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蒙面之人是卫听闲
“我还以为会是什么山珍海味，原来就是一盆菜粥！”铁榔头不高兴地攥拳头，“大哥，我看还是不要留他们了！”
“前辈，食材有限，我也只能做成这样。味道好不好，还请您尝过了再说呀。”沈乐意道。
杀如麻谨慎：“你先吃。”
沈乐意明白这是让她试毒的意思，用勺子舀了一勺吃进去，杀如麻放下心来，也坐下来尝了一口，倒是有点意外，把一碗粥全吃了。
铁榔头见状也吃了一碗：“这粥还真和普通的菜粥不一样！”
“这米先腌过的，味道更足，也因为事先捣碎了，做出来很是粘稠软糯。”沈乐意道。
“这两个女的倒还真有点用处。”铁榔头道，“就暂且先留她们一命！”
铁榔头胃大，和杀如麻一起把粥吃见了底，是一点都没给沈乐意她们留。
“下次做多点儿，这怎么够吃！”铁榔头吃完把筷子一摔，说道。
沈乐意小心地赔不是：“我记住了。”
这时，树林里的鸟却都飞了起来。
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直直射向杀如麻，速度之快让杀如麻只是堪堪避过。就是此时沈乐意反应过来，趁机拽着银杏赶快避到房檐下面。
一个人从墙外翻越进来，落在杀如麻和铁榔头面前。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三人都着黑衣蒙面拿剑。
“不知阁下是何人，竟然擅闯我家门。”杀如麻在审视这人的武力。
“要杀你的人。”
那站在前面的蒙面人说道。
“大胆！你可知道我们是谁！”铁榔头凶狠地挥舞自己的榔头。
“知道，将死之人。”蒙面人道。
杀如麻阴笑一声：“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说罢抽出刀来，径直向那人砍去。
他的路数不像陈轻舟那样讲究速度，也不像黑知白那样讲究招式，而更像是胡乱地挥砍，只是极为疯狂，招招都在和人搏命。
但那蒙面人也不见惧意，不仅不加以躲避，反而迎头而上。杀如麻狠，他比杀如麻更狠，哪怕杀如麻的刀已经砍到了他的肩膀上，他也没有停下剑来抵挡，而是一剑捅破杀如麻的心脏。
蒙面人的肩上渗出鲜血，杀如麻也轰然倒下。
那边和其他两人对战的铁榔头见到大哥身死，嚎啕一声，双目通红，抡起榔头扫了一圈，将那两人的胸口重重一锤，两人均吐出了一口血，但手里的剑依旧没有放下，左右朝着铁榔头开弓，给蒙面人赢来了时机，在铁榔头正前方，突然刺来一剑。
铁榔头前胸被刺，手里的榔头掉了，人却没倒下，反而抓住了剑，另一只手朝着蒙面人打去。蒙面人肩膀受伤，胳膊本就无力，这下反应不及，抽不回剑来，又正中铁榔头一掌，闷哼一声，半跪在地。铁榔头狂笑一声，将左右两人的剑也震落掉，再次朝着那蒙面人攻去。
蒙面人刚要用剑撑地站起身来相迎，空中又来一箭，不过比之刚才的更加短小尖利，正射向铁榔头的咽喉，铁榔头圆目一瞪，向后倒去，死不瞑目。
蒙面人捂着胸口看向身后，沈乐意正收起簪子，朝他们走来。
“你是谁？”沈乐意问。
“来寻仇的而已，与你无关。”蒙面人说。
“那我看你，怎么有几分眼熟呢？”沈乐意问。
蒙面人蹙眉，也就是他愣神的这一瞬间，沈乐意突然伸出手朝他的面巾抓去，蒙面人才知道沈乐意是故意诈他，此刻赶快转头也来不及，面巾被扯下来，一缕发丝飘落，他是卫听闲。
“卫大人？”沈乐意震惊。
那两人紧张地看向卫听闲，等着他的示意，卫听闲擦了擦脸上被溅到的鲜血，撑着站起来看向沈乐意：“是我。”
“你……为什么来救我？”沈乐意想不明白。
“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执行任务，都能碰上你。”卫听闲说道。
“你的意思是，上次在淮河边，你也是因为在执行任务，不想被人发现，正巧拿我来做幌子的？”沈乐意问。
卫听闲冷冷地道：“不然呢？”
“这么说来，卫大人可真是民女的贵人，民女要好好报答您才是。”沈乐意道。
“不必。”
卫听闲转身要走。
“卫大人不送我们回去吗？”沈乐意叫他，“我们如今不知自己身处何方，找不到回京的路。”
“我没这个义务。”
说罢，卫听闲和两个随从走出院门。
“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啊？”银杏还有些害怕地上的尸体，抓住沈乐意的胳膊问。
沈乐意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是能得救总是好的。”沈乐意道，“银杏，那几个人是锦衣卫，说是来执行任务，恐怕不想让人知道，回去的时候不要提起他们的身份，就说是四大恶人被人寻仇，恰好救下了我们。”
