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灵应该不会这么暴躁才对。”
“被精神控制了？远古恶灵？”
“那还挺有趣的。”
木剑裹着数层绷带，只露出木质把手。
而小何一边把木剑插进夜灵的身体，一边和旁边的空气自言自语。
夜灵本就灰色又透明的身体变得更加透明，身体正被木剑吸收。
夜灵想挣扎，但被一团看不到的东西按在地上，毫无反手之力。
几十秒后，夜灵失去了活力，半透明的灵体被木剑吞食。
“今晚也辛苦了，寅。”
“远古恶灵么……？应该会蛮好吃的。”
周围又是一群野兽形态的灰色灵体包剿而来，小何随意的把木剑搭在肩膀上，眯起双眼，面色不变。
“开胃菜。”
……
许晴刚进去医院，就被一股悲痛的气氛渲染的抑郁起来。
病床上是看似睡着的老人，而旁边几个人正趴在床旁大声哭喊。
医生拿着文件夹，站在门旁不语，眼神中满是遗憾。
而许晴在路过时，也往房间内多留意了几眼。
半透明的老人痴呆的站在自己病床前，双目无神。
如果不是接触了灵体之类的事情后，拓展了自己世界观，许晴一定不敢相信这种活见鬼的灵异事件。
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老人灵体呆滞的看向许晴。
许晴紧忙转移开视线，继续向前走着。
兜兜转转在一楼绕了很久，许晴终于找到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也是病房居多，许晴索性上了三楼。
手术室墙外的白板上，张勇的名字写在上面。外面围着几个亲属，担忧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许晴坐在空缺的椅子上，等待着张勇的手术结束。
虽然这样24小时的围在张勇身边不是长久之计，但如果发现幽魂，许晴一定要想办法把他解决掉。
习惯性的，许晴双手抱在胸前开始沉思。
手中有凌冉冉给的除灵粉，份量不多。以及一把能撕开灵体身体的匕首。
紧靠这些，自卫足够了，可怎样去击败幽魂呢？
而且，许晴对于幽魂会不会今晚行动这件事上，心里也没有底。一直这么看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关于幽魂的了解还是太少，一时脑热和凌冉冉吵架后坐在这里，不知道幽魂特性的凌冉冉在巡逻时不会被抓走吧？
许晴烦躁的乱抓着头发。
“喵。”
许晴看向脚下，有一只半透明的灰色小猫蹭着裤腿，吓了许晴一跳。
小猫温柔的喵喵叫着，朝着楼梯口走去。
“幽灵…猫？”
“喵。”
小猫回过头，似乎是让许晴跟上它。
本着执行任务不能开小差的原则，许晴选择按兵不动。
“可是它好像知道些什么。”许晴自言自语道。
张勇的手术还在继续，许晴伸着懒腰，打起哈欠。
“算了，跟上去看看。”
一直以来，许晴很好奇一件事。
为什么幻灵还是魂灵，都是展开空间后攻击，而不是正大光明的去攻击。
无论是灵还是幽魂，在许晴的记忆中，似乎都不会直接去攻击活人，这让许晴很意外。
其中的利害关系许晴暂时看不懂，不过既然不对活人出手，不以活人来做人质，再好不过。
小猫绕着楼梯继续向上，许晴跟随着。
从三楼，到六楼顶楼，小猫的灵体穿过天台的门，不见踪迹。
奇怪的踏步声从门后响起，许晴停住伸向门把的手。
不安扩散开来，蔓延全身。
许晴咽着口水。
“门后，可能有东西。”
“究竟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威胁人类？这种事还在我所能处理的范围内吗？”许晴冷静的想着。
