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比试与打探
半个时辰后，谢琛率先完成，他轻轻搁下笔，理了理衣袖，看着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余光察觉到云琢尚未完成，头微微转了下，又立即转了回来，轻咳了一声，背着手迈步转悠了起来。
“让谢兄等久了。”云琢轻笑一声，放下笔。
“不久，不久。”谢琛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他只是有些好奇云琢的作品，然而非礼勿视，君子有所不为。
“谢兄打算如何评判？”
“呃……”
云琢：“……”很好，他也忘了。
正当两人陷入迷之沉默时，门外有仆人求见。陶奇得到主子示意后，便出门引人进来。
“小的见过大公子、云公子。”文扇对二人行礼，文扇是此次太夫人为谢家老宅补充的人手之一，现在正在谢老太爷处伺候。
因此谢琛以为谢老太爷有事找他们，连忙问道：“可是曾祖有事吩咐？”
“回大公子，老太爷让小的告知二位公子，若是无人点评，可于申时去往书房。”文扇恭敬地答道。
谢琛闻言眼神飘忽了一下，轻咳了声，故作淡定地回道：“本公子知道了，你先回吧！”
“是，小的告退。”
云琢见仆人退下后，谢琛垮下脸的样子，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以前怎么没发现，谢琛这么有趣！
听见云琢的笑声，谢琛迅速回神，恢复平静，一副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随即对云琢提议道：“云弟，将要申时了，你我二人现在就去请曾祖评判，如何？”
“可以。”云琢回应。然后二人拿上自己的作品，向谢老太爷的书房走去。
——
书房内，云琢和谢琛二人立在一旁，谢老太爷正在分别评判两人的画作。他时不时的点头、摇头、点头，也不出声，更不知道他的具体想法。
要是其他人在这里，早就急得不行，但云琢二人是一个比一个淡定，谢琛是从小至大习惯了，而云琢是天生心性沉稳。
所以待谢老太爷评赏完抬头，看到二人不骄不躁的样子，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满意。
“你们二人都不错，若要分一个高低，云琢略胜一筹。”谢老太爷终于点评道。
谢琛听自己竟输了，也不恼，只是好奇自己为何会输，便走过去看了看云琢的作品。
字很好，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诗也不错，大气磅礴却又妙趣横生；这两个方面自己确实不如云琢，但是这画，笔法娴熟却又稍显稚嫩，而自己的……
云琢也是对这个结果稍微意外，他本以为二者应是平手，毕竟自己绘画的水平他自己也了解，于是便也看了过去。
综合来看，二人应是平手，这是云琢和谢琛共同的想法。
似是看出二人的疑惑，谢老太爷抚着胡须笑道：“确实按常理来说，你们不相上下，但是琛儿——”
“你久未突破了，”谢老太爷教诲道：“琢儿此次较之前有明显突破，而你，却是停滞不前。”
谢琛闻言甚是惭愧，本以为临时抱抱佛脚便能取胜，结果却是自己自大了。
虽说，他可以辩解是因备考乡试才久未练习，但他输了就是输了，曾祖说的也是事实，他自有自己的骄傲，不愿也不屑为自己找借口。
于是谢琛坦荡一笑，爽快地认输：“曾祖父您说的对，是我输了。”
转而又问云琢：“云弟，你喜欢什么藏品，尽管说来，待会儿为兄便书信一封着人去取。”
？？本来要谦逊一番的云琢被这番话搞得一头雾水。
谢老太爷脸上欣慰的笑容一滞，抚着胡须的手忍不住按上了额头，尤其是再看到小徒弟那茫然的样子，还有何不明白的。
想他们谢家几代单传，终于到了曾孙这一代打破了惯例，可大孙子的性子却是谢家男人独一份儿，而小孙子，唉他觉得老人家的心口又疼了。
虽然琛儿的性子简单耿直，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毕竟世家子弟从小耳濡目染，少有蠢货。然而天性使然，跟其他人比起来还是少根筋。
这本没什么不好，但在朝堂官场，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即使当今是明君，他也不免担忧。
谢老太爷心里几番叹息，也不过一瞬，他按了按额角后，想起方才谢琛的话，抬头看向他，道：“琢儿不甚了解家中藏品，你可先自行挑选部分送来。”
“待日后琢儿入京，你再带他去细选。”
“琢儿，这本是师门惯例，如今不过提前几年罢了。”一句话堵住了云琢的推托之词。
“是，师父。”云琢无奈，只能安心收下。
“那曾祖父，孙儿这就回去书信一封，让人送来。”
“可。”
得到回复，谢琛便行礼，转身欲走，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话。
“后日，你同琢儿一起去书院。”
谢琛听了眸光晶亮，握了握拳，又松开，回身状似平淡的应了是，然后再次告退离开。
却不知道，他声音里的愉悦根本掩不住，但另两人十分默契的没有戳穿。
