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说清楚
工作室开业当天，长长的红毯和麦穗花篮从大厦入口铺到了大堂内，以许安和孟景的人脉关系，不少业内大腕都来了。
孟景张扬的性格把整个大厦布置得比过年还喜庆，加上大厦酒店式的物业，更是像晚宴般正规精致。
还有几个架着摄影机录制现场的媒体。
虞晓身着正装，化着精致的妆容，带上对讲耳机，站在大厦大堂内招呼受邀参加开业典礼的客人。
孟景挽着许安上台参加剪彩，主持人字正腔圆地念完台词后，还宣布了一件来自南润集团董事长孟凡岭送来的神秘大礼。
主持人话音刚落，现场哗然一片，都在猜孟凡岭送的是什么。
许安不太喜欢借孟家的势力来做宣传，私下给主持人沟通后，主持人在台上巧妙地带过了。
于文站在旁边问：“虞姐，你累了坐一会儿吧！我来守着。”
虞晓悄悄地瞥了眼脚后跟，已经擦破皮了，她很久没有穿过这么高的高跟鞋了，有些吃力，这还是和孟景一起挑的，就为了今天显出专业和气场，摇头道：“没关系，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于文和她隔着一段距离，慢慢地往她身边移：“虞姐，你穿高跟鞋快有我高了。”
虞晓直视台上的目光收回来，抬着眼睛看于文的脑袋顶，对齐比了比，笑着说：“哇，我感觉我快一米八了。”
于文轻声笑道：“你不穿高跟鞋也不矮。”
虞晓不悦地白了他一眼，道：“本来就不矮好吧，什么叫也不矮。”
于文看她自信又假装生气的模样，笑起来：“虞姐，我爸妈给我介绍了个女朋友，让我明天去见见，要不你陪我去吧！”
虞晓随口道：“你爸妈给你介绍女朋友，你带我去干嘛，不去。”
于文眼睛盯住她，撩过一丝不甘：“我没有谈过恋爱，想请你帮我看看，如果行，我就试试。”
虞晓惊讶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于文顶着这张脸，家庭条件还不错，居然没谈过恋爱：“你没谈过恋爱，谁信啊！”
于文目光微沉，即使有千言万语想对虞晓说，她也是别人的了，最后轻声说：“你怎么不相信呢！我妈走后不到一年，我爸带着后妈满世界逍遥，定居在国外，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爱情，也没有打算过结婚，要是合适的话，也可以试试。”
虞晓不忍地看着他，于文的妈妈原来已经走了，之前她一直认为，于文的爸妈为了生意定居在国外，没想到是后妈。
这对他的人生是有多大的打击啊，母亲走了，不到一年父亲又另寻她人。
“不好意思啊。”
于文嘴角无奈轻轻地扬起来：“没关系，你又不知道。”
虞晓没再接话，她不知道怎么拒绝于文，这方面的事，她也不想参于。
谁料于文坚持不懈：“你明天陪我去吧！”
虞晓一本正经道：“你要是没有这个打算，做朋友就好了，真的没有必要带上我。”
她作为家长吗？还是什么身份去，有些莫名其妙。
于文失落道：“那好吧！”
剪彩完毕后，台下传来热烈的掌声，虞晓也回归状态，跟着拍手祝贺。
一整天下来，虞晓累得半死不活，等人走光后，瘫坐在公司的沙发上，快要昏昏欲睡。
孟景容光焕发地踩着高跟鞋进来：“晓晓，走，我带你去宵夜。”
虞晓累到睁不开眼：“我不去了，我要回去睡觉，你们去吧！”
许安这时从外面冒出来：“坐好。”
虞晓听到声音，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我今天有站相，你怎么没看见。”
孟景在一旁被逗笑，许安嘴角扬起来：“回去吧！今天大家都累了，明天正式开工，在群里发个消息，让大家别迟到了，你明天早上八点过来。”
虞晓拿起外套起身，瞪圆双眼：“八点？”
许安严厉问：“有问题？要不七点半。”
虞晓揉了揉头：“行，知道了，八点就八点。”
骂骂咧咧地走了，孟景挽着许安的手，看她离去的背影：“我看他挺累的，要不给她放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许安宠溺给她抚了抚头发：“她已经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了，不能再休息了，一个设计师最怕的就是闲下来，没有事做。”
孟景虽然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也附和点了点头。
虞晓刚到家，甩掉高跟鞋，瘫软地扑在床上，正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了。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是个本地的座机号打的，她接起来。
“喂，那位啊？”
