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要进去看看吗？”段久殷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里面全都是他用心装置，可以说基本上还原了末世“许雁山”的家。
十几年来，每次他忍不住实在想见姐姐一面时，就会来这里坐坐，仿佛过往的一切都没有逝去。
这样他好像又可以忍耐一段时间。
除了这个院子他还有一个房子，里面摆满了许雁山从小到大的照片。
这样的行为听其他有点bt，许雁山定然不会喜欢，所以他永远不会带姐姐过去。
许雁山再次环顾周围的环境，真的跟末世位面一模一样，里面应该也是。
强行压住心里的激动，既然不爱，就没必要给他希望，看着少年期待紧张的眼睛，许雁山狠心摇了摇头，“不了吧。”
随后补刀：“没必要。”
段久殷想过她会拒绝，但是没想过她会拒绝得如此残忍。
他视若珍宝的回忆，不过是她已经过去了的任务，段久殷再一次深切地认识到这点。
但是，他不奢求许雁山的爱，他只是想最后两天，能够再体验一次记忆里的温暖快乐而已。
少年面色惨白，整个人低落下来，却又很快调整好自己，勉强地笑了笑，“那我们出去走走。”
段久殷带她来到一家小饭馆，木质的座椅刷着明黄的釉层，被擦得很干净，没有油渍。
“姐姐坐。”段久殷恢复热情，像是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越是这样，许雁山越是不敢放松跟他相处，他们不可能，所以她不能也不应该给段久殷不该有的关照。
[我磕的cpbe了]
[许雁山就不能积极一点吗？节目组的安排有必要这么冷淡吗？一点面子都不给]
[虽然很喜欢小九九，但是他们之前分手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吧，许雁山看样子就是不想复合]
[这几天直播，许雁山跟刘良人打官司都是宋修明陪着的，他们可能私下已经在一起了，只是碍于节目组没有官宣]
[其实小九九也有点问题，他跟许雁山的相处模式就很姐弟，现在许雁山确定了宋修明他又来想做恋人，要许雁山怎么能转变过来？]
接下来不管段久殷带她去什么地方，许雁山即使喜欢也强行压下了兴致，始终保持着平平淡淡的状态。
既没有很抗拒，但也不算配合。
段久殷带着她从沙滩公园绕到之前活动来过的游乐场。
“来着做什么？”
此时已是黄昏，每个游乐项目人都不多，许雁山跟着少年上了摩天轮，小小的厢子只坐了他们两个人。
车厢慢慢上升，夕阳的橘黄透过窗户洒在两个人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少年的眼睛光彩煜煜，许雁山却从绝美的涟漪深处看到了一丝绝望的气息。
“你……”
“据说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的情侣会一直在一起。”少年外漏的情绪一闪而过，很快换成了盈盈笑意，“不过姐姐肯定不会答应我的。”
拒绝的话被正主先说出来，许雁山一愣。
车厢快升到最高点，段久殷低下眉眼，没有以前的期待，就像是问你今天吃饭没一样淡淡地
问：“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许雁山沉默许久，“抱歉。”
“真是无情。”少年无奈地笑了笑，身体却上前一步，手握住许雁山的手腕，趁她没反应过来，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许雁山皱眉，少年却先萎靡了气势，退后一步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这辈子没机会了，下辈子姐姐多看看我好不好？”
少年背后的窗外，是整座城市的俯瞰图，归鸟斜阳，和他眼里卑微的乞求。
[呜呜，难得磕一个cp，结果be成这样]
[许雁山就答应他吧，小九九好惨]
[这也太卑微了吧，弟弟别卡那么死啊，看看我们]
许雁山抿了抿嘴，撇开视线，“迷信思想要不得。”
“可是，不迷信我这里好难受。”段久殷指着自己的心脏，“反正是迷信，姐姐就答应我行不行。”
看着段久殷的模样，许雁山想到末世位面，那个被基地人崇拜的少年英雄，心里一软，“行。”
轻轻一个字，被霜打了的少年立马满血复活，“姐姐真好。”
下了直播，两个人没回公寓，在段久殷的一个套间住了下来。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从回来开始，段久殷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脸，许雁山再怎么无所畏惧也被他看得怕了。
这人怎么跟肌肤饥渴症一样，要不是不能上手，她怀疑自己的皮都要被段久殷薅下来。
“宿主，注意时间。”救世主系统第n次提醒。
段久殷浅浅地笑了，“因为姐姐好看，怎么都看不够。”
许雁山扔了个白眼给他，“我要睡觉了。”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想把这个人刻在脑子里，段久殷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看她，没有再挽留，轻声道：“晚安，姐姐。”