“琢儿，让你见笑了。”
“哪里，谢兄心性纯善，实属难得。”
谢老太爷闻言开怀大笑。
——
话说另一边，在上午云琢他们中午回来前，容凌、容淮兄弟二人也出了门，身后还多了个小尾巴容玥。
“玥儿，我们去跟表兄弟叙旧，你去了不好吧。”容凌干笑，一路不停地劝道。
“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的。”这两人鬼鬼祟祟的，绝对有问题。
容凌对容淮使眼色，让他来，容淮脸上笑眯眯地，拒绝了。让他劝玥儿回去，想都不用想，后果不划算。
容淮心想，他们也没干什么坏事，而且父皇也是暗中授意，让他们亲自打听云家人。
“既然玥儿想跟着，四哥你就准许了吧！”容淮笑呵呵地装好人。
容凌不敢置信，之前是谁说不能让玥儿看到的，现在倒装好人，但他也无法，便只能同意了，然而却暗中瞪了容淮一眼，老五你给我等着。
随着马车行进，容玥发觉，这条路是通往潞水码头的路，难道是要去云家的星云食楼？
结合之前两位哥哥的举动，容玥灵光一闪，内心已然知晓他们的目的。只要他俩不是闯祸就行，思及此，她放松了下来。
“我们到了。”
没多久，三人就到了星云食楼，容凌提醒另外两人下车。
“表哥！”
“表弟！”
星云食楼门外，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个面容严肃，一个笑如春风。
随即二人迈步向前，竟是一同走向了马车。
“鸿轩表弟！”容凌看到赵鸿轩，一个跨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背，一身彩色华衣流光溢彩，配合他脸上的笑容越发引人注目：“久未见面，你这是越发高壮了啊！”
赵鸿轩面无表情，沉默着表示了认可，毕竟他这几年一直没有荒废武艺。
“但是比我还是差了点。”“……”
另一边，容淮也跟好久未见的表哥钱书墨打了个招呼，随后几人凑到了一起互相介绍了一番。也是此时，赵鸿轩才反应过来，为何当初觉得容玥眼熟。
……
赵鸿轩、容玥是星云食楼的常客，云家人、铁娃、柱子都跟两人十分熟悉了。而钱书墨与云家有合作，也算认识。
前段时间云义海招了几位厨子，林氏过来教导了几次，基本出师了，如今一楼大堂基本是这几个厨子负责，而二楼则是云家自己人负责。
除此之外还招了一个掌柜，云义海也会时不时来食楼看看，今日他刚与掌柜的吩咐完一些事情，抬头便见容玥几人来了。
云义海笑着迎上去：“钱公子、小华、鸿轩来啦，几位今日是一起？”
“是啊，云大哥，今日带家里兄长来尝尝星云食楼的美味，我们自己去就行了，您忙。”容玥回道，语气很是熟稔。
容凌和容淮对视一眼，看来玥儿跟这家人相处的不错。
“那行，小华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我就不打扰了。”云义海也不客气，叮嘱了一声后，便离开了。
容玥他们去了二楼雅间，待坐下上完菜后，容凌终于忍不住问道：“方才那位是？”
聪慧如钱书墨，已经差不多能猜到二位殿下的心思，此时闻言，笑的温和，道：“回四殿下，那是云家长孙、云琢大堂哥，云义海。”
“云家人口简单，孙辈男丁只有三人，云琢行三，已拜谢老爷子为师，上面两位哥哥均是童生，而前段时间行二的云义林参军了。”钱书墨又识趣地继续“闲聊”。
容玥听到这些话瞥了他一眼，没吭声，依然在慢条斯理的吃饭。
容凌、容淮见容玥没有阻止，便继续跟钱书墨、赵鸿轩一问一答起来，奈何云琢及云家人的背景极其简单，没聊多久就大概了解了。
当然，云琢某些出色之处都被赵鸿轩一句“天资过人”概括了，毕竟具体情况他也不知。
“如此，云家倒是不错。”容淮手指拨弄着金算盘上的算珠，笑得意味不明。
容凌点头赞同，但是，他想起昨日玥儿对云琢那小子的温柔，心气儿还是不顺，心里已经在琢磨怎么跟云琢打打“交道”了。
“你们再不吃，饭菜就要凉了。”
“二位殿下尝尝这里的菜，钱某以为这味道不输京城一品居。”
“哦？那我倒要尝尝，是何美味竟然能让书墨表哥如此称赞。”容淮终于好奇了，要知道他这表哥对入口之物可是十分挑剔。
容淮用筷子夹了一块看起来卖相不错的肉，放入口中，眼睛一亮，醇香软糯，一点也不腻，美极！
“不愧是表哥，这菜确实美味。”说着，容淮又朝其他菜下手了，目前来看云家人是没有问题的，对玥儿也很好，连谢老爷子都称赞。
至于其他的，只要不危及玥儿，都好说。
容凌听容淮如此说，也立即尝了一口，随后便是风卷残云。不一会儿桌子上食物便少了一大半，赵鸿轩和钱书墨见此也拿起自己的筷子，开始用饭。
容玥提醒了他们一句后，便没再吃了，擦拭嘴角后，便起身对其他四人说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扰诸位兄长了。”
“行，玥儿你自己出去玩儿吧，不用管我们。”容凌摆摆手表示无所谓。其他人更没有异议了。
如此，容玥便带着扮成小厮的冬雪出了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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