“喂，虞小姐，于先生在我们这儿喝醉了，麻烦你过来接一下。”那边很吵，像是在酒吧里。
虞晓问：“打错了吧！我不认识于先生。”
服务生怕他挂电话，急忙说：“是叫于文，于先生。”
虞晓不耐烦地说：“你让他给朋友打吧！我现在没空呢！”
服务生说：“他只记得你的电话，你还是过来一趟吧！他刚刚不小心摔伤了。”
虞晓艰难地起来，于文平时也不是那种喜欢去酒吧喝酒的人，怎么喝酒去了。应该是今天提到父母，心情不好，国内举目无亲的，又没见他交什么朋友。
“好吧！我马上过来。”
虞晓挂了电话，按照服务生给的地址打车过去。
到了酒吧门口，她怔了怔，以前孟昱喝醉过一次，也是用同样的方法请她过来的。
虞晓犹豫着，还是抬腿往里走。
给服务生报了名字后，把她领到于文所在的包间。
于文喝得烂醉，躺在沙发上，额角还有擦伤，虞晓轻轻地推了推他。
“于文，你还好吗？”
于文慢慢地睁开眼，见到她缓缓地伸出手拉住她，哑声道：“虞姐。”
虞晓把他拉起来坐着，于文却没有放开她的手，她皱着眉头抽出来：“你开车过来的吗？”
于文空落落的手举在空中，又慢慢地垂下来，重重地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虞晓说：“车钥匙给我吧，我送你回去。”
于文缓慢地从包里拿出车钥匙，虞晓见他艰难的样子，俯身从他手里拿过钥匙。于文却拉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就这么僵住被他抱着。
于文醉醺醺的，略带委屈地在她耳边说：“你还是关心我的，知道吗？你从尚乘走后，我没有一天是好受的，我都查到林国生了，被孟昱抢先了，他总是比我，先一步，我恨没有和他抗衡的资格，虞姐，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如果没有孟昱，你会不会考虑我呢？”
虞晓酸溜溜的，掰开他的手，在一旁坐下来：“于文，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就算没有孟昱，我们也不可能，你要知道，除了年龄上相差很大外，我们的观念也不一样，谢谢你为我做的那些，所以虞姐希望你别再提了，好吗？”
反正都要伤人心，长痛不如短痛，现在说清楚总比以后说开要强。
于文强忍着痛，颓废地低下头：“所以我以后都没有机会了吗？”
虞晓道：“对不起，虞姐在这方面也不知道怎么引导你。”
于文失望地发出笑声，暗恋了这么久，早该清楚是场空欢喜。
“虞姐，他对你好吗？”
“嗯。”
于文痛苦地闭上眼，在酒精的作用下，不想再睁开：“虞姐，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样的吗？”
虞晓至今都记得，那天倒霉透了，在茶水间遇上个不着调的人，还被告知收徒弟：“记得。”于文继续说：“我也记得，而且很清楚，我去尚乘其实是为了躲我爸安排的工作，我也不是学什么设计的，只是平时的爱好而已。那天，你笑着对我说‘你好，我是虞晓’，当时我转过来看见你阳光热情，那一刻我发现，我好像有了另一个目标，那就是留在你身边，所以我努力想让许总看到我的好，那样就可以继续留下来跟着你。”
虞晓内心复杂起来，细细听着他回忆那段时光，却恍如隔世。
于文睁开眼睛，扭头看着她：“你走吧，虞姐，别管我了。”
虞晓心疼地看着他，却又不敢表达出来：“我给你叫代驾吧？”
于文站起来，虽然有不甘，但他彻底明白了，抱着无知的希望只是徒劳：“好，谢谢！”
今天晚上喝得挺多，四肢无力往后栽去，虞晓上前扶着他：“走吧！我扶着你。”
她把于文的手搭在肩上，把他扶着往外走。
刚走出去，就碰见一个熟人，赵立修。怀里的人又换了一个，趾高气扬地搂着往里走。
虞晓假装没看见他，把脸撇到另一边，不料赵立修却看见了她。
“哟，虞设计！这么巧啊？”赵立修打量了一番喝醉的于文，又笑看着她。
虞晓笑着点点头，她开始担忧起来，说：“我同事喝醉了，我先带他出去了。”
赵立修打着哈哈笑了两声：“原来是同事啊？他招服务生过来。”
服务生恭敬道：“老板。”
赵立修说：“他们的单免了，去吧！”
虞晓驮着个人，也不好放开，只好道谢：“谢谢，下次我过来补上。”
赵立修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嫌事多，用手机拍下来发给了孟昱。
虞晓在门口叫了代驾，把于文送上车，才打车回去。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匆匆洗漱完后，调好闹钟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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