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第二天清晨，傅宁依旧起了个大早，许悠然还没有醒，她拿了英语词典和语文课本去阳台早读。
这一次，傅宁下意识地先往隔壁阳台看了一眼，江迟意在阳台上，手里拿着一本英语词典，看样子是在背单词。
傅宁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榜一的学霸都不懈怠，她还有什么资格偷懒？抓紧背书吧。
她打开英语词典，朗声背了起来。
两家的阳台距离不足三米，傅宁清朗的声音穿过未关的窗户清晰地传到了隔壁，江迟意背诵的时候习惯默念，头一次见有人背书背的这么大声，可能是因为被打扰到，他微蹙着眉往傅宁的方向看。
傅宁沉浸式背书，对他不满的目光毫无所觉。
江迟意啪的一声合上词典，回屋去了。
江母在客厅，看他进来，问道：“怎么了进来了？”
江迟意：“外面太吵了。”
说完，上楼去了。
回到房间，他继续背单词，和其他同学不一样，江迟意背单词纯粹是因为没有别的事情做。
高中的词汇他早已烂熟于心，所以，他现在背的是大学四级的词汇。
什么叫降维打击？可能这就是。
他坐在桌旁，目光在书页上掠过，他的记忆力好得惊人，不用刻意去背，一个生词看两遍基本上就记住了，所以，与其说他是在背单词，不如说他是在看单词。
就这么看了大约二十分钟，他放下词典抬头望窗外，他的房间在二楼，从这个角度往外看，恰好可以看到傅宁家的阳台。
傅宁依旧在背单词，摇头晃脑的，黑直的长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荡，江迟意有些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念个书也这么大的动静。
傅宁不知道有人正在看他，依旧在专心致志地背单词，站得累了，她将词典放在窗沿上，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t恤下摆随着动作往上，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腰肢。
江迟意眼神闪烁了一下，移开了目光。
傅宁回到房间的时候，许悠然已经起来了，她在卫生间里洗漱。
傅宁：“你起来了？洗漱完了我们下去吃饭，阿姨已经做好早饭了。”
许悠然擦了脸，从卫生间出来，点点头道：“嗯。”
她有一些拘谨，虽然以前听别人说过傅宁家里条件很好，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来了这里，她还是有些震惊。
这就是富人家吗？房子有三层，屋子里处处富丽堂皇，傅宁的房间，甚至超出了她对公主房的幻想，有些东西，她见都没见过，不敢摸不敢碰，怕自己弄坏了。
就比如洗脸，她以前从不知道还有洗面奶这种东西，如果不是傅宁告诉她，她根本不知道那些瓶瓶罐罐要怎么用。
傅宁将一瓶擦脸的乳液递给她，羡慕地说道：“悠然，你的皮肤真好。”
许悠然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乳液，挤了一些涂在脸上。
她的皮肤白皙细腻，涂了一层乳液上去，显得更加莹润。
傅宁看着，眼里的羡慕快要溢出来。
“天呐，你的皮肤也太好了吧，你看我的，全是痘痘和毛孔，跟你一比，我简直要丑哭了。”
任谁被这样称赞都会忍不住开心，许悠然笑着说：“哪有，你也很白的。”
她说的没错，傅宁的肤色是很白，她的白不像许悠然的那种略带病态的恍白，而是白里透着粉嫩的莹白，只不过，她的两腮长了些青春痘，大大影响了观感。
二人收拾好下楼，早餐已经摆上餐桌，傅宁带着许悠然入座，傅建国和煦地问许悠然：“同学，在这里住着还习惯吗？”
许悠然点点头。
傅建国又说：“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傅宁说，不要太见外。”
许悠然又点点头，怎么看都是谨慎又拘束的样子。
傅建国不再说什么，三个人安安静静地吃早餐，吃完，傅宁背起书包，对傅建国说：“爸，我们走了。”
然后就与许悠然一起出了门。
二人出了大门，隔壁，江迟意也恰巧出来，许悠然看到他，明显怔住了。
江迟意看了她们两人一眼，神情淡淡的从两人身边走过，许悠然看着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江迟意。”
江迟意停住脚步，侧过身看着她，“嗯？”
两人在朝阳里对望，画面美好得像偶像剧里的剪影，傅宁静静地看着，心想佟芳说的或许不无道理，校花和校草之间，说不定真的有些事情。
许悠然叫住江迟意，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看着他半天，说了一句：“早。”
江迟意淡淡回了一句：“早。”然后就迈步走了。
上了公交车，江迟意坐在最前面，傅宁和许悠然坐在最后面，傅宁拿出英语词典背单词，许悠然悄声问她：“你家和江迟意家是邻居？”
傅宁点头。
许悠然：“你怎么没告诉我？”
傅宁不解，“这有什么好说的？”
许悠然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一路上，许悠然都在盯着江迟意的背影看，到了学校，则直接撇下傅宁去追江迟意了。
傅宁缀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越发觉得两人之间有些暧昧。
看来，以后上学放学的路上，自己要沦为电灯泡了。
许悠然跟着江迟意往一班走，江迟意的腿长步子大，她跟得有些吃力，她微喘着，问江迟意：“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傅宁家吗？”
江迟意不说话，依旧大步往前走。
