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五城
那一刻李随年内心掀起轩然大波，咆哮着：主人，我这是在给你赚血晶啊，你怎么能和外人一起坑我啊！
“嗯？”施涵眼睛瞪了下。
“不……不介意。”李随年瞬间压下内心的咆哮，强颜欢笑：“大人，您都开口了，小的又怎敢介意。别说是少一具，就是空手来，小的也能当面前有五十具尸体。”
他看来没有半点不满地接过储物袋。
浅渊悬着的手僵了下：“……”
看得出来施涵背后势力是挺强的，这城主府的人是一点脾气不敢有。
“怎么样，帅哥，我说的吧，有我在他们不敢说什么的。”施涵拽了浅渊的袖子邀功。
李随年：“……”
他抬头瞄了眼浅渊，光看眉眼也确实是个帅哥，难怪主人帮他说话了。
他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感慨：“又是一个冤大头啊，太惨了。”
“什么冤大头？”
李随年：“！”
“没，没事。”李随年尴尬转过头，就见本来离开的主人又跑到了他面前，“主人你不是走了吗？”
“浅渊说城主府已经这么穷了，所以不让我占这点便宜，反正我也不缺血晶就让我给你送点。”施涵说着从自己的钱袋子里拿出一枚血晶，十分不舍地放到李随年手中。
李随年：“……”
他嘴角扯了扯，“谢谢主人，你真大方。”
“那是。”施涵把钱袋子收起来，“对了，我可能要去第五城玩一段时间，下个满月结束，你把通行令放出来装作我又睡着了就行了。”
李随年：“……”
不给李随年拒绝的机会，施涵蹦蹦跳跳往外跑去，“搞事去喽！”
李随年：“……”
他在心中默哀：第五城的帅哥们，走好。
“算了，反正主人也不会有事。”李随年把门打开，看着站在墙角发呆的仆人道：“阿俊啊，这次真的就只剩我们两个了。”
仆人阿俊脑袋歪了下，张开口：“啊？什，么。”
李随年习惯了阿俊只能蹦几个字，他又自言自语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符纸摘下来，至少能说说话也行。”
阿俊：“说，话？”
李随年：“……”
算了，还是别说了。
浅渊见施涵蹦蹦跳跳跳回来，问道：“你给他多少？”
施涵竖起一个小手指，“十血晶。”
浅渊：“……”
说实在的，不信。
客栈内，书简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随时准备出发。浅渊正巧推开房门，道：“走吧。”
书简看了眼依旧跟在他身后的施涵，靠上浅渊小声问：“真的带上她啊。”
“带着吧。”浅渊用妖力在书简耳畔凝音，“她背后势力大，必要时刻卖了有大用。”
书简：“……”还得是你。
施涵：“……”我该不该告诉他我听得见。
三个人刚下楼，施涵就跑到柜台前，拍着桌面，“把我剩的血晶退给我，我要走了。”
小珠子只听见她要走了这句话就眼前一亮，而身后还带着浅渊和书简，八成是要一块走，几尊大佛一起走可是求知不得。
小珠子很是爽快把剩下的钱退给了施涵，“几位快，呸，慢走不送。”
施涵得了钱也没多计较，又蹦蹦跳跳跑回浅渊旁边，“走喽。”
浅渊跟着二人穿过城中心径直朝着最后方走去，走到靠近城墙的位置，浅渊看到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
书简解释道：“那就是传送阵，走上去后按下通行令上想去的城的数字就行了。”说完他就大步走上去打算先一步示范。
“你给我过来。”施涵一把抓住书简，也不管他乐不乐意就在他脑门上贴了一张符纸，“要是不想一进去就被逮回去，就把符纸给我带好了。”
完全忘了自己是通缉犯的书简看着完全不懂写了什么的符纸，好奇道：“这有什么用？”
“隐息符。”施涵说着又给了浅渊一张，“那狐狸精灵敏的很，你一进去就能立马找到你。”
浅渊接过符纸，总觉得上面的符文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
施涵以为是浅渊不放心，先是给自己贴上后又跳起来直接把符纸抢过来贴到浅渊身上，“放心吧，这符也出自给我衣服画符文的人，品质绝对有保证。”
说完她一手拽着浅渊，一手托着书简往传送阵跑去，“出发喽。”
书简：“！”
她为什么力气这么大。
传送阵内，浅渊按照书简说的拿出通行令，通行令上黑色的六个数字散发诡异的光，他按下数字五后巨大的撕裂感袭来，好像灵魂将与□□分离。
好在只是一瞬便消失了。
