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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血祭·土曜日(どようび)


  
『不,这跟我所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如此一来我便谁都保护不了了,这样的话七日血祭的金曜日就成功了。我还能做什么吗?什么都行只要是能够结束这场浩劫,从原本的轨道上偏离踏上了不可逆转的道路。』
『我父亲的仇还没能报呢,本来想要拯救吉奥瓦尼的,这样看起来好像没有一件事我做到了。是命运在捉弄我吗?我的一生已经很坎坷了为什么到最后都没有一件可以称心让我闭眼的事情发生,我终将死不瞑目吧。』
『这个世界充满了泪水与遗憾,但好像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可能是因为有人和血族这些有爱的生灵存在的缘故,让原本很艰险的世界还能给我一丝的抚慰。很多年间我都是想要一心找到弑父仇人然后为他报仇,我也许错过了很多美好,这一生过于短暂了,如果我早一些抛弃掉内心中的仇恨,也许会获得一个完全不同的生活轨迹。』
『再说这些话已经显得苍白而无力了,就像是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看着窗外凋零的花朵一样,他想要去挽留,但终究如此。他也许埋怨着自己为什么年轻的时候给现在留下那么多遗憾,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很多的幸福被他看得太轻或直接抛弃,再或者枉费了这一生。』
『真的会有来世这种事情吗?我想不见得,如果真的有的话我会来找你的,我想说再见的时候到了。』
扎勒卡闭上了双目,伯爵的牙刺穿了他的皮肤使动脉血液流了出来,四肢的感觉逐渐消失了呢。大脑里边已经是一片的空白了,只剩下一种看似重复的感觉,安详而又宁静。
他的躯体倒下了,灵魂已经搭上了去往天堂的列车,那里将不再有任何的痛苦存在,享受无穷的极乐吧。
“简直就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我都没有想到竟然可以如此顺利地走到这一步,”伯爵摸索着身上的伤口,因为吸食了血液的缘故现在都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抬头看看东方的天空,好像已经蒙蒙亮了,“是时候回去了,太阳就要升起来了,晚上的时间真是太短暂了。”说罢伯爵化成了一团蝙蝠消失在了狼王山的密林之中。
另一边在天际线的吉奥还没有睡,他望着窗外的太阳缓缓升起,阳光晒在身上还真是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只是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忧伤,他知道这次扎勒卡的离开应该就是是永别了,不管他走了以后究竟是自杀了还是因为落单让伯爵献祭了,反正应该就不会面带笑容的敲开门站在这间房子的门口了。
这一夜真是不太平,时间也像是放慢了一样,真的如扎勒卡所说的一样,活下来的人就是一种煎熬,仿佛是一块滚刀肉在砧板上被无情的碾碎,不会给你一击毙命的那种痛快。
吉奥回过头去看看躺在沙发上歪头睡觉的茉莉,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茉莉睡得非常的熟看上去好像很让人放心,只是现在这是自己最珍视的人了,我不能失去她,绝对。
坐在茉莉旁边空出来的沙发上,看着茉莉的脸庞,皮肤还是水嫩嫩的,一双大眼睛轻轻地闭着,胸部随着呼吸的律动起伏着,她的呼吸很平稳,应该是做了一个美好的梦吧。
吉奥也闭上眼睛朝着茉莉的脸庞轻轻地亲了一口,还在梦境中的茉莉一下就醒了过来,眼睛朦朦胧胧的看到吉奥的脸和自己凑得那样的近,仰起头将嘴贴上去,两个人深吻了一下。
“你怎么了。”茉莉抚摸着吉奥的后背说道。
“我会守护好你的,对吧?”吉奥不敢去直视茉莉的眼睛。
茉莉将手抽了回来放在他的脸颊上,“你当然会守护好我,不过我也有能力保护我自己哦。”
“一切都失去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我对你来说,那么重要么?”
吉奥这时抬起头来很认真的口气说道:“当然,不知道有没有一见钟情那种玄幻的东西,不过我从第一眼见你就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心脏在胸腔里发疯一样的跳,血液像是汽水一样冲上头脑,我不知道没有你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
“你见到我之前是怎么生活的就这么生活啊。”
“我习惯了有你在身边的陪伴,我所在做的哪一件事没有你的参与呢?如果说现在让我回到之前那个最初的状态,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可能做到?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哦吉奥瓦尼。”
“我吉奥瓦尼一世英名只是败在了女人身上,你很容易的住进了我的心里,走掉?”
茉莉便不再说什么了,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吉奥瓦尼这个人就是很勥,自己也明白他的内心,短暂分开那段时间吉奥瓦尼都快生不如死了,真是一个没有主心骨的男人呢,不过对自己的真心肯定是全部的。
屋子里冷清多了,想之前在庄园的时候,人气一个一个渐渐多了起来,感觉回到家里都很热闹,现在倒是反过来了,人们一个一个都消失了,原本热闹的房子又安静了回来。
至于希尔和米奈的尸体,吉奥瓦尼也只好暂时把他们都放在希尔的客房里,毕竟不可能让客房人员过来收这些尸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是只能自己忍着的,在心情好一点的时候就沾湿一块抹布去把壁纸上的血迹擦一擦,窗户是整天都要开放的,否则屋子里的血腥味散不尽,尸体腐烂呢被吉奥施了一些力量让他们保持现状了。
到楼下餐厅吃早饭的时候还会被经理问到“您房间的人不来吃早饭吗?要不我们把早饭送上去吧。”
吉奥也就只能慌张的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他们睡懒觉要睡到中午,一时半会起不来床,到时候醒了我给他们安排了在外面吃,你们不用管。”
“那客房需要打扫吗?”