许悠然抿了抿唇，自顾自说道：“我在傅宁家帮她补习。”
江迟意依旧不说话，她为什么住在她家，他不关心，不过，那个成绩一塌糊涂的人要补习功课了，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她不是奉行及时行乐，从来不把学习放在眼里吗？怎么开始要补习了？已经高三了，她不觉得有些来不及了吗？
许悠然接着说：“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上学和放学了。”
两人已经到了教室门口，江迟意顿住脚步，淡淡道：“我一个人惯了。”
那意思，不言自明。
许悠然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语文老师拿着一沓试卷来到教室，对语文课代表说：“把昨天的小测试卷发一下。”
语文是傅宁所有科目里面最好的一科，卷子发到手里，124分，还不错的成绩。
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
【语文小测，班级第一名，奖励100积分！目前积分余额，280。】
下课，佟芳说：“走吧，吃饭去。”
傅宁趴在桌面上写着什么，说道：“你们去吧，我约了别人。”
佟芳：“嗯？谁啊？”
傅宁写完，拿起那张草稿纸折了折装进口袋里，说：“许悠然。”
佟芳不敢置信，“许悠然？！你怎么跟她混在一起了？”
傅宁嘁了一声，“什么叫混？我是拜托她给我讲题。”
说完，快步出了教室。
傅宁一样的饭菜打了两份，一份给许悠然，一份给自己。两个人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傅宁掏出口袋里的那张草稿纸，展开了放在许悠然面前，指着其中的一个步骤说：“这一步，我不明白。”
许悠然看了看题，细细为她讲解起来，她讲得仔细，傅宁听得认真，她们沉浸在两人的小世界里，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她们成了几个男生讨论的对象。
江迟意和和三个男生坐在离她们不太远的一张桌子上，其中一个叫陈峰的男生说：“她们两个怎么凑一块去了？”
另一个叫吴明的说：“那谁知道，这个问题你得问江神。”
最后一个叫赵磊的男生笑嘻嘻地看着江迟意说：“江神，她们两个不会是想联起手来攻略你吧？”
江迟意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说：“无聊。”
那个叫陈峰的男生又说：“这么远远的看傅宁，感觉她还怪好看的呢。”
赵磊笑道：“那是因为脸上的青春痘看不到了。”
几个人抚掌，“对对对！”
赵磊又贼兮兮地说道：“不过，她们两个一对比，那还真是各有千秋，许悠然是长得漂亮，但傅宁她身材好啊，你们看她那个。”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自己胸前比划着。
另外两个男生会意，都跟着贼兮兮地笑，只有江迟意，面色似乎有些阴沉。
赵磊还在和江迟意开玩笑，问他：“江神，你是不是很难抉择？脸和□□……”
江迟意啪的一下放下筷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物理作业，以后别想抄了。”
赵磊顿时面如死灰，仰着头装可怜，“江神，别啊，我错了……”
江迟意没理会他，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赵磊：“完了……”
他没事干什么要拿江迟意寻开心，这不是作死吗？
江迟意没有回教室，而是去了操场边，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刚刚那几个人流里流气拿傅宁说笑的时候，他心里竟然闷闷的很不舒服，急需到外面透透气。
他不舒服些什么呢，他与她现在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了。
傅宁追他时追的紧，断了的时候也断得干脆，自从他跟她说了那句“你很闲吗”之后，她再见他就像不认识一样。他不止一次地疑惑，他那句话说的很重吗？
他不知道的是，傅宁，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傅宁了。
晚上回到家，许悠然为傅宁补习物理，休息的间隙，她问傅宁：“你家和江迟意家离这么近，怎么不找他帮你补习呢？”
傅宁：“他？你看他像是那种会帮别人补习的样子吗？”
许悠然想想，觉得也是。
江迟意不管和谁在一起，永远都是三分凉薄，七分疏离的样子。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接近他，即便他从来不回应她。
想到江迟意，许悠然就有些出神。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家里是不是也想傅家这样富丽堂皇？
她倒不是在意他的家境，只是好奇关于他的一切。
他不在学校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她有些想见他了……
许悠然的心思完全飞到了江迟意那里，以至于傅宁叫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听到。
傅宁晃了晃她的手臂，“悠然？”
许悠然回过神，“嗯？”
傅宁指着一道题，“这个题怎么解？”
许悠然心不在焉地看着题，鬼使神差地说：“这个，我好像也不太会，不如，我们去问一问江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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