浅渊再一睁开眼，便看到了一个与第七城完全不同的城池。
这是一座极具现代气息的城市，高楼大厦耸入天际望不到尽头，宽敞的马路上车来车往，更有无数打扮潮流的男女穿梭马路间。
这和浅渊通过了解到人类社会一模一样。
不对，不一样的。这里的大荧幕，广告牌和霓虹灯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几乎每个建筑上都有好几个。广告牌上印着各色美艳出挑的男女，将他们近乎完美的五官无限放大后，竟连一丝瑕疵都没有，而每个广告牌的下方都用鲜红的字体写着相信某某某的名字。
大荧幕中或性感，或清纯，或成熟的男女扭动着身体，大肆展示自己的姿色，嘈杂喧闹的mv最后无一都是那句相信某某某。
无边的红幕下血色月光与各色的霓虹灯交相呼应，像极了一个没有尽头的娱乐舞台。
浅渊还没从两座城市如此大的反差中回过神来，有几个大荧幕同时切换成了一个露着狐狸耳朵的灵动少女。
“紧急插播一条新闻，紧急插播一条新闻。就在刚刚，影后之一的温凌凌被曝出与多位男性发生□□关系且经调查核实后，温凌凌居然还有多次堕胎的记录。而就在上个满月，在摩峰总裁举办的社交party内更是拍到了她的身影。”少女顿了顿，似乎异常愤怒，“各位应该都知道摩峰总裁意味着什么吧。”
浅渊注意到路上的很多人确实露出嫌弃厌恶的表情，他们纷纷拿起手机等待着什么，少女又道：“想必大家已经异常愤怒了对吧，那么，让我们进行投票吧。”
少女说完，大荧幕切换，一个碧绿色竖瞳的女子出现在萤幕里，她的眼尾上挑，五官立体，画着艳丽的妆，浓黑的直长发凌乱散着，一身墨绿色的蕾丝紧身礼服包裹着性感的身材。而此刻，这样的一个美人脸上却写满了恐惧，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墨色鳞片若隐若现。
这是一只蛇妖，一只本该是强大无比，自由自在的蛇妖。
书简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慌了神。
“不要……”
荧幕里她不断抱紧双臂，缩成一团，泪眼汪汪看着镜头，“别……求求你们，求你们，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是单岚陷害我的。”
她反复哭诉着：“没有，我真的没有，求你们再……”
大荧幕的左下角，狐耳少女再次出现，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投票结果的投影。
上面有信与不信两个选项，选信的占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少女冰冷地宣布：“投票结束，我们判温凌凌有罪。”
随着少女的话音落下，叫温凌凌的蛇妖眼中失去了色彩，红色的光芒覆盖全身，竟是凭空消失了。
少女很满意这个结果，露出微笑，声线甜美：“天狐集团感谢您的积极参与，期待我们下次再见。”
大荧幕闪烁两下再次变回了最初的唱跳mv。
浅渊：“这是……”
“这就是第五城的规则——娱乐至上，流言至死。”书简的话语间满是悲伤，若是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他的眼角还有泪痕，“在这里流言蜚语是最致命的武器，是真是假无所谓，只要有人相信就够了。一旦开启投票且相信人数超过百分之六十，便会被血月吞噬成为堕者。”
“不止呢，在第五城只要有足够的血晶，权力就能垄断一切。”施涵突然开口，难得没有嬉闹像是在回忆往昔，淡淡道：“摩峰总裁所谓的社交party其实就是□□聚会，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做着最原始的□□。一千多个满月前有人爆了出来，本来这件事出来后，他该必死无疑。结过他用五百血晶一票的价格收买了大众，以百分之九十八的不信占比活了下来。而最初揭露他淫兽身份的男星，则因为随地扔垃圾造成巨大污染，最终被九十八占比的信票同化为堕者。”
“这就是第五城，九尾天狐青慕抢夺后加以改造的城池。一个美人遍地，流言漫天，晶权为王的娱乐世界。”施涵看着大荧幕上不断跳转的mv，一字一句：“这是我最讨厌的世界。”
“你为什么会这么清楚。”浅渊突然发难。
“是给我符纸那个人告诉我的，她在乱界呆得太久，太久了。因此总是拉着我说这说那的。”施涵脸上再次摆出孩童笑脸，“嘻嘻，你说我是乱界的百科全书也不为过。”