“如果是幻灵那样的东西，可能就会很棘手了。”
许晴思索对策时，天台的脚步声突然靠近，许晴立刻后退一步，摸向腰间的匕首，高度戒备着。
门咣当一声就被打开了。
“嗯？吓我一跳。”女医生模样的人被许晴戒备的姿势唬住。
许晴松了口气，放回腰间的匕首。
“我…有些胸闷，来天台喘喘气。”许晴笑着说道。
女医生歪过头，伸出食指放在自己脸颊上疑惑。
……
“是啊，医生很难的。不仅要照顾病人的情绪问题，还要面对领导们的各种压力。”
许晴靠在栏杆上，听着女医生的抱怨，挠了挠头。
“救人可是一件很伟大的事呢。”
“这只是我的工作，我的饭碗而已。谈不上多么伟大啦。”女医生谦虚的笑道。
“至少，在我眼里，你们可是与死神战斗的英雄。”
凉风吹过耳后，许晴也有些感慨。
各方面来说，医生与除灵人的职责似乎还很像呢。
只不过手段不同。
“那又如何呢？只不过稍微懂得了些人体的奥妙而已。其实，我更想开一家蛋糕店的。”女医生趴在栏杆上眺望着远方的高楼灯火，眼中满是对生活的感慨与无奈。
“喵。”灵猫用后背蹭着女医生的脚，女医生毫无察觉。
许晴看在眼里。
“姐姐，你…养过猫吗？纯灰色的，像是穿了白靴子，半条尾巴是白色的。”许晴看着脚下撒娇的灵猫询问。
女医生惊讶的转过头。
“对，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许晴尬住，他不知道怎么去和女医生解释。
“很可爱吧！”女医生拿出手机，锁屏页面就是一只可爱的灰色的英短猫咪，和脚下撒娇的猫咪一模一样。
“她叫黏黏，很粘人很爱撒娇。”
许晴看着猫咪的样子转开视线。
“真的…很可爱呢。”许晴结巴的说道。
倒不是许晴怕猫从而回避的视线。反而是因为太喜欢猫，怕再起了养猫的心思，才克制自己不去看猫的。
林雪和许娜对猫毛过敏，许晴不能养。
“社会冷漠无情，只有黏黏的身体还有一丝温度。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必须是抱着黏黏猛吸，才能缓解这一整天的疲劳呢。”女医生流下口水，色的痴笑。
“有个超粘人的猫咪真的很舒服呢。”许晴感慨着。
看着脚下的灵猫，许晴突然鸡皮疙瘩涌满全身。
“我问个冒昧的事啊，黏黏现在还在家吗？”
“当然在家了，猫粮机定时的投放食物和水，猫砂盆也准备了两个。毕竟要工作一整天，总不能饿到黏黏。”
也就是，黏黏还活着。
而脚下的灵猫，显然和女医生锁屏相片的猫咪一样。
虽然不想定下结论，但许晴也只能去做最坏的结果。
黏黏已经死了。
不然这个灵猫根本无法解释。
可为什么黏黏要把自己引过来呢？是想让自己传达给女医生什么事吗？
许晴思索。
“今天心情很不错，回去绕个路去买个猫罐头吧！”女医生翻动着黏黏照片，沉浸其中。
“那个，姐姐，我询问个……”
“每晚这个时候，会有一大批养殖的鸽子飞过这里才对。今天怎么没有了呢？”女医生看着天边自言自语。
“每天都飞吗？”许晴心中有了个极其恐怖的设想。
“是啊，2年从未缺席，我都在这里看过鸽子飞过哪边的信号塔，然后落在那边的公园，会有几个老人和孩子喂面包屑。再过半个小时，就会飞回那边的厂房，那里是鸽子的养殖场。”
不是吧不是吧，这个设想有点吓人了吧，影响的有些恶劣了吧！
动物们都变成灵体了？不会把？
内心想要否认，许晴眯着眼睛盯着天空，想要寻找鸽子的踪迹。
天空阴沉无比，许晴寻找鸽子的眼睛有些酸痛。
终于，看到一大批鸽子飞过信号塔，许晴松了口气。
看来鸽子还在。
“还是没有鸽子啊，可能是今天忘了吧。”女医生叹气道。
“欸？不是在哪边吗？没看到吗？”许晴指向鸽子群。
女医生从口袋中拿出个小型的单筒望远镜看去。