“不不不,千万不要,我很讨厌有人整理我的东西,那样我会什么都找不到的。”嘴上需要编着谎话骗人,可是心里他还是难受啊。
“赫伯特,在这里的生活你还适应吗?”
“当然,作为圣人生活在天堂肯定是极乐的。”
“可是我看你满脸的闷闷不乐,为什么在极乐世界还会有悲伤这种感情存在呢?”
“我不知道吉奥瓦尼能否度过这次的事件。”
“既然到了上位就忘却人世间的琐事吧,毕竟你也没有办法再帮助他了,一切让这件事按照他自己本来的方向发展,会是一个完美的结局,换句话说也许这次可以给他很深刻的上一课。”
昼夜的变化是固定好的,每天太阳东升西落,一刻也不会晚也一刻不会过多的停留,吉奥瓦尼看着黑夜一点一点的笼罩城市,好像最近一直没有赢过一样,一直是败绩,而伯爵那边的计划一天比一天的顺利。
晚上过了十点以后街道上就已经看不到什么车和行人了,茉莉端着一碗土豆泥往嘴里塞着,两个眼睛看着表针滴答滴答的转,自己的心脏好像也随着秒针一下一下的跳动,吃东西往往可以缓解心中的慌乱,茉莉自己就很明白这一点。
而吉奥瓦尼在一边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吃着,自己托着下巴坐在旁边。
“你还真能吃的下哦。”
茉莉听了红着脸笑了笑:“饿了就吃一点。”
“一点?宝贝,你看看你这个碗和桌上搁着的那个果盘哪个大。”
茉莉看了看手里的碗又看了看那个放着苹果的果盘,挠着头笑着。
“威尔,你不饿吗?”吉奥注意到威尔这一整天几乎都趴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不饿,什么都吃不下。”威尔发出了很慵懒的声音。
“你看看威尔就和我一样,你的胃口真好呢。”
“胃口好还不是为了给你生一个漂亮的孩子,嘿嘿。”茉莉自己说这种话自己却羞的不行。
“我怕你生一个相扑运动员。”聊着聊着吉奥的心情也就稍微好一些了,看着表针渐渐向中间的十二点合拢,铜制的撞锤敲打起金色的小钟,窗外钟楼的钟声为嗡嗡的传了过来,声波慢悠悠的在楼宇之间穿梭着,把新一天到来的消息告诉每一个人。
“今天该什么日了?”吉奥皱了皱眉,“没有扎勒卡在我也不知道霓虹语,真够艰难的。”
“金木水火土还剩下土吧?应该是土曜日,霓虹语里不知道怎么说。”茉莉又从桌上抄了一个苹果准备吃掉。
吉奥不屑的斜着眼看了她一眼说道:“那周日叫什么?金木水火土可就都用完了。”
茉莉咀嚼着苹果摇了摇头。
“今天就是土曜日呢,どようびです。”房间里突然传来了某个人的声音,那声音不是来自于房间内三个人的,吉奥刚开始以为是威尔说的,但是转身看他的时候却发现威尔同时也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谁,谁在那?”吉奥环视着四周,并不像有什么人的感觉,“是伯爵吧,不要藏着快点出来。”只是说完以后久久没有了回应。
从窗外突然飞过来了一大群的蝙蝠包围住了吉奥三人,蝙蝠很多在一起黑压压的飞,拼命想要挣开但是蝙蝠却都往身上凑,待所有蝙蝠都被轰走以后眼前出现的却不再是之前的天际线客房了。
吉奥、茉莉、威尔三个人背对着背靠着,看着周围的环境,应该是某个荒凉的空地,地上连草都很稀少,大面积的裸露着黄色的土地,附近也没有什么树木。
“这又他妈的是什么鬼地方?”吉奥紧贴着背后的两人嘴里自言自语到。
突然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了:“感谢我吧吉奥瓦尼,第一点我把你从天际线带了出来免得破坏着S国你花重金投资的地标,第二点我的目标只有一个人却把你们全都带过了,怎么样?很公平吧。”
环视四周仍然看不到伯爵的身影,茉莉的身体有些颤抖右手摸了好半天才找的吉奥的胳膊然后一下子抱紧了。
“赶快出现,躲躲藏藏的算什么?”威尔叫嚣着。
“哦?什么时候你也有权利发言了?你可不是今天的主角呢。”听到这句话茉莉和吉奥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这句话摆明的意思就是今天要献祭的人是茉莉,这也是吉奥瓦尼最不愿意听到的一句话了。
“你想动茉莉就得先杀了我!”吉奥两个鼻孔往外散发着发怒的热气,他左手拉紧了茉莉右手化出了魂刀在自己的手里握着。
