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有意为之
众人的视线在谢云舒手中的画上汇聚，一时间惊叹四起。
但见画上有老者端坐在一棵奇怪的果树下，面容慈祥温和，手里拿着一颗头顶树上的果子递给过往的行人，远处深山寥寥，如在云端。整张画人物是特地用工笔画描绘了轮廓，再点染充实，因此不同于这个朝代的写意画法，看上去很是逼真，惟妙惟肖，而远处的风景和行人则是用写意手法，寥寥数笔勾勒，将果树下的老人凸显出来，而那老人，细看来竟有几分老夫人的模样。
“哟哟，这画的可真好，尤其是这寿星，看上去似乎有几分娘的样子呢。”刘氏开口惊叹道。
“闻祖母家乡锦阳有民间传说，若是当地谁家有老者生辰，便会有寿星公降临其身，施以祝福，而书中也有‘锦阳山路有翁，择人赠果，细问之，乃寿人，恍然为寿星公???’的故事，因此孙女便以此为据，加上一些传说描述，有感而作画，献给祖母以为寿礼。”
“嗯嗯，是个有孝心的呢???”旁有人点头议论道。
此情此景，老夫人也挑不得什么毛病，让身边的婆子接过画放去内室，一脸慈爱道：“真是难为三丫头你了，为了这幅画想必费了不少心思吧！”
“能为祖母贺寿，费再多心思也无妨。”谢云舒摇头，乖巧地说道。
她也没说谎，反正整天在院子里也无聊，闲来找些事情做，确实无妨。
“嗯。”老夫人点点头，不再说话。
谢云舒知道这礼算是送完了，便退至一边，接下来的谢云柔和二房庶女谢云芳的礼都规规矩矩，既不出彩，也不丢人。
躲到一旁看热闹的谢云舒看了看一脸不忿的陈氏和一脸平常的谢云裳，前者大概在为自己的画差点盖过了大姐的观世音而不高兴吧，说来要不是祖母的反应平淡了些，倒真能压人一头呢。
至于后者，谢云裳的情绪一向内敛，看似平常其实已经失常了，不过她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好涵养，刚才回廊间自己那么‘挑衅’，都能按住引而不发，若真对付起来确实有些麻烦。
不过，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嘛？
往年都是姐妹几人将礼物交给唱礼的小厮，在陈氏的授意下，只会挑选上的了台面的礼物来唱，多半都是两房嫡女和嫡子庶子的礼物。今年改了规矩，让每人拿着自己的准备的寿礼亲自献上去，无论寿礼贵贱，送的好的自然满堂喝彩、赞赏加身，而送的不好的只能丢脸丢到爪哇国去捡都捡不回来那种。
基于往年自己送的那些小东西的历史，这规矩不是为自己‘亲订’的都说不过去，她猜，估计还是为了和沈家的事要找场子呢，原氏真是把自己坑惨了。
当然，这个目的只是顺带、临时起意的而已，她扭头往另一边角落里看过去，原氏那位闺中密友沈夫人，好像也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呢！
“娘，你怎么了？”大厅一角，沈吴氏脸色不虞，女儿沈倩有些不解，不明白刚才还兴致高昂的母亲为何此时皱眉叹气。
“哎，娘只是在想，为你二哥订这门亲事究竟是对是错。”沈吴氏叹息一声说道。
“啊？”沈倩不解，得知内情的她不由得望向一边的谢云舒，两者视线交错，后者回了她一个明艳的笑脸，“娘是说???”
她没有说出谢云舒来，毕竟两家之事还在商议，附近人多口杂，实在不易多说。
“娘一向不喜欢浅薄张扬的庶女，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吴氏也往谢云舒方向看过去，只见对方侧着脸跟身边的人说些什么，笑得一脸飞扬，容貌出众的让她心头一颤，愈发有些后悔了。
若是真如原氏那样有容貌有手段又不安分，将秋儿笼络过去，那不是才赶走狼又招来虎了吗？
沈倩倒没想这么多，反而小声安慰沈吴氏道：“娘你别多想了，我看那位谢三姑娘只是想为祖母贺寿而已，哪儿这么多心思？再说进了府，娘你好好教导一番，就像大嫂一样，如今不也贤惠能干了嘛。”
“你懂什么。”沈吴氏皱眉，“你大嫂那是出自书香门第，又是嫡女，自然端庄得体，从小便是女则女训的教导，我再一点拨，自然一点既通，而这位???”
“其实，我觉得也挺好的，庶女也是姑娘家，要冒尖也很正常嘛。”
“那是因为咱们家没庶女，你没吃过那些不安分的亏。”沈吴氏淡淡翻了个白眼，沉思半响说道，“看来此事，回头还是得再仔细考虑考虑。”
另一边，寻柳找到自家小姐，伏在耳边轻声说道：“小姐，画已经放到内室去了，奴婢看着跟大小姐的观世音放在一块儿呢，可见老夫人很喜欢您的寿礼。”
喜欢吗？只是一个位置而已，并不多见的吧。
“你去帮我看看二哥哥在哪儿？我等下有事找他。”谢云舒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找二公子。”寻柳说着便离开了。
这时，已经献完礼的谢云柔走了过来，拉起谢云舒的手，“没想到三姐姐今年的礼物这么用心，可真让妹妹大开眼界呢。”
“有吗？”谢云舒偏头眨了眨眼，一脸‘这很正常’的模样。
这模样看的谢云柔牙疼，经过这几次的接触，她也发现这位三姐姐如今说话做事愈发让人捉摸不透，比如今天，明知道大姐在生气，还一脸微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那谈定的她都为此提心吊胆，生怕大姐或者四姐当场发难，回头闹出事来自己也得被牵连。
“不过三姐姐可得小心一些，母亲似乎心情不好的样子。”她好心提醒道。
谢云舒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对方手里抽出来，天气热，握着就更热了，她都能感觉到手上有些黏，大概是出汗了。
“母亲心情不好，跟我可没关系，我今天可是听话的，让上前贺寿就上前贺寿，话不多说就退下，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谢云柔嘴角一抽，显然对谢云舒突然‘傻白甜’的作风略感不适，又说了几句便败退到一边去了。
有些无聊，谢云舒环顾四周，发现有个脸生的小丫鬟跑到那位筠珊表姐身边，俯身说了些什么，之后表姐便跟身旁的人说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不会又是要私会吧！
谢云舒好奇，本想跟上去看看，可没什么好的理由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尤其是谢云柔和谢云裳，总觉得现在这两人时刻盯着自己的感觉，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在自家做‘贼’一点儿也不方便，感觉随时都能掉马甲。
万一要是遇上个丫鬟婆子一喊什么的???想想还是算了。
没过多久，筠珊表姐便回到了位子，除了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外，其他一切正常。
大厅又热闹了一会儿，有丫鬟进来，说是吉祥苑的戏班已经准备妥当了。
“既然如此，那请各位夫人小姐移步花园，听会儿戏可好？”陈氏作为当家主母，自然出面说道。
众人点头。
于是，大厅一行人便尽数起身，前往前堂的大花园听戏去了。
寻柳走过来，低声说道：“二公子说，一会儿在戏台后的竹林等您。”
谢云舒点头。
－－－－－－题外话－－－－－－
随便编的民间传说，感觉编的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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