莫名的，许雁山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走到客厅转角，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少年。
“怎么了？”段久殷心里是有期待和窃喜的，姐姐是发现了什么吗？
许雁山停顿了一会，才道：“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段久殷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第一次知道心花怒放的滋味，姐姐很开心，之前十几年的准备都是值得的。
而且，是不是也说明，他们的故事在她心里也是有分量的？
只是她的心太小，只能放得下一个人，有人住进去之后，就会对别人关上。
“姐姐喜欢就好，早点睡吧。”
许雁山又看了看他，才转身回屋。
看着客房的门关上，段久殷收回视线，在心里默念，“脱离位面。”
“你要走了吗？”段久乐的意识没有束缚，终于能够说话了。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面对他的是能够掌握主权的身体和空荡荡的房间。
段久殷跟他共用同一个身体已经十五年，十五年前他被段家的对家绑架，劫匪只想报破产之仇，敲一笔就打算撕票。
这个时候段久殷来了，他们做出约定，段久殷要跟他共用身体直到许雁山后世无忧。
生命和自由，他选择了生命。
但段久殷并没有他想的那样直接把身体所有权完全夺走，他们交替出现，甚至可以说，在他孤独难受的时候，都是段久殷陪着他。
父母是不可替代的亲人，段久殷也是。
段久乐缓了缓，慢慢走向书房，墙壁上贴着许雁山从小到大的照片，还有一些她的画像，每一幅都是段久殷亲手画的。
出于段久殷的行为，他对许雁山是有好奇的，在第一次看到出现时，他只觉得，这个人跟段久殷描述的人完全不一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段久殷会这么爱她。
不过，段久乐垂下眼，目光落在电脑桌的文件上，段久殷的感情不应该就这么被辜负，他要让段久殷这个名字被所有人记住。
许雁山在房间跟宋修明打电话，好在宋修明活得久，对于一些事已经看淡了，只要许雁山的人、心都是他的，这种无奈之下陪前纠缠对象履行任务的事他也不在意。
挂断视频，许雁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后天回到综艺发完表白信，就到了收尾阶段。
折腾这么久，终于要结束了，许雁山却更加小心，以孟景池的性格，这么久没做点什么绝对不正常。
唯一的解读是他在憋大招。
不过，有角斗场在手，不管他怎么蹦跶，应该都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第二天，许雁山起来时，段久殷已经做好了早餐，看少年眼袋处的青黑，问道：“昨晚没睡好？”
“姐姐这是关心我？”
少年的语气还是跟以往一样，但许雁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段久乐此时刚好打开直播器，小蜜蜂缓缓悬浮在空中，许雁山只能压下心里的不对劲，“今天我们去哪里？”
“去我家公司，我有个惊喜要给姐姐。”
[我家公司，小九九果然背后不简单]
[我就说，许雁山破产前也是富家女，她的前男友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只有我好奇惊喜是什么吗？]
[只有我觉得今天小九九有点怪怪的吗？]
[哪里怪了？]
一路上，段久殷没有再挑起话题，两个人之间安静地有些诡异，弹幕也纷纷猜测是不是昨晚下播后他们发生了什么。
许雁山看了看直播的小蜜蜂，手指微微向左侧靠，直到快碰到段久殷，少年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不对。
如果真的是段久殷，绝对不可能现在还没有反应，甚至连她的手动了都不知道。
但，不是段久殷的话，这个人会是谁？身体的原主人吗？
许雁山抿了抿嘴，控制着角斗场，选定对象，一个虚化的红框弹出：未检测到系统。
“你……”
段久乐微微侧头，连不解的神情都跟段久殷一模一样，“怎么了？”
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换了一个灵魂却让人丝毫感受不到差异，许雁山心里波涛翻涌，她能确定段久殷已经离开，但这个人想做什么？他有什么目的？
面对未知，许雁山谨慎行事，“没什么。”
段久乐开着车，勾唇，终于发现了吗？比他预计的时间还要晚不少呢。
想到这，段久乐的唇角下落，变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我现在看他们只能想到一个词：中年夫妻]
[楼上讲什么啊，他们这比陌生人还尴尬，真·安静如鸡]
[是你不懂，曾经爱过现在不爱却不得不因为某些原因待在一个空间里，这不就中年夫妻吗？]
[小九九这感情收放也太自如了吧？昨天还要死要活，各种追忆往事哄许雁山开心，今天就淡成这样了？]
[估计被伤到了吧？]
[也不是这么个做法吧，感情收放自如跟渣男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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