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桃李六

作者有话要说：</br>感谢支持，会继续写下去。

        这殿中白衣胜雪的少年，长身玉立，英迈出群，举手投足间一派大家风范，若不是长年累月的沐仁浴义，断不能有如此风流蕴藉的非凡气度。

        会稽王不由脱口而出:“果然妙人！”蓝曦臣听闻，见他一瞬不瞬凝望着宇文素，眼里尽是喜欢，心里莫名有些异样，眼神也不自觉得望向台下。

        她再度潇洒落座，犹抱琵琶半遮面，挺直的背，修长的颈项，修身的中衣将她的小腰衬得尤其纤弱。她心里稍一思虑，便有了谱。

        当她神情沉着按弦竖弹以《雅乐寻踪》粗亢紧张的过门引人入胜后，随即面露轻笑温柔将琵琶横抱入怀，轻拢慢捻奏出了《琵琶行》。

        她的轮指几近完美，弦音如流水般清脆圆润，又如玉珠走盘般粒粒分明，那连贯的颗粒状音色晶莹剔透，似乎让空气都泛起了涟漪，让微风中的花香如丝如缕若即若离，若有似无，甚是动人心弦。

        会稽王手中玉扇轻敲合拍，望着宇文素，眼里俱是激赏，这少年明朗潇洒却又让人莫名的我见犹怜，一种奇怪的复杂的感觉在心里徘徊，久久无法平息。

        而蓝曦臣既喜又惊，越发的觉得宇文素讳莫高深，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丝不安。蓝启仁亦难掩激动之情，宇文素着实让他刮目相看。众人无不听的如痴如醉。

        学子们纷纷从席间走过来，或跪坐或站立，将宇文素团团围在了中间，如众星捧月一般。

        “她就算被一群俊男美女围着，也定是最美的那个。”魏无羡自豪的与蓝忘机说道，后者眼眸微微眯了一下。

        宇文素弹罢起身，回到座位，魏无羡直说:“干得漂亮！”蓝忘机微微颔首。宇文素咧着小嘴乐不可支的笑了。紫衣女终于不再傲娇，落寞的她悻悻然的回到姚宗主身边。姚宗主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原来她是姚宗主的女儿，名叫姚琼英。

        这时，亭台上有人拖着长音大声喊道:“宇文公子，王爷有赏！”

        众人不约而同望向亭台，会稽王几人已回到座位，轻纱摇曳，隐约可见人影，但看不清真容。

        宇文素只好起身往阶梯前走去，上面正缓缓走下来一个小太监，手里捧着一大盘水果，她定睛一看脱口而出道:“葡萄？”

        这个面容清秀的小太监异常吃惊:“宇文公子识得此物？”宇文素觉得甚是好笑，这太监说话像极了刚才那紫衣女姚琼英。

        “烦请公公帮我问问王爷，王爷的赏赐弟子是否可以随意处置？”宇文素态度诚恳且有礼有貌，这一声‘公公’让这个小太监感动的差点痛哭流涕。

        他回首请示，会稽王一挥手自然是准了。宇文素接过果盘叫了蓝景仪分给世家众弟子，众弟子欢呼雀跃。小太监见状甚是心疼，直说:“公子，这一斛葡萄在以前是能换个官职的。”

        “那又如何？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宇文素朗声道，甚是不以为然。管你能换什么呢，这东东在本大仙眼里实属稀松寻常。

        然后，顺手摘了一串塞到小太监手里，冲他一笑：“有劳您了！”这笑容恐怕是要把人的心化掉了。那小太监看着手里的葡萄慢慢退了回去，又频频回头看了她几眼。

        “蓝老先生德才兼备育人育心春风化雨，本王钦佩之至！”会稽王肺腑之言让蓝启仁眉眼带笑甚有荣光。

        “王爷过誉了！”蓝启仁的谦逊有礼让会稽王更加仰慕。

        “姑苏双璧亦闻名遐迩，”会稽王看一眼蓝曦臣又遥望一眼蓝忘机，言辞间尽是激赏赞许。蓝启仁及蓝曦臣自然又是谦虚了一番才罢。

        “怀秀，且去唤宇文公子过来说话。”会稽王吩咐那小太监。蓝启仁心下骇然，宇文素的礼貌周全只在片刻，其他大部分时候都是疯疯癫癫。

        蓝曦臣自然理解蓝启仁的担忧，对于宇文素的即兴表演他亦有担忧，只能静观其变。而金凌听说会稽王要传宇文素上来却莫名的开心。

        宇文素步履从容，她知道面见皇室贵族首先不能抬头直看，所以她一直垂首低眉，但见她身姿端正躬身一揖，朗声道:“拜见王爷！”

        会稽王起身将她扶起。宇文素先是看到一双白色锦缎金履靴，靴子头尖微微翘起，顶端各镶着一颗拇指大小流光溢彩的宝珠，然后是锦缎白绸袍，往上则是龙纹玉带，玉带由很多个玉带板组成，缝缀在青色的裎带上，或圆形或长方形或长条形，整套带板镂雕精湛细腻。龙纹栩栩如生。

        玉带左侧坠着个龙形羊脂白玉佩，透雕手法工艺奇巧，整个龙形雄浑矫健，作俯首攀爬之势，龙身扭曲如波浪，细尾分支，卷曲下垂。龙眼内凹，闭嘴扣齿，五官琢刻精细，线条委婉流畅。甚是精美。

        再往上则是里外三层的白色交领，纤尘不染且锦缎为里丝麻居外，舒适透气宽博飘逸。此人腹部平坦肥瘦均匀且身姿修长挺拔。

        宇文素直起身抬眸便看到了一张俊美清雅的脸庞，漆黑乌发束以白玉高冠，瞥然一见，凤表龙姿自出群，雌雄胜负隐然分。她不觉朱唇微张惊讶异常，心说这会稽王也就二十几岁模样，丰神俊朗竟不比泽芜君逊色几分。

        “为何面有讶然之色？”会稽王看着目瞠口呆的宇文素笑着问。宇文素抿起嘴看着蓝启仁，不敢说话。会稽王了然于胸，笑着鼓励她:“但说无妨！”

        蓝启仁亦说道:“王爷让你说你说便是。”虽然他语气淡淡，但眼里分明写着你敢乱说话有你好看。宇文素抿着嘴使劲摇头。

        会稽王见状，只好说:“那本王猜猜看，”稍稍停顿一下，凝视着宇文素说道:“你原以为本王会是个大腹便便容貌不堪之人？”

        宇文素惶恐，这会稽王不仅好看声音好听脑子还很好使，连忙不停点头若小鸡吃米。会稽王一猜即中，继而朗声大笑。金凌咧着嘴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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