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顶楼
娄禧阳睡前又给易缘打了好几个视频通讯，同样是无人接听。
两人的聊天界面上已经有十几个未被接通的记录，密密麻麻的红点让娄禧阳毫无困意。
“系统，你能告诉我多少关于易缘的消息？”
【抱歉宿主，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任何消息嘤嘤嘤】
“如果我偏要知道呢？”娄禧阳语气透着微微的冷意，易缘的异常让他莫名的焦躁，“如果我找不到他，那么进度也不会有进展，到时候任务失败你和我都得完蛋。”
他知道这是系统的致命点，也是他重生到这里的初衷。
其实他自始自终都没有将这个任务放在第一位，他不在意死还是活，对他来说都没差别。
如果说刚开始他仅仅是因为有趣才愿意配合系统，那么后来末日宣布后他的动机就变了，一是他要让这个世界的m星重回正轨，二是他想知道易缘的命运。
但娄禧阳没发现的是，这两个动机都不足以让他为易缘的处境而不安。
果不其然，小铁锤全身猛然绷紧：
【！！！容我再申明一遍我们位面讨债所的原则，所有的世界都是按照债主的要求设定的，我们不能违背债主的意愿，因为债主不愿意宿主知道他的下落，所以我就不能透露他的行踪。】
【同样，我们也不能插手除了感情进展以外的事情，若是宿主的行为破坏了债主预期框架的话，轻则回到原有世界，重则直接精神抹杀喔！】
“他不愿意让我知道？啧，这小屁孩儿”娄禧阳捕捉到系统话里的关键，心里一下子更不爽了起来。
【宿主……你这不会是想他了吧？】小铁锤绕着娄禧阳的脑袋晃了好几圈，将他脸上的表情扫描到人类情绪数据库进行匹配，它看着页面上显示的结果，顿时五味杂陈。
为什么每次宿主和债主有矛盾，遭殃的都是自己啊呜呜呜。
娄禧阳面上一青，像是吞了只苍蝇似的，他伸出完好的左手一把抓住了小铁锤的锤头，还没等他做些什么，小铁锤就咻的一下凭空消失了。
临走前还不怕死地说了一句，“你就继续犟吧，哼哼，以后后悔死你！”
娄禧阳已经在床上躺了将近三天了，期间那个护工除了晚上外一步不离地看着他，导致他根本找不到机会出去探查什么。
伤口安安静静愈合了三天，已经不会再轻轻动一动就要绷开了。
虽然他很佩服这位“护工”的敬业程度，但他真想问问他是不是上面给的工作太轻松，导致他闲到了这种地步。
正当他快要忍不住时，机会就来了。
娄安明来看他了。
娄安明进来的时候他差点没认出来，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他原来是带了仿真人皮面具。
他又换上了西装，银框眼镜下的一双眼睛直直看向他，像机器人的眼珠子，不带有任何情绪。
他走到病床边，掀开了娄禧阳身上的被子，扯下他裤腰看了半分钟，才缓缓起了唇：“我记得我给你请的格斗教练向来都是对你赞不绝口，你不应该连几个混混都打不过。”
娄禧阳提了提裤子，没说话。
见他这种反应，娄安明平静的脸终于多了一丝变化，他微微蹙眉，“倍良说了你的事，小阳，我向来都相信你的能力，本来我从这些事里以为你已经成熟了，但那天你的做法，让我有点失望。”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要做的事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你妈妈的下落，救她出来，让她在全m星人面前揭露蒋卓航的谎言，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有放在心上吗？”
“爸，你还记得我的导师在毕业时跟您说了什么吗？”娄禧阳抬起眼，冷不丁地打断了他。
娄禧阳从联邦第一机甲学院毕业的那年，娄安明曾到学校进行过视察，不止一个导师当着他的面夸赞娄禧阳冷静，沉稳，有他的影子。
如果娄安明当时将那些话记在心里，又或是对他的性格稍稍有所了解的话，很容易就能看出他那天的刻意，但可惜，他什么也不知道。
娄安明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没有答上来，他挪了一眼目光到响起的终端上，指节开始在手腕上轻轻敲打。
娄禧阳看出来，他这是想走了。
“之前放出去的暗线有动静了，我得去看看，抱歉小阳。”娄安明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口。
“我希望你能好好养伤，回来帮我，记得这次因为鲁莽而得到的教训，以后不要再犯。”
娄安明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转头就朝门外走。
娄禧阳见状从床上跳了下来，穿上鞋子就跟在了他身后。
“我陪您，顺便出去透口气。”
娄安明见状也没拒绝，任由娄禧阳开了门。
