着棒棒糖的韩枫和彩铃，便一溜烟的跑了过去。
把彩铃递过来的棒棒糖塞进嘴里，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韩，你之前去哪里了啊？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和彩铃就交代在这里了。”方一鸣抱怨着。
“我和大块头去了极乐会。”韩枫嘬着棒棒糖说，“我们从普通人的渠道进入极乐会，并没有发现妖怪，所以我推测，极乐会里很有可能有两个场子。”
韩枫看着别墅问方一鸣：“你觉得两只镰鼬的老巢是不是在这里？”
方一鸣很坚定的摇了摇头说：“他们有提到血灵丹在狐妖手里，等把我送去出云岛之后，他们就要去拿血灵丹，这点我无比确定。”
看向那栋刚才还在血战的别墅，方一鸣继续说：“这栋房子应该只是和血灵丹有关，那个镰鼬可能是想过来抢血灵丹吧。他可能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
说着，方一鸣回忆了一下今天的经历，否认自己刚才的推断。
“今天发生的根本都不能叫失踪案，那名工人是直接被镰鼬绑架的，从目击工人的描述来看，和之前的三起失踪案的手法完全不同，今天的案件符合镰鼬的手法，快速，凶狠。而以前的三起更像传说中狐狸魅惑男人的手法。可镰鼬要抢血灵丹，何必去绑架一个工人呢？”
就在方一鸣思考今天案情的时候，杨洋提着一个大塑料袋走了出来，看到坐在地上发愣的方一鸣，就招呼他来帮忙。
“这都是什么啊？”方一鸣看到袋口都被封上了。
“是衣服，还有安全背心和头盔，一共有三套。很有可能是之前失踪的三名工人留下的。”杨洋边走边说，“物证专家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师傅让我先带着去工地，在那里与物证专家碰面。”
随着专业的刑侦人员的陆续到来，现场进入了调查和搜集物证的阶段，方一鸣开着一辆警车，带着韩枫和彩铃先回总局。
“佛门的人，可以去烟花柳巷？”方一鸣问坐在副驾驶的韩枫。
韩枫打了一个哈气说：“我们并不是佛门弟子，属于佛门的护法，不受戒。”
“佛门护法？”方一鸣又开启了刨根问底的模式。
韩枫面露尴尬的表情，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个，我的佛学理论知识学得不太好，没法清楚的告诉你这个护法和和尚有什么差别，你干脆就这么理解吧，我们这些护法就是佛门的俗家子弟。”
“那你们这些护法里，有高低等级吗？比如像军队里的军衔。”方一鸣又问。
这回韩枫倒是没含糊，脱口而出说：“这个护法队伍分为两块，一个叫八部众，分散在各地，由当地的寺庙管理，每一部有一位金刚负责，他们被合称为八大金刚。我们封魔众呢，平时集中在一个地方，哪里出了八部众无法应付的事情，就由我们出动。”
彩铃把小脑袋挤进前排的座位中间，自豪地说道：“我们老韩可是封魔众最高级别的四天王之一。”
“四大天王？”方一鸣诧异的看着韩枫问，“你是弹琴的那个，还是打伞的那个啊？”
彩铃哈哈大笑，说道：“他是耍剑的那个！”
第二天的早晨，一夜没合眼的方一鸣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幽静别墅，倒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
宋琬婷怜惜的给他盖上了一条毯子，自从遇到了方一鸣以后，她总觉得对方身上隐约有一种自己熟悉的味道。
中午，周明远从总局的会议室里沉着脸出来。昨晚的行动造成了大批警察死亡，虽然是君子山警局的局长擅自行动造成的后果，但人家已经殉职了，总不能让一个死人来背锅。
江海市的警方开始对周明远以及特殊案件调查组产生了对立的情绪。毕竟调查组和调查的案件都是不能见光的，一切的后果都是由江海市警方来背。
于是在上午的会议上，江海市的警方代表，明显没有给周明远好脸色看，并且周明远也感受到，江海市警方对自己所负责案件的配合，不像之前那么畅通了。
孙柯看着郁郁寡欢的老头，安慰道：“老周，毕竟连环杀人案破获后，人家还没来得及庆祝，你又因为无关痛痒的三起失踪案造成了那么多警察的死亡。江海市警方现在正头大呢，不拿你撒气才怪。你就忍忍吧。”
说着，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打开了一个音频文件说：“你听听这个。”
从扬声器里传出了陈国栋的声音，他正和一个女人商量，如何利用镰鼬去劫持工人，然后在别墅里陷害镰鼬是血灵丹幕后的计划。
“又是远程偷偷在手机里安插了窃听插件？”周明远问。
孙柯点点头。周明远叹了口气说：“但是这种非法窃听的录音是不能作为证据的。”
孙柯很得意的笑了笑说：“我还有别的证据，在方一鸣被连环杀手袭击之前的三名死者中，有一人是陈国栋大学时候的同学，一人是他曾经追求过的女人。不过这些都是二十年前的陈年往事了，没点技术手段，还真弄不到当年他们留下的社交媒体的记录。”
听到这里，周明远的眼睛一亮，说道：“我马上通知秦然，四名死者里有三个与陈国栋有关系，至少我们有理由把他带过来审问了。”
两天之后……
距离江海市的海岸线二十五公里的公海上。热辣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炽热的让人有种想跳入海里的冲动。
一艘巨大的木制大船孤零零的停泊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间。虽然与现代动则十几万吨的巨轮没法相比，但这是一艘只存在于历史书籍中的扶桑安宅船。
在有四层楼高，全长将近两百米的安宅船的旁边，还停着一艘科技感极强，拥有流线外型的高速游艇。
“这位客人，还不上船吗？”一位面目慈祥的中年胖子站在安宅船上，对着游艇上的尤老大瓮声瓮气的喊着。
他拥有接近两米的身高，宽阔的肩膀与硕大的肚皮，目测估计都要超过三百斤。身穿一件灰布僧衣，外面套着黑色的褂络，手中杵着一柄稀有的红色珊瑚禅杖。阳光撒在他肥嘟嘟，油亮亮的秃头上，散发着淡淡的反光。
可以确定，这位中年胖子是一位扶桑和尚。
“海坊主，你可要救命啊。“尤老大扑通一声就给和尚跪下了。
“我只是奉命来接你回岛的，少主可没有跟我说要杀你，何来救命一说。”胖大的和尚笑呵呵的说，原本被脸上的肥肉挤做一个小点的眼睛，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条细线。这张慈祥又乐观的胖脸，好像在诉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好处理的。
“客人还是快些上船吧，安宅丸的耐心可不是很好。”和尚说着，轻轻的抚摸着安宅船的护栏。
突然一声沉闷的咆哮从船的深处传来，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咆哮声让尤老大身不由己的哆嗦了一下，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不敢再耽搁，飞身跃上了安宅船的甲板。
看着载着自己而来的游艇转头离去，尤老大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开始后悔当初不应该逃命，也许随着老二一同赴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海坊主笑呵呵的搂着尤老大的肩膀，高呼了一声：“起锚，回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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