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鬼叫门
<p>却说那玉面公主带着丫鬟小翠，驾妖风离开了摩云洞！行在云端，心情格外舒畅，嘴里不由得哼唱起“哥呀妹呀”情歌小调！</p>
<p>一旁的小翠不禁抿嘴而笑，“公主，咱们这是去监视悟空呢？还是去私会情郎呢？”</p>
<p>“死妮子，就你聪明！那马善人就是我的冤家，见他第一面我就脸红心跳，手脚发麻！老天保佑，他真的被巨灵神救回了老家！”主仆二人嬉笑着，来到古圣镇，立于云雾之间。</p>
<p>此时午夜已过，一片残月挂天边，寂静的古圣镇突然闯进来一群黑衣人！</p>
<p>只见这儿群人是轻纱罩面，手提鬼头刀，一个个动作敏捷，似猿猴、赛狸猫，窜到马善人的门前！</p>
<p>其中有个家伙貌似首领，在前面顺刀一指，厉声低喝；“上！”有一人“噌”地跃上墙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儿墨玉飞蝗石扔到院内，一条看家狗飞奔过来，“汪汪”叫起，那人见状，飞身形飘入院中，手起刀落，将狗头砍下！接着转身开了大门，众人鱼贯而入！</p>
<p>门房的灯忽然亮了，一个值班的老家人，提着灯笼，打着哈欠，脚下踢了秃噜的出来呵斥道：“黄毛，你不老实呆着，瞎叫唤什么呢？这几天家里不太平，你可别吓唬……啊？你们是什么人？有……”他的“贼”字还未出口，一把冷森森的刀就劈了过来，只听“噗呲”一声，人头滚落，死尸栽倒！</p>
<p>那头领把手一挥，喊了一声，“杀！”众黑衣人纷纷上前，踢窗户、踹门，闯进房内，是杀的杀、抢的抢，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p>
<p>这时，从后宅闯出一个壮汉，手持一柄长剑，浑身是血，拼命往前冲杀，在他的身后，紧跟着两个哆哆嗦嗦的女人！</p>
<p>那头领见状，冲着一个黑衣人大声喊道：“哎，郑瘸子，你倒是拦着他门呀！”</p>
<p>那个黑衣人一回头，“拦什么拦？哎我说吴大脑袋，怎么碰到硬茬儿总是让我去做垫背的！今天**还就不干了，这儿家伙你自己收拾吧！”</p>
<p>两人这一拌嘴，众黑衣人都愣住了，那壮汉趁机带着两个女人杀出了马府，奔北而去！</p>
<p>月黑杀人夜，惊煞狐美人。</p>
<p>在云雾之间时隐时现的玉面公主和小翠目睹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杀戮，直吓得面如土色、体似筛糠！</p>
<p>那小翠怯生生言道：“公主，咱们还去找马善人吗？”</p>
<p>“找个屁，上阴间找呀！”玉面公主啐了一口，若有所思地言道：“那马善人就是在家中，恐怕这会儿也身首异处了！我看这帮黑衣人身手敏捷，杀气很重，咱们还是少招惹他们的好！只是这三个人是怎么逃脱的呢？那使剑的也没什么本事呀，况且还带着两个女人？除非是黑衣人故意要放的……嗯，这里面必有蹊跷，咱们跟上这三个人，看个究竟！”</p>
<p>趁着蒙蒙的月色，两人半云半雾地跟了过来！</p>
<p>只见那三人踉踉跄跄，停停走走，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夫子庙前。那大汉“扑通”一声跌倒在地。</p>
<p>“马叔，你怎么了？”一个小女子赶紧上前言道。</p>
<p>“马叔，你怎么了？”另一个女子学着小女子腔调言道。</p>
<p>“夫人，您就别跟着添乱了……大小姐，我没事儿，赶……赶紧上前叫门！”那壮汉说起话来显得有气无力！</p>
<p>那小女子十分担心地看了看大汉，扭过头，到了庙前，“啪啪啪”叩打门环！</p>
<p>庙中的悟空等六人瞬间被惊醒了。</p>
<p>小哑巴压低声音战兢兢言道：“群主，你……听见没，鬼……鬼又叫……门呢？”</p>
<p>“什么鬼叫门，明明是风声嘛！”一旁的悬胆不耐烦地言道：“小哑巴，你最近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p>
<p>扇风侧耳言道：“不是风声，是有人敲门！而且敲门的是个女的！”</p>
<p>“是女……鬼吧！”小哑巴吓得身子蜷缩起来！</p>
<p>“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是人是鬼，出去一看便知！”悟空说着一骨碌身爬起来，众人纷纷起身，跟着悟空来到院内。</p>
<p>老金头拿起一根木棍递给悟空，“山子，拿着，以防不测！”</p>
<p>悟空抄棍在手，蹑足潜踪到了门后，悬胆随后跟来，悟空拍了拍他的肩头，指了指顶门杠。悬胆到了近前，轻轻拉开门闩，猛地将顶门杠撤下！那外面的人猝不及防，撞进庙来！</p>
<p>悟空抡棍要打，身后的扇风忽然大叫道：“群主且慢动手，来的是熟人！”</p>
<p>一旁的悬胆也认出来了，进来的女子是马府的大小姐马秀姑。</p>
<p>那秀姑进门来，“扑通”跪倒在悟空面前，颤声言道：“您是金大哥吧，小女子马秀姑家中突遭大难，命在旦夕，金大哥救我们呀！”</p>
<p>那夫人也进门来跪在秀姑身后，学着秀姑言道：“您是金大哥吧，小女子马秀姑……”</p>
