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周二下午冰城大学
请假一时爽，作业火葬场。
抄绘、设计草图、区位分析，草图纸在顾殊窈面前堆成小山
通宵都补不完。
可恶。
她没办法，只能旷了一节公共课没去。
这门课叫《冰上艺术赏析》，是学校为了迎合冬季奥运会特地加的公开课，上课的内容就是放一放花滑运动员的比赛视频，短道速滑运动员的比赛视频
再放一放冰壶的、滑雪的、冰车的
下面的学生做什么的都有。
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水课，老师一般不会点名，最多在学习通上发个签到。
顾殊窈旷得心安理得。
结果课上到一半，郝甜甜发消息告诉她，
“恭喜你顾殊窈女士，老师签到了。”
顾殊窈顿时两眼一黑。
郝甜甜回来的时候顾殊窈正在裱纸，a2大小的水彩纸平整的铺在实木画板上，用刷子给纸一点点的刷上水。刷水也是有技巧的，要把整张纸浸润，四周的水稍微少一点，中间部分的水多一点。
都浸润之后还要把纸张鼓出来的气泡赶出去，不然纸干了之后容易裂开。最后用刷子给水胶带沾上水，这种特质的胶带沾上水就会变得很黏，四十块钱一卷，顾殊窈有几次用完就扔在浴室，结果整卷水胶带都报废了。
这东西不好买，顾殊窈又要的着急，沈慈只能半夜开车去给她买。
“不是这么裱的，贴上纸胶带之后周围要按一按，你这样最后肯定裂开。”
郝甜甜放下手中的东西，拿出几张干净的卫生纸，在水胶带的周围按压，
顾殊窈瘫在椅子上，
“那怎么搞啊，我真的不会。”
“你要认真看呀，你放的水太多了，容易把胶带上的胶水冲掉，到时候胶带没有粘性就会从纸面上脱落下来，那不就白裱了吗？”
郝甜甜握住她的手腕，
“刷水的时候要慢一点，像这样”
肌肤相贴的姿势有点别扭，顾殊窈从郝甜甜的掌心挣开来，
“甜甜，我还是自己来吧，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也不能一直都不会。”
郝甜甜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能这么说，
“确实，这种小事，你还是自己来吧。”
她笑着把刷子递过去。
然后站在顾殊窈身后，看她重新刷水。
那笑容很快消失了，变成一点点的无奈，和一点点的
悲伤。
原来有的人，天生就可以拥有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郝甜甜看向顾殊窈的侧脸。
美丽的容貌，永远不需要发愁的生活费，以及
一个无微不至的，不求回报的爱人。
晚饭后顾殊窈和郝甜甜去操场散心。
仲夏时节，只有夜晚才凉爽一点，有乐队在唱歌，还有社团挤在一起玩狼人杀。
巡夜的大爷开着警卫小车，嘟嘟嘟的喇叭声环顾在学校上空，
音符和笑声在半空中回荡着，顾殊窈半死不活的心情也跟着快乐起来。
大学，青春，韶华。
美好的词汇总是带着一些感染力，夜晚的凉风吹过来，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的清香，是爱情的味道。
来往的情侣在路灯下相拥，十指紧扣。
顾殊窈也牵着同伴的手。
心里想的却是沈慈。
她也想和沈慈这样牵手并排走在大学的操场上
她希望她们年龄相仿。
晚星在漆黑的天空中铺成两行，顾殊窈走在操场上，幻想着她和沈慈的未来。
她不知道宇宙中是否存在平行世界，平行世界里的沈慈会不会和她年龄相仿，最好是青梅竹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缘分。
然后进入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
那我会在十八岁的时候告诉沈慈我爱她。
顾殊窈想。
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年龄和阅历的不同，误会和不理解横亘在两人中间。
一点落寞爬上来，郝甜甜察觉到顾殊窈的不对劲，晃了晃她的手掌。
“杳杳，怎么了，想什么呢？”
“没什么。”
顾殊窈说，
“愁作业呢，后天就给老师看最终方案了，我抄绘还没画完呢。”
她刻意岔开话题。
郝甜甜神色变了变，
“没关系，你要是画不完我可以帮你，我钢笔画画的还可以。”
口吻有些不自然，好像在推荐自己。
顾殊窈一把抱住她，
“甜甜，你人怎么这么好。”
被热烈的拥抱扑了满怀，再卑微的恋人也会感觉到爱的痕迹，
郝甜甜的眼睛亮了起来。
“没关系，你之前不是也帮过我吗？”
刚入学的时候。
她忙着兼职赚学费，根本没空完成作业。通宵一个晚上才补完了一张，回寝室的时候发现另外两张顾殊窈已经帮她画完了，就放在她的书桌上。
顾殊窈眼底浮着熬夜后特有的青灰色，躺在郝甜甜的床上睡着了。