“没有啊。公园的老人倒是已经把面包屑准备好了，似乎只能交给清洁工打扫了。”
许晴一眼望去，一大群鸽子飞在空中盘旋着。
“不会吧……”尽管难以置信，但似乎这个最坏的想法已经成了事实。
黏黏死了，这么一大批鸽子也都死了。
这真的是巧合么？
到底怎么回事？
应该把这件事通知给凌冉冉与小何才行。
“姐姐，我先走……”
正准备离开时，许晴余光看到，鸽子群似乎朝着两人位置飞来。
许晴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低头看去，黏黏也不再撒娇，抓挠着女医生的裤脚，看起来焦急万分。
抓住女医生的胳膊，许晴亡命似的的逃离天台。
女医生一脸懵，但许晴顾不上这些了。
“离开这里，快！”
“你在说什么？”
“咕咕咕咕咕咕。”恐怖的叫声从远处传来，许晴没时间解释了，带着女医生慌忙逃窜。
本以为进了楼里就安全，当无数鸽子穿过墙体继续扑来，许晴知道已经无法逃掉了。
鸽子红色的瞳孔像是地狱爬上来的恶魔，可它本应该是和平的使者。
如同面对丧尸般的恐怖。
此时鸽子群近在眼前，除灵粉也没时间使用的情况，许晴只能抽出匕首横在身前。
数量这么多，该怎么应对？有没有什么办法？
许晴拦在女医生身前，可女医生突然就不见踪迹。
伴随着一声猫叫，黏黏瞬间变得硕大无比。
没反应来的许晴被黏黏叼在嘴里，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鸽子群的反方向逃离。
医院走廊空无一人，灯光也是诡异的灰色，死气沉沉。
许晴立刻判断，这是灵猫把自己拉入了灵界空间。
灵界空间是另一个空间维度，只属于灵。
体内有灵力的除灵人也会默认被当做是灵，黏黏打开灵界空间的一瞬，鸽子群和许晴都被拉进了灵界空间。
在灵界空间内，灵的力量会获得某方面的增强。
这都是许晴翻看灵力手册知道的的东西。
黏黏继续跑着，而鸽子群仍然紧追不舍。
一只箭矢突然从鸽子群方向射来，击中黏黏的腿。
黏黏哀嚎一声，连带着许晴一起摔在地上滚了几圈。
眨眼间，黏黏变回了正常体型。
鸽子群也不再追击，而是给鸽子群中的硕大人影让开了路。
“幸福是什么？”
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走向许晴，朝着许晴举起十字弩。
许晴摸着难受呻吟的黏黏，满脸愤怒。
“我看不见幸福，同样看不见死亡。我不理解幸福，我也同样…不理解死亡。”黑袍人扣下扳机。
“噗。”
箭矢刺穿许晴左肩，许晴的身影坚韧不倒，右手握着匕首，死咬着牙朝着男人刺去。
男人惊讶于这一箭没有刺穿心脏。
“美丽的意志，屈从于庸俗的平凡。”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侧身闪开许晴的进攻。随后持弩的右手在上，放在许晴腰间，左手握住许晴的小臂。
这个动作许晴偷袭凌冉冉时，凌冉冉也这样对付过许晴。
“被过肩摔的感觉可不好啊！”
经历过这个动作的既视感让许晴立刻转变攻击。
右手立刻反握住匕首，朝着右侧的男人肘击过去。
男人立刻左腿插在许晴双腿之间，朝着许晴重心的方向绊去。
被男人抓住的手臂成了许晴的重心。男人重力握住许晴小臂并扭动，许晴立刻摔在地上。
许晴尝试受身，但男人朝着许晴膝盖弯曲处猛踹一脚，许晴被迫摔在地上。
重新握好匕首，许晴迅速的回过身。
男人已经给十字弩重新装配，并对准向许晴的额头。
“你的灵魂，理应为我所用。”
“而你的死，将成全我此刻的幸福。”男人说着，再次扣下扳机。
扣下扳机的一瞬间，黏黏朝着许晴扑来。
许晴的感知立刻被无限放大并延长。
