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无瑕白璧的情报
“你似乎对那个阿悯非常忌惮，坠龙山的雾锁神龙加上太白门谪仙人的后人都不够，你甚至还说服了谢天上，以及我们……”师父环顾了马车里的众人一圈，接着道：“观澜山庄秦小河，云中城谢家谢烟烟，还有我和依依，这么多人，都不是弱手，可你依旧认为不够是吗？”
师父的语气非常郑重。
而云不亭，也异常严肃地点头。
“不够，师父，我还是觉得不够。”
马车车厢里响起了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车里这些人身手有多强，谢烟烟是清楚的，可是就算是这么多的高手，都对付不了那个叫做阿悯的大妖吗？
她不敢相信，却又不敢不信。
因为妖物，这种只存在于戏文里的东西，众人都没有亲眼见过。
妖，跟蛮族、荒族那种与人族不同种族的存在还不一样。
妖，是浊气世界中的凶灵。
是更高级的一种生命形态。
妖这种东西，比血肉之躯更神秘奇异而且强大得多。
云不亭现在就在想，是不是应该将浊气十二意志，十二大妖的事情告诉师父他们。
他似乎没有隐瞒的理由。
虽然这个消息，恐怕会引起震动，引发不安。
无功先生半眯起眼睛，瞧着自己的徒弟。
他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子。
云不亭跟别的小年轻不一样。
虽然他也时常会做出些无厘头的年轻人会做的蠢事，但是，在真正要紧的事情面前，云不亭挺靠得住的。
云不亭知道区分轻重缓急，不是个容易上头的愣头青。
所以，当云不亭对阿悯表现出了过分的关注以及担忧之后，无功先生，也不得不慎重地考虑那个素未谋面的妖物了。
“师父，依依，烟烟姑娘，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浊气的意志？”
云不亭问。
马车车厢中，师父眉头微挑，没有说话。
秦小河和柳依依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却都看出了同伴眼中的疑惑。
师父道：“继续说。”
“师父您对我们授艺的时候说过，世界的本质是天地一气。但您没有继续往下说。后来我被您关到藏经洞，在第二室中，我看懂了那四面无瑕白璧……”
秦小河与谢烟烟脸上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关于云不亭这个只存在于镜子里的人，他们还是颇有兴趣的。
师父悠悠道：“无瑕白璧，只有有缘人才能看得懂。依依就没发现上边有什么内容。
我记得你当初收获的，是本门心法，以及之后你偷跑下山，又领悟了本门身法，也是无瑕白璧上得来的，是吧？”无功先生从未亲自将这些南冥山的本事传授给云不亭，但云不亭自己学会了。师父也曾询问过柳依依，柳依依在云不亭的修行道路上，有过些指引和纠错，但是那条大道，是云不亭自己踏上的。
师父之前没问，是因为他老人家将云不亭的收获，都归功于无瑕白璧了，既然是门中传承所授予，师父也就认为没有追究的必要。
但是此刻看来，云不亭从无瑕白璧上收获到的，不仅仅是南冥山的负青天心法、九万里身法这些功法而已。
“对，我的修为和技能，都是无瑕白璧赐予的。”云不亭正式承认了，“而且除了修为，无瑕白璧还给了我许多的知识，驳杂、偏僻，包罗万象。加上我在藏经洞抄录的那些古书经典……师父，我虽只能宅在深山之中，可我的见识，并不浅薄。”
无功先生轻轻点头，“这便是我命你抄书的原因之一。继续你开头说的东西，关于浊气的意志。”
“是。”云不亭正襟危坐，“世界的本质是天地一气，而天地一气分为虚冥的清气，与现实的浊气两部分。
清气无为从容，无所不在。
浊气真切踏实，始于足下。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准确地来说，是浊气的现实世界。”
车厢内的众人对这些概念或有耳闻，或有认知，也有人是第一次听说清气与浊气的详细区别。
“无瑕白璧告诉我的内容里，世界被非常清楚地概括了。而我觉得这是咱们南冥山之所以牛逼的原因，咱们对世界的理解，是从底层逻辑开始的。”
云不亭提到南冥山的时候，秦小河和谢烟烟都不着痕迹地动了动耳朵。
师父没有在意云不亭的疏漏，让云不亭继续。
“之前有一夜，出现过天裂异象，自那夜之后，这世界的力量体系就有了些变化。你们自己也有切身的体会吧？”云不亭问。
师父默默点头，他便是在那夜之后，突破瓶颈，成就了现在的半仙修为。
秦小河也默认了。他剑道成长，将一手观澜剑法融会贯通，甚至加上自己的领悟，成功造出了一手赤潮剑法，也是在天裂之后。
柳依依和谢烟烟修行道路还未到瓶颈，她们只是隐隐有些感觉，却并不深刻。
师父问：“你知道那天裂背后的缘由？”
云不亭严肃道：“天裂之后，天枷地锁开启，凡人能再再次登仙。”
“果然如此……”师父坐直身子，朝后一靠。
他无功境圆满，差不多能够突破，对这些法则的感应，更加明显。
云不亭用更加沉重的声音道：“而也正是因为天枷地锁开启了，原本被谪仙人封印住的浊气的十二位意志，十二位妖物，也将陆续冲破封印，重临大地。”
秦小河猛抬头，盯着鎏金镜子背后的88号序列号。
他低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青城剑派里的那个阿悯，是复苏的浊气意志？”
“非常可能，综合各方线索，我认为阿悯就是浊气的意志。”
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云不亭对阿悯那么忌惮。
浊气的意志，光是这么名号都够吓人的了。
云不亭接着详细地将浊气意志的毁灭本能告知了大家，将阿悯渲染成了一个恐怖的灭世者。
车厢里的气氛略微有些压抑。
大家被云不亭带来的消息震惊得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云不亭也没有催，让他们适应。
师父沉默一阵，道：“但我们不是完全没有对付它的机会，对吧？”
“是的，它刚刚取回了自己的头颅，了然也说，它的状态不在巅峰时期，凭着师父你们，应该是有机会将它给重新打回地下去的。”
师父抬手轻轻敲着脑门。
“那个轻功学劈岔了的李显白，他是谪仙人的后人，你问问他，具体有什么对付阿悯的法子。”
“好，我这就问。”
师父提高音量道：“阿来，还有多久能到青城山下？”
车厢门外传来车夫阿来的声音。
“先生，咱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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