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断
前有偃甲刹那拦路，后有谢家一众追兵等候。
谢天上悬停半空，形势危急。
以背上的两只金属翅膀飞行，对谢天上而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没办法以这个姿态保持太久。若是再不能突破偃甲刹那的防守，她就只能坠落下去了。
说到底，谢天上还是将谢家给小看了。
谢天上没有跟刹那偃甲硬碰，她没有那个资格，靠上去，一个不小心，那具刹那就能将她砍成两半。
谢家对她可没有一点儿怜悯的意思，在她展露如今的幽偃甲姿态之后，谢家决定诛杀她了。
云不亭瞧着谢天上的几番试探，没什么效果。城头上看不太清楚的那具持刀偃甲刹那，当真是稳如泰山。
云不亭没有了解过那位刹那刀狂老前辈，不过从偃甲刹那使刀的姿态来看，那位刀狂前辈，估计也曾是位风流人物，仅凭他留下来的一缕刀意，都能铸造出这等偃甲来。
云不亭盯着城头在思考。
旁边的众人也都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城头上的战斗并不激烈，也不精彩。
谢天上试探，偃甲刹那防守，一招一式，一板一眼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谢天上还是没有找到机会。
在跟偃甲刹那僵持了两刻钟后，谢天上开始感觉到身子疲惫，她维持飞行越来越吃力了。
本来她当然有机会朝牧马关内的其他方向飞走，可是城墙脚下有谢止戈和谢赦在，这俩长老都放出刹那偃甲来了，暗处指不定还藏着哪个能飞的偃甲呢。她不敢赌回撤跑路的机会，她只能朝前，都已经到了城关前，再退可真的毫无机会了。
谢天上的喘息变得有些沉重。
而她的状况，被下边的人捕捉到了。
谢赦双手抄在袖子里，眯着眼，冷着脸，“二长老，给她个痛快吧。她毕竟是谢家人，你让一具偃甲这么戏耍她，不妥。”
谢止戈抬头，瞥了一眼城头。
谢天上试着朝那具刹那偃甲掷出去了几个偃甲小人，可是马上就被狂暴的刀意搅碎，变成飞灰，随风而散。
无功先生看了一阵，抬起头看向偃甲猛犸头顶上的谢止戈，开口道：“止戈长老，谢天上触犯谢家家法，该判生判死是谢家的事儿，但是，谢天上现在掌握着重要的线索，或许，在她解答完我们的问题之前，先不要杀死她？”
听见师父的声音，谢止戈低下头，看了他一眼。
谢止戈问：“尊驾是何人？”
“山人南山。”
“没听说过。”
师父挠了挠脸颊，哂笑一声。
谢止戈又道：“你想找二姐询问何事？”
“观澜山庄灭庄一案，幕后的凶手。”
“哦？你为何要查？”
师父刚要开口，秦小河就抢先道：“我是观澜山庄的人。”
谢止戈沉默地看着身着小一号浴袍的秦小河。
“观澜山庄被焚毁，你没死？”
“当日，我未在场。”
“明白了，你们为寻仇而来。”
云不亭道：“你那只耳朵听见我们是来寻仇的？我们明明是来找线索的！”
谢止戈的视线落到了柳依依手上的镜子上，他跟云不亭隔空对视。
谢止戈道：“云亭净界？”
云不亭：“识货？”
谢止戈：“最近南边，这奇妙的东西，风声挺大。”
云不亭：“我发明的。”
谢止戈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想将云不亭看得更清楚些。
云不亭道：“只要你们同意让谢天上先回答我们的疑问，我们马上就能出手帮你把她拿下。”
谢止戈：“你倒是很有自信。”
云不亭：“我没有，我人都不在这儿，但我师父在啊。”
谢止戈又看了看无功先生，然后他举起了右手，做了个手势，然后握拳。
云不亭他们没看懂谢止戈的动作，可是，城头上的情况陡然生变！
原本一直只做防护，没有主动动手的偃甲刹那，在接到谢止戈的命令的瞬间，拔刀起跳，从城头上跃出，长刀狞亮，挥成一弯新月，迅猛地斩向了谢天上的头顶。
谢天上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出，刀光就到了她面前。
柳依依大声道：“你们怎么还要杀人？”
她喊出声的同时，无功先生化作一道迷蒙的白色光影，从地上消失。
谢赦一挥衣袖，谢言和谢烟烟对视一眼，然后便带领其余的黑衣人，还有十数具偃甲，向柳依依和秦小河围拢过来。
秦小河退了一步，站到柳依依身前，他身子微弓，双臂下垂，手掌上有猩红的剑气吞吐。
谢家这是怎么个意思？
无功先生展开九万里身法，刹那的刀光还未落在谢天上身上，他便到了谢天上身前。
淡白的光影闪烁，刹那偃甲的刀光便被消弭。
师父冲天滞空的力道消失，他开始朝下跌落，他转头看了谢天上那双蔚蓝的眸子一眼，道：“走或留，你决定，但我希望你能解答我的疑惑。”
无功先生说完这话之后，身子便往下坠落，他转回身，一把按住偃甲刹那的肩膀，凝云遏月展开，一个银白的罩子将这具凌厉的偃甲笼罩，它保持双手握刀的姿态，停止了动作。
无功先生带着偃甲刹那从天而降。
落地的时候震得有些厉害，大地动摇，但是师父他老人家愣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没了偃甲刹那拦路，谢天上悬在空中，朝地上看了两眼。
然后她没有选择留下，她朝着牧马关外径直地飞了过去。
云不亭心中一松，谢天上若是能就这么离去，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只是他没想通，师父为什么愿意放她走，是怕留下来她被谢家给杀了？师父还挺怜香惜玉啊。
谢家的人都有些愤怒，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南山，他是谁？今晚上谢家好不容易将谢天上堵住了，结果现在这人一出来，就搞事情，把人给放走了，这谁能容他。
谢家的包围圈扩大了一点，将落地之后砸出个挺大坑来，正站在坑里的无功先生也给包围了起来。
无功先生没有在意身边的谢家人，而是抬起头，看向城头上。
谢天上没回头，她飞过城墙，准备加速离去。
可就在这时候，从城墙的南面，没人料到的地方，一只巨大的钳子突然出现，猛地钳合。
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包括被拦腰斩断了的谢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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