<p>秀姑赶紧回身拽了一把**，哭道：“娘，您就不能不学我吗？”</p>
<p>夫人也拽了一把秀姑，歪着头言道：“娘，你就不能不学我吗？”</p>
<p>秀姑无奈，抱起**，抽泣起来！</p>
<p>门外的壮汉见此情景，用尽了自己最后一点儿力气，挣扎往前爬了几步，断断续续地言道：“金……兄弟，是我……马忠，按……常理讲，我是没脸……来求你的，毕竟我曾经……害过你们，现在……马府遭难，也算是……我等的报应吧！但那些恶事……都是我和老爷做的，大小姐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天性善良，您就……发发慈悲，救救她吧！”</p>
<p>小哑巴一听立刻火冒三丈，“哎，我说姓……马的，少……要装可怜，你小子把……我和群主……秋水骗到小……蓬莱，你丫溜……了，我们差……点被挖……了心，现在你……们完了，我们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你赶……快领着这儿……俩给我土……豆搬家----滚……蛋！”</p>
<p>“小哑巴说得对，你们赶紧滚蛋！”悬胆说着有些怒不可遏，“你们爷们儿人面兽心，杀人无数，现在马府遭难也是罪有应得，这就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哎！说着说着报应接二连三就来了，你们往那儿看！”</p>
<p>众人顺着悬胆的手指方向往南观瞧，只见古圣镇里火光冲天，隐隐还有一股烧焦的气味随风飘来！</p>
<p>马忠一看，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哎，完了，马家的基业彻底完了！老爷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自己又身受重伤，血流如注，这会儿是一阵清楚，一阵糊涂，看来是快死了……可我死以后，大小姐和夫人怎么办呢？</p>
<p>想到此，马忠用尽了自己最后一点力气，跪爬到悟空面前，以头杵地，“金……兄弟，对不起，我和老爷……错了，这辈子……欠你们的……人命债，下辈子……我变牛变马……还，您就念在……江湖道义上，救救我们家……大小姐和……夫人吧！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p>
<p>马忠说着声音越来越弱，渐渐地趴在地上不动了……</p>
<p>悟空蹲下身来，但见那马忠浑身淌血，已气绝身亡，只是两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睁得好大！</p>
<p>“唉……”悟空长叹一声，心里五味杂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或许马忠在将要离世的一瞬间，真的是后悔了！罢罢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马善人也曾经救过我们，这对可伶的母女我们就收留吧！</p>
<p>念及此处，悟空言道：“马忠，你也算是义仆了，看在你舍己救主的份上，大小姐和夫人我们留下了，你就闭眼吧！”</p>
<p>说来也怪，那马忠竟然真的缓缓闭上了眼睛！</p>
<p>马秀姑见马忠身亡，不禁趴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p>
<p>悟空一皱眉，“秋水，把她拉到一边去，咱们还得趁天亮之前把马忠给埋了！”</p>
<p>秋水和扇风赶紧上前把秀姑搭在一旁，悟空、悬胆和小哑巴把马忠的尸首抬出夫子庙。</p>
<p>庙的东北面是一个小树林，三人将尸首抬到林中，在一棵枯树下挖了个一人大小的坑，然后将马忠放进去，用土掩埋后，上面还铺上了树叶！</p>
<p>此时五更将至，野鸡哀鸣，昏暗的月光照在小树林里异常阴森恐怖！</p>
<p>也不知是冷还是怕，小哑巴的上下牙一直“咯咯”地打个不停！</p>
<p>三人刚要离去，忽然从树后蹦出一个人来，尖叫道：“郑瘸子，你倒是拦着他们呀！”</p>
<p>小哑巴一听吓得“妈呀”一声坐在地上，悟空和悬胆也惊得魂飞魄散！</p>
<p>使劲稳了稳心神，悟空定睛观看，一时哭笑不得。原来说话的是马府的夫人，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p>
<p>只听那疯女人又言道：“吴大脑袋，怎么碰到硬茬儿总让我来做垫背！”</p>
<p>“郑瘸子、吴大脑袋？”悟空心中不禁一颤：这不是县衙的两个班头吗？难道是县衙的官人见财起意，趁着夜黑风高，假冒强盗杀人越货不成？</p>
<p>悟空的脑子飞快的转动：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呀！记得那命丧在小蓬莱的王四曾说，他是奉了县大老爷的堂谕，跟踪而至的！前后联系起来，还真有可能是这帮当官的执法犯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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