浅渊：“……”
为什么我不是很相信呢。
“总之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施涵再次一手拉着一个朝一间看起来就很贵的大厦酒店跑去。
酒店的大堂里，亮闪闪的水晶灯照耀着各色的海报，施涵跳到柜台上，道：“三间上房。”
衬衫制服，长相上等的服务员白了施涵一眼，“土包子，还上房，那叫总统套房。”
施涵：“……”
说顺口了。
“那就总统房，多少血晶。”
服务员笃定施涵付不起还想嘲讽，被浅渊瞪了一眼后，依旧是态度傲慢：“四千血晶一满月。”
施涵掏钱袋子的手一顿，妈耶真的好贵。
浅渊：“！”
我一个满月只赚了三百血晶。
“土包子，住得起吗。”服务员指了指门，“住不起出门左转，快捷酒店500血晶一满月。”
浅渊：“……”
原来辛苦一个满月连最便宜的都住不起。
“住，谁说不住。”施涵一巴掌把钱袋子拍在服务员面前，“这是两万血晶，我们住五个满月。”
服务员：“！”
土包子原来这么有钱？
“怎么，不行吗？”施涵盯着服务员问。
“行行行。”服务员见施涵有钱，态度也好了几分立马拿着电话：“总统房五个满月，几位里面请，里面请。”
“哼。”施涵拽着两人大摇大摆走进电梯。
门口服务员见几人走了，又恢复了傲慢：“切，不过就是有点钱的土包子拽什么拽，长成那丑样怎么好意思来第五城的。”
听力极好的施涵和浅渊：“……”
“长得丑？”浅渊这辈子就没被人说过丑，他看向施涵和书简问：“他审美有问题？”
书简没有回答浅渊，情绪很是低落。
而施涵则有些尴尬地解释：“那个隐息符还会把相貌平庸化，在第五城确实可以说是丑八怪。”
浅渊：“……”
我不是通缉犯，我能摘了吗？
总统套房在大厦最顶端，一进去没走几步就是客厅，客厅的四周都是透明玻璃，能清楚看到血月，好像伸手就能触碰到。
浅渊像是受到了蛊惑般伸出手贴上玻璃，再一低头他还能看见满城的霓虹，这诡异而绚烂的俯瞰之景在这一瞬竟是让他着迷。
施涵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她顺着走道把所有的房间跑了个遍，然后把床最大的那间屋子默认给了自己，回到客厅后道：“最里面那间归我，其他的你们自己分。”
她见浅渊还在看窗外的景色，跳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将声音开到最大，见浅渊被吸引过来才重新调小，翘着二郎腿像个小大人般问：“喜欢吗，窗外的景色。”
不等浅渊回答，她又说：“别喜欢。那是血晶和权力交织的味道，是妖被人□□望侵蚀后最喜欢的东西。一旦喜欢了你就不想走了，太多的妖都是因此留下来，最终惨死于流言之下的。”
末了施涵又道：“还是她告诉我的。”
浅渊：“……”
我他妈越来越不信了。
浅渊怀疑施涵早就知道自己妖的身份了，对施涵又提起了几分戒备，就见她突然又拿出一个符纸，对着符纸撒娇道：“阿涅，我到第五城了，血晶不够花的，你给我送点嘛。”
“我也不要多，你给我送一百万就行了。”
浅渊：“……”
心疼那家伙一秒。
“你也知道的，女孩子看见漂亮衣服，帅哥周边都会忍不住买点的。所以拜托了嘛。”施涵说完，手中的符纸就化作纸鹤飞了出去。
浅渊：“……”
妈的，又不觉得她可疑了。
浅渊相信一个大佬可以穷，可以不要脸，但不相信一个大佬同时兼具两种特性，于是对施涵的怀疑又被压下了，她大概只是个被身后势力宠坏的孩子。
施涵放出纸鹤后，见书简依旧站在原地，疑惑跑过去，踮起脚尖戳了戳他的肩头，“小帅哥怎么了，一直不说话。”
说起来书简刚刚明显就是被施涵拖着进来的。
浅渊也朝门口走去。
远在第一城刚砍了几个对手脑袋的龙涅看见面前飞来的纸鹤，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纸鹤里传来施涵理所应当要血晶的声音，要血晶就算了，还要一百万！
龙涅一瞬差点没收住气焰。
他旁边的下属则不明所以，胆怯道：“领主，您……”
“速战速决。”龙涅捏着纸鹤，冷声道：“结束了我要去趟第五城。”
属下：“？！”
我们第一城干架管第五城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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