门刚一打开，一张被防护面罩遮了个严严实实的脸就蹦了出来。
护工尽忠职守地守在门外，将娄禧阳堵了回去“你最好躺回床上。”
“我和朋友出去走走，不会有事。”娄禧阳侧身从缝隙里钻了出来，对上娄安明审视般的目光。
走了几步他又转头对跟在身后的护工道：“有人陪着我，不需要你跟着，辛苦了。”
那护工看样子还想辩驳几句，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父子两人走在治疗所的过道上，空旷的空间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我不认为这里的护工会像刚才那位一样。”娄安明眼神飘过娄禧阳的脸，提醒到，“注意一点，蒋卓航已经在找我了。”
娄禧阳应了一声，一边走着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周围。
他先是将娄安明送到了治疗所门口，后来装作散步走到了配套的小花园里，花园里人很少，除了治疗所的工作人员外只有零星几个病人。
吸引他注意的是秋千后面那堵爬满c藤的墙。
paradise旨在复刻m星的原始自然环境，但c藤的生长条件极其严苛，娄禧阳并不觉得单纯是为了装饰要用到这样的植物。
c草最罕为人知的特征就是茂密到密不透风，连透视设备都无法透过它看到另外一面。
他抬步朝那边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毕竟秋千是最为平常的设备。
娄禧阳一个利落地起跳，一眨眼就翻到了草墙的另外一面。
他发现他绕到了治疗所的背面，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冷清的不行。
在此处巡视了一圈娄禧阳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正打算离开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阵马达的轰鸣声。
他猛然朝声音响起之处望去，发现面前是一堵墙，而声音是从墙外传出来的。
这堵墙……有隐藏门。
娄禧阳的目光在墙上来回扫量，很快就确定了心里的猜想。
他飞快地侧身躲到了西面的死角，不出所料，那堵墙在十几秒后就消失了。
从外面走进来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两人似乎没有发现不对，一前一后地走远了。
娄禧阳等了好几秒，才悄声跟了上去。
两个男人带着面罩，走得很快，显然是对这条路径了如指掌，娄禧阳看着他们走到了一个极其偏僻的角落，而那个地方正巧是治疗所楼体的一侧。
这分明就是个死胡同，可那两个男人却像是知道有路似的，隔空拿出终端对着楼体一扫——原本空无一物的墙上出现了电梯门。
娄禧阳瞳孔微缩，无声地握紧了拳。
这就是隐藏的那架电梯。
两个男人等了几秒，显示屏上就显示门要开了。
娄禧阳猛地从死角朝二人扑了过去，一个手刀劈晕了最近的男人，又在另外一个人要叫出声时用膝盖顶上了他的腹部。
两人悄无声息地躺倒在地。
娄禧阳快速扒下一人的衣物，将面罩戴在了脸上，走进了电梯。
电梯的按键只有一和二，正对应了他之前的猜想，这栋楼最顶上至少有两层未开放的空间。
他迟疑了会儿，按下了1。
他感觉到电梯厢在迅速地平移又上行，他将方位的变化记了下来，半分钟后，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
入目是片昏暗的大厅。
大厅呈深紫色，中央蓄着一汪十平方大的流动水池，头顶的淡蓝色光线投在水波上，在四面的墙体上倒映出摇晃的光晕。
黑靴踏上地面，娄禧阳踩到了水波纹上。
他屏住呼吸，抬眼望向最深处的走廊——他看到了无数扇亮着灯的门窗。
“你是谁？”
随着一声低哑的威胁声响起，娄禧阳眼前一晃，看到了激光点落在了自己的胸膛。
娄禧阳望向朝他走来的黑西装男人，缓缓举起了双手。
“你不是这里的人，这里的人没有你这么高的。”男人平静又肯定地否决了他。
娄禧阳的心跳逐渐加重，他看着眼前这个像是守卫一样的男人，想着该怎么从他手里夺过激光枪。
正当男人离他只有一米远的间距时，后面突然传来了动静。
“放下，他是我带来的。”
娄禧阳的视线越过男人的肩头，在大厅连接走廊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护工走到二人面前，朝男人示意着手中的工作牌，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娄禧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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