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归地面

山崖不高，我们顺着绳索就能滑下去。山腰上有个鸡场，我已经调了向，分不清东西南北，自己具体在山的哪边儿都不知道了。

        鸡场的老板姓刘，人面善，也没有坏心眼。我跟他说明了情况，说我们几个的车子坏了，在山里绕了半天迷了路，想借住一晚。我撒了谎，如果我跟他说你鸡场底下其实是一群虫子的修罗场，他大概会认为我疯了。

        我们从这儿留了一晚，刘老板人很好，特意挑了只老母鸡炖了给我们吃。土生土长的母鸡就是跟饭店里的不一样，我一连干了好几碗鸡汤，舌头都快鲜掉了。

        这天然鸡的质量虽好，但养殖成本太高，市场价定的也就高。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吃老美炸鸡，进的都是便宜货，这真正的土鸡都没人要了，刘老板满目忧愁，鸡场生意很是惨淡。

        我们闲聊了很久。天色渐晚，山雾蒙蒙，月亮的轮廓却映的清晰。我呆了好久，想着前些天在地下的那些离奇曲折的事儿，不由的感叹起来。

        地上真好，活着真好。

        我叹口气，把整个人都放在了靠背上。山里的空气清新，惹人几分放松，环顾四周，都是片片黑暗，只有我们中间燃着团团篝火显得明亮。我闭闭眼，享受片刻安宁，睁眼又见那闷油瓶子在墙角附近，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我凑过去，墙角里窝着一只小鸡，长的有些瘦弱，脑袋上几嘬毛乱蓬蓬的，看着我们两个庞然大物凑在它面前，显得有些弱小。

        小鸡很亲人，我冲它伸出手，它开始是害怕，向后躲了两步，见我们没有恶意就干脆跳到了我手上。我见身边的闷油瓶，便把小鸡放到他手里。

        闷油瓶站在那里，双手捧着小鸡，也不敢直接下手去捏它，只是捧着，我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样子，有些好笑。

        那小鸡倒是欢喜，在他手心里跑啊跑，跳呀跳，欢快的很。闷油瓶捧着双手，不知所措。

        我在旁边笑出了声，受到了闷油瓶的眼神示意，又赶忙把小鸡接过来。

        第二天起来，就已经是大中午头了。这回到地上确实容易让人放下警戒，倒头一睡，就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顶着一脑袋“鸡窝”就出了棚子。去年龟哥拉我去烫了头，我们俩都弄成了卷毛（微卷的那种，不是非洲人造型！），龟哥丑出了新纪录，干脆第二天就剃了寸头。我倒还可以接受，竟然撑了起来。

        于是乎，我这一脑袋卷毛再加上这一晚上的揉搓便形成了天然杀马特。杀的龟哥都看不下去了。

        龟哥：“我说你就不能梳梳头？用脚抓一把也比你现在强。”

        闷油瓶还在逗小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串小鸡跟在他身后跑，打头的竟是昨晚那只。小哥步子迈的大，有些圆滚滚的小鸡跟不上节奏，摔了一跤，滚上两圈又跑起来跟上。闷油瓶步子一停，那些小鸡来不及刹车，一串黄色球球一窝蜂的全撞在了闷油瓶鞋跟上，有些好玩。

        刘老板也觉得有趣，冲闷油瓶喊着，如果喜欢可以带一只小鸡回去养。闷油瓶干脆挑了昨晚那只。

        “小哥，你干嘛不选只圆一点的，多可爱！”龟哥喜欢那只肥肥的。

        闷油瓶没说话，看看那小鸡脑袋上乱搓搓的一撮毛，又看了看我。

        我有些尴尬，呼啦了一把头发，迅速逃离现场，跑屋里洗脸梳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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