面前的黏黏被箭矢刺穿，而许晴在箭矢后安然无恙。
黏黏的身体逐渐消散，失去最后的生命。
在许晴眼里，黏黏的消散也同样缓慢无比，心中疼痛万分。
“真是只可爱的小猫咪呢。”男人给十字弩重新装填箭矢，再次对准许晴。
“我的幸福，无人可挡。”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许晴突然笑了。
男人很疑惑，但并没有理会这些，继续扣下扳机。
……
我想起来了，我叫许晴，是名除灵人。
灵力是复制他人的灵力，苦果是会让自己失忆。
我庆幸于自己有很多伙伴围绕着自己，苦于失忆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关于灵力有关的，全部都会忘记。
我没有时间烦恼，因为每当我想起这段记忆时，就意味着我的灵力已经启动了。
之后便是就是战斗，然后再次失忆。
失忆的我不懂得如何刻意使用自己灵力，只有性命攸关时，才会被动的触发起灵力。
所以，尽管对自己曾经的过往，我很想沉浸其中。
老女人的预言已经出现在脑海，下一只箭矢将刺穿我的大脑。
代号为“时”的除灵人的能力，让我的时间变慢。我看得清箭矢正在眼前射来。
名为李凝的除灵人的能力，让我的速度可以跟得上缓慢的时间。我伸出手，握住了空中的箭矢。
名为早雨的除灵人的能力，让我分解了手心中的箭矢。
名为天战的除灵人的能力，让我立刻把战镰召唤在手中。
我高高跳起，举起战镰，朝着男人挥去。
预言中，男人的头颅已经被战镰砍下。
我毫无犹豫。
尽管并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但记忆中的这句话还是脱口而出。
“他人即地狱，愿君安息。”
……
“今天z区也是和平呢。”李凝躺在沙发上，把头埋在沙发垫里说道。
“对于除灵人来说，z区就是所谓的新手村吧？”许晴坐在椅子上，手中扒着橘子，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
“喂喂喂，要睡觉的话回屋里啊！别在沙发上！”时坐在许晴对面，不满的敲着茶几说道。
“唔姆，今天的除灵报告就交给早雨吧，我先睡了——”
“喂！你自己去写啊！还有，不准在沙发上睡觉！”
“酸甜酸甜的，真好吃。”
早雨与三人是同期的除灵人，而早雨因自己灵力的特殊性，被分进了除灵研究的工作中，并未与三人在z区。
偶尔，早雨也会来z区采集灵体样本作为研究，三人便作为保镖保护早雨。
日复一日，四人经历了无数次战斗，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直到有一天，z区出现了足以惊动杨老的强大盗灵。
盗灵偷取了四人的灵力，并拉进灵体世界追杀。
为了掩护三人，李凝主动殿后，并与盗灵展开激烈战斗。
最后，三人成功逃离，并把消息带回了除灵总部。
希亲自出马，仅一个响指，便把盗灵封印在了空间里。
李凝不见踪迹，搜索了许久，最后在公园的湖中发现了李凝极其惨烈的尸体。
时自责的无法原谅自己，许晴因使用灵力而失忆，早雨则一言不发，沉浸在除灵研究中，再也没有露过面。
没人知道李凝遭受了怎样的折磨与虐待。
最后，时主动调离z区，许晴失去记忆，回到了生活的正轨。
温馨又痛苦的记忆闪过此时许晴的脑海中，许晴已泪如雨下。
“我叫许晴，是名除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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