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潜意识

未等一人一犬发生更多交流，失踪了半日的“零”突然出现了，他手里甚至拎着一串扑腾着的麻雀，这里根本没有生命迹象，他上哪找的。

        看着这个疑似自己的精神病体一号，张显认为大概对方手中的东西，也只是自己的臆想，她破罐破摔，没有询问对方从哪里抓到的，她已经意识到，她大概并不能左右自己的病体。

        看着也许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一切，她甚至开口道，“大概烤着吃会更好，可惜缺少盐。”

        “盐？”

        见“零”不解，她十分友善地递出了自己的手机，“零”接过手机，又开始了学习。

        看着这个认真在填补自己的知识bug的病体，张显闭了闭眼睛，尽管心衰已经痊愈了，她却又感觉到窒息。

        她看向来时的路，她已经距离雅谷越来越近了，这条通往故乡的路，到底还有什么在等着她，难道精神分裂，才是她的最终结局吗。

        这太不体面了，我现在究竟身处何处。这个问题反复盘旋在张显脑海里，即便知道得到了答案，也未必能改变现状，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总是想到这个问题。

        她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零”已经放下手机，升起火，她不问对方怎么会生火，他的学习能力很强，无需多言。

        她沉默地坐在火堆前，“零”抓来的几只麻雀已经被拔光毛，铺在一块岩石上，她接过余下的工作，将所有的内脏剔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在缺乏调味品的情况，味道极其复杂。

        她不打算挑战自己的味蕾，将内脏放到了一边，大狼犬上前舔了舔，卷了卷放置内脏的岩石，连石头一起吞了下去。

        见状，张显早没初次发现时的错愕，她很擅长与自己和解，倒是“零”见状，十分古怪地看向张显。

        张显并未察觉他的目光，全神贯注在自己手头的事情上，小军刀切割，八只麻雀被摊成大字形。

        她找了一块有点凹陷的石头，把摊开的麻雀放在凹槽处，然后将整块石头挪进了火堆。

        一个最原始的石板烧完成了，气温低，工具简陋，意味这个晚餐不会很顺利，等待的时间有点长，但谁也没有讲话。

        张显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又蹭了过来的大狼犬，也不尝试与对方接着刚刚的话题，她只是在想，为什么我的精神病体会以这种方式出现，难道我潜意识里很想养条狗，不是吧，我照顾自己都感觉费力，怎么还会想要伺候一个祖宗呢。

        隔着火堆，“零”看着对面温馨相处的画面，只觉得十分刺眼，但他并未出言阻止。

        这个人类显然防备心理很重，贸然开口，可能造成误解，当下的这种状况，实际上对他更加有利。

        眼下，并不是坦言的合适时机，否则，他随时可能跟不上她的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确信这一点，这一路如果不是被她牵引，他甚至走不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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