她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真的假的，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郝甜甜愣了一下，
这种向周围散播好意的事情对顾殊窈来说太多了，
她记不起来也是正常。
“没什么。”
“我只是”
话音未落，便被人群中传来的尖叫声打断了。
“甜甜，小心！”
一只足球飞射到郝甜甜面前，眼看就要砸到她，危急关头顾殊窈一把推开郝甜甜。
挡在了她的面前。
那只足球不偏不倚砸在顾殊窈的手臂上，疼得她闷哼一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一个男alpha飞奔过来，捡起地上的足球，
“射门没收住力气，受伤了吗，要不要我陪你去医务室？”
顾殊窈低着头，路灯的光逆着打在她脸上。
让人一时间看不清她的面容，
“顾殊窈？”
赵简书顿了两秒，低下头去看她的表情，确定了眼前这人就是顾殊窈后，阴阳怪气的说道，
“怎么，这次不打排球，改玩足球了？”
赵简书是体育学院的，今年大三。体育学院负责之前的新生排球赛，他正好是建筑学院的教练。
他在见到顾殊窈的第一面就喜欢上了她，泡学妹讲究迅速，没过几天他就准备和顾殊窈表白。赵简书本来只是打算和她玩一玩，所以表白仪式也准备的非常不走心。
虽然是敷衍了一点，但是对付刚上大学的小女生还是绰绰有余。
他胸有成竹的想着，然后就被顾殊窈干净利落的拒绝了。
之后他便怀恨在心，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学长，还是建筑学院的比赛教练，顾殊窈当着这么多人拒绝他，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于是赵简书在决赛买通了其他几位裁判，怒吹黑哨。
“我上次在商场看到你了，你一个omega怎么胆子那么大啊，那么壮的alpha你都敢上手去打。”
商场打人那天赵简书也在现场，他看到顾殊窈被那个发疯的alpha抓住，身边的朋友问他要不要上去帮忙，好歹也是一个学校的，总不能见死不救。
赵简书摇摇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救人，开玩笑，就顾殊窈这战斗力，还需要别人帮忙？
被顾殊窈拒绝后赵简书死皮赖脸的纠缠她过一段时间，简直放下了所有颜面，就想让顾殊窈和自己试一试。
然而，平常温和腼腆，清瘦秀气的顾殊窈
一巴掌给他揍进了医院。
是可忍熟不可忍，赵简书压根儿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只要遇到顾殊窈，他总要阴阳怪气一番。
“后来打人的那个女alpha是你女朋友吗，穿的挺好啊，哎，她是不是特别有钱啊？”
“如果那个女alpha是你女朋友，那上次送你进学校的那个男的呢，长得跟模特似的那个？”
说的是俞鹤白。
“不得了啊，校花脚踏两条船。”
他一边说一边觉得悲哀。
脚踏n条船都没有自己的位置，顾殊窈是得有多不喜欢自己。
顾殊窈不愿意和他纠缠，转身就走。
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赵简书的眼神不怀好意的钉在顾殊窈领口。
“顾大校花，您身上这个草莓，又是谁种的呢？”
郝甜甜生气的说道
“赵简书，这是私人问题，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赵简书笑了，
“既然是私人问题，和你就有关系了？”
“赵简书，皮又痒了吧。”
顾殊窈推开郝甜甜的手，站在赵简书面前。
女孩儿虽然比alpha矮了一个头，但气势却一点也不弱，
“我上次打你，是不是没让你长记性？”
顾殊窈小时候脾气差，学校里孩子又多，一个不留神就打起来了。
顾殊窈小时候经常打架，有时候也会被发现，被老师臭骂一顿后拎到校长面前，她这种时候通常一句话也不说，竖起耳朵听对方解释。
一句说说得不对，立刻动手。
赵简书被她冷漠的表情唬得一哆嗦，又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认怂，虚张声势得冲上来，
“之前我那都是让你的，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逐渐升级，操场上的人全都凑过来看热闹，
“那边的，说你们呢。”
伴随着一阵嘟嘟嘟的声音，一辆警卫小车开了过来，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做什么，不知道注意安全距离吗？”
不是警卫大爷。
顾殊窈狐疑的抬头望去，
一个女孩儿从车上下来，长身玉立，眉目冷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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