银杏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沈乐意走过去将射进铁榔头咽喉的暗箭使劲拔了下来，随后拉住银杏的手，两人一起跑出去，刚跑了几步，就迎面遇上了来找她们的决明，决明见到她们，立刻翻身下马，脸上难得带了几分焦虑之色。
也就因此忽略了角落里，刚刚隐蔽下去的人。
“你们怎么样？”决明问，“杀如麻和铁榔头呢？”
“我们没事。”沈乐意道，“说来也是幸运，正好有仇家找上门，将杀如麻和铁榔头都打死了，我们趁机跑了出来。”
决明跑进院里查看，果然看到了杀如麻和铁榔头的尸体，都是利器所伤，相信了沈乐意的话。
“这世上能胜过杀如麻和铁榔头的没几个，难不成是有哪个武林高手来了京城？”决明思索。
“长老，先带我们回去吧，我们都累了。”沈乐意道。
决明回过神来：“走。”
回到客栈，被柳依依拉着痛哭问询了一遍，沈乐意说了自己没事，她还是哭声不止。
“师妹。”黑知白也愧疚道，“这次是我们的错，我们应该跟着你们的。”
“这都是没办法预料的事，哪能怪你们。”沈乐意道，“再说了，我和银杏都好好的呢，又没出什么事儿。”
“等出事不就晚了吗！”
柳依依一会儿摸摸沈乐意的脸，一会儿摸摸银杏的脸，确认她们没受伤才安心。
银杏也道：“依依姐你放心吧，下次我和掌柜的都会小心的。”
“说了这么多，我的钱呢？”沈乐意拍了拍桌子，“昨夜的乞巧果子都卖光了没有？”
“乞巧果子？”庄唤江道，“掌柜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关心乞巧果子？”
“当然了！你们不会都没卖出去吧？”沈乐意问。
陈轻舟回忆了一下：“卖是都卖出去了，后来急着找你，钱没带回来。”
“什么？”沈乐意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还不赶紧找回来！”
“找什么。”决明道，“肯定早就不知道被人捡走了。”
沈乐意苦兮兮地皱眉：“我的钱啊……”
“我赔给你就是了。”陈轻舟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她。
沈乐意接过，这才高兴了：“不愧是化剑山的少当家，有魄力，我欣赏你。”
“你可真是心大。”柳依依嘟嘴说。
“那我现在都脱困了，总不能一直沉浸在之前的害怕里吧。”沈乐意说得随性，又打了个哈欠说道，“说到脱困我还真有点困了，我得先回去睡一觉，今天客栈歇业一天啊。”
众人都拿她没办法，但也都能看出来她是故意想让他们放心的。
沈乐意回到房间，躺到床上却是睡意全无。
卫听闲的话她根本就不信，卫听闲身上肯定是有什么她无从得知秘密。
不过她已经确认了一点：卫听闲在偷偷保护她，或许还在她身边埋了眼线。
而另一方面，客栈里也有内鬼。
不然杀如麻和铁榔头不会那么精准无误地知道她的行踪，把她抓回去。如果他们是自己跟踪，也不会轻信沈乐意编造的瞎话。肯定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了。
但这两方的人为的是什么，沈乐意一时真的毫无头绪。
不过沈乐意一向不是会因为难题而苦恼的人，她更喜欢着眼于眼下，怎么把目前的利益最大化，才是她最擅长的事。
休息得差不多了，沈乐意让决明带着她去了一趟通天楼。
这是在她从路上回来，听决明提起是在通天楼得到的杀如麻的行踪后，就想好了的事。
通天楼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但不同于周边的喧嚣，格外的安静。即便是鸽子进进出出地飞，也没有一点扇动翅膀或是咕咕鸣叫的声音。
决明道，这些鸽子都经过特殊训练，没有声响，习惯躲避，就算是最好的箭手也很难把鸽子射下来，同时通天楼传递消息有密语，就算被人看到了消息，也读不明白内容。
进了楼，只有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长相妖艳的女人迎接。
“决明长老都找到了人，还来通天楼是所为何事啊？”
“我是带路的。”决明看向沈乐意，“是她找你。”
“沈掌柜？”
那女人扭着腰走到沈乐意身前，手指在沈乐意腰间打转：“你找姐姐什么事呀？”
沈乐意也微微笑：“想找姐姐做个买卖。”
腰间的钱袋被那女人解下了，她在手里颠了颠，笑着道：“里面请。”
决明也要跟上去，被她拦住：“客人只能接待一个，决明长老在外面等吧。”
有人出来奉茶，决明在大堂的桌椅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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