“你可杀不得,杀了你我明天拿什么献祭呢?哈哈哈哈哈!”伴随着笑声,一群蝙蝠从远处飞了过来在地上聚成了一团,伯爵从其中走了出来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我不得不佩服你在为人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昨天竟然还有个傻子愿意救你而献出生命。”
吉奥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扎勒卡一定是在自杀之前就被伯爵给杀了,虽然这个结果自己早就料想到过了,但还是一股气焰冲上了透头颅,松开了茉莉双手挥举着魂刀冲了上去,伯爵看他朝自己跑过来便不紧不慢的召唤出了几束血粒子让它们去攻击吉奥,吉奥面对迎面而来的血粒子用魂刀挥砍躲过了,紧接着是下一束血粒子正正的朝着胸口飞了过来,将魂刀立在胸前,血粒子魂刀相撞的一刻便化作一粒一粒的血液消失了。
距离伯爵已经是咫尺之近了,现在只需要从上而下用全力斩下去,“去死吧!混蛋!”就在刀尖即将碰到伯爵身体的时候伯爵咧开嘴笑了,瞬间血粒子们围绕在伯爵周围像是龙卷风一样向上窜了起来,吉奥被那股力量击飞但依旧双脚站在地上准备进行下一次攻击。
伯爵的余光突然注意到有个人朝自己跑了过来,那个人手里握着一把血红色的魂刀,血粒子束又上前去抵挡。
在上面,抬刀将那血束打破,左边,下边,中间,威尔的脚步始终没有停下,他很灵活的躲避着所有的攻击,最后已经贴到伯爵的近身了,横着挥砍一刀,伯爵笑了笑,自己又血粒子的加护这点攻击。
“啊,”伯爵这才注意到那把刀完美的穿过了所有的血粒子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一条半米长的刀伤,他咬着牙瞪着威尔,“你就是那与吉奥瓦尼签订契约的人吧。”
“正是。”威尔手上拿着刀,鲜血已经开始从嘴角往外流出。
“你竟然敢使用大天使的力量,这股力量你有可能禁受不住的,再加上使用者力量可是会减命数的。”
威尔却笑了,“减命数?如果我能搭上这条命杀了你那太值得了。”
“为什么?”
“因为我杀你只为了给我爱的人报仇,然后追随她一起走。”威尔正说着,伯爵身上突然发出了剧烈的疼痛,吉奥趁着他们聊天之际冲上来偷袭了他的背部,不过因为有血粒子加护这一刀并没有多少伤害。
“你也使用这么低劣的手段啊?吉奥瓦尼。你刚才使用大天使之力斩我一下也许我还就真的死了,不过现在我不会给你机会了!”
伯爵召唤出大量的血粒子从地上窜了起来围绕在吉奥瓦尼身边,这时再使用天使之力已经什么都晚了吧,还没有等他抽出白色的羽翼那团血粒子便向中间集中爆裂开来,顿时一束白色的闪光划过了夜空,吉奥遍体鳞伤的在那里俯身站着,嘴里不时吐出几口鲜血。
“可恶。”茉莉化出迪罗之刃看到上面已经有了亡灵的加护,黑色粘液状的物质在剑上蠕动着,茉莉和威尔从两边向伯爵跑了过来,手上挥舞着魂器想要全力一击。伯爵抬了一下手,茉莉和希尔脚下的地面便有血粒子爆炸,两人双双被炸飞几米远。
“迪罗和莱撒,血族最强大的力量也不过如此嘛。”说罢从地上抽出了许多条血触手将吉奥和威尔的手脚缠住然后拉起吊在空中,血粒子接触到的皮肤都会以很快地速度碳化腐烂,吉奥的脸上充满了痛苦但是他无法动弹。
伯爵回过头去冲他笑了笑,“就这样看着你爱的人永眠吧,这种感觉一定会很好呢。”触手突然收紧,吉奥手中握的魂刀也因为手使不上力气而掉落在地上。
“给我住手,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吉奥在那里挣扎着,他不停的怒吼和嘶嚎着,这对于伯爵来说只是加油打气一样的鼓舞,真是太痛快了。
吉奥最后几近喊破了嗓子,泪水像是喷涌一样往外挥洒着,他用尽全力想要挣脱然后冲上去杀了杜兰德,“快住手!”
伯爵拎着领子将茉莉拽了起来,他看着茉莉疯狂的摇头和颤抖的状态笑得很开心,茉莉看着吉奥眼角流出来了一道眼泪,划过脸颊和下颌最终滴落在裸露的土地上,在月光的折射下那颗眼泪晶莹剔透的,像是某种宝石一般。
伯爵松手的一刻茉莉已经整个人瘫软了,从站着变成跪下再扑倒。
吉奥瓦尼在那里不知道喊着什么,他的嗓子破了已经无法得知了,看着茉莉倒下了他倒是稍微安静了一点,可能那是最痛苦的绝望。
伯爵这时候松开触手,他和威尔身上已经被烧伤的很严重了,皮肤上满是交焦炭。
“明天就是你了,吉奥瓦尼,七日血祭·どよう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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