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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侍寝


奉琴使小梁用心体会宫女被召去侍寝的心情:皇帝苏逸是年轻英俊的,是权势无边的,是宫女们仰慕已久的男人。被点名侍寝对宫女来说是莫大的荣耀,是走向辉煌的道路上。所以,女官小梁此刻应该是自豪的,幸福的,应该还带些女孩该有的矜持与娇羞。对,就是这样的心情。

        梁剑揣摩好角色的特点,自觉地入戏,带着自豪、幸福、矜持、娇羞的表情,出现在大粽子头皇帝面前,跪倒在苏逸面前,规规矩矩地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女官小梁奉旨侍寝。”

        望着美艳动人,洋溢着香喷喷茉莉花味道的梁剑,苏逸一阵心襟荡漾,迫不及待地挥手示意护送奉琴使而来的宫女、太监、嬷嬷退下。总管李全最后一个出门,出门之时,细致周到地关严寝室的门。

        眼见室内再无外人,梁剑的演出便自觉地结束了,不待身穿龙袍之人吩咐,自顾自地从地上站起,赞美自己:“这一路,一直在笑,把宫女受宠若惊、一飞冲天的心境表演得淋漓尽致,我真的太有才了。”

        一边说,一边走到床榻旁,伸手触摸龙床上的锦缎,赞道:“龙床华丽,被褥柔软,今天,一定能美美地睡个好觉。”毫不客气地脱鞋上床,躺下,自言自语:“不错,舒服,我睡了。”

        “你是来侍寝的,为什么不多演一会儿?毕竟我现在是皇帝身份,你尊重一下我,尊重一下我身上的龙袍。”苏逸还沉浸在被梁剑叩拜、高高在上、帝王之尊的荣耀中,沉浸在绝色少女恭敬、羞涩、魅惑的笑容之中,转眼间就看到梁剑卸去伪装、暴露本性,老夫老妻般的不拘小节,大大咧咧地躺倒在床上,反差太大,对比强烈,实在令人不适。

        “再演一会儿?也好。”梁剑从床上爬起,穿鞋下床,恭恭敬敬地行万福礼,甜甜地笑:“皇上,臣妾侍奉您就寝。”一边说,一边直起身子,走到苏逸身前,帮苏逸宽衣解带。

        这笑容,苏逸完全承受不住,心情澎湃之际,脸上是呆呆的傻笑,任由梁剑卸下他头上的绷带,解开他身上的龙袍,拨开上衣,袒露出结实的胸膛。

        一个温润的吻轻轻落在箭伤留下的疤痕上,一只手轻轻抚着用鲜血凝刻的“梁”字。梁剑仰起头,乌黑的眼眸中柔情似水,问:“还需要继续下去吗?我听您的吩咐。”

        “这……”头脑中残存的微弱理智告诉苏逸:再演下去,就该脱裤子了,会暴露身份,会被梁剑追杀。苏逸艰难地摇摇头:“不需要,就到这里。”

        梁剑懂事又乖巧地躺回到床上,笑着说:“常青,早些睡吧。”闭上眼帘,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多么温馨的夜,有甘心舍命护我的人□□在身旁,即使他是个太监又如何,能温暖心胸的便是对的人。

        苏逸却并不满足这样的关系。送上门的大美人,主动申请来侍寝的爱人,就在床上,已经躺好,洗得香喷喷的,散发着茉莉花香,是个男人都会冲动,都会热血沸腾。

        此刻的苏逸正热血沸腾,不甘心永远背负太监身份,错过一个又一个美好的夜。他想为自己的真身争取一个机会,试探着问:“你对苏逸还有恨吗?有没有后悔杀他。要知道,成为苏逸的女人要比成为我这个太监的女人幸福许多。”

        苏逸?梁剑诈尸一般从床上坐起,嘴角的笑容消失,咬牙切齿地瞪着眼睛,凶巴巴地说:“不许提他,永远不许在我面前提他。”

        像是戳中梁剑痛处,苏逸微微一笑,不急不恼,眼神温柔,声音温软地问:“为什么这么凶,你是后悔了?亲手杀了最爱你的人,终于知道心疼了?”

        “没有。再给我一千次机会,我就杀他一千次。”梁剑语气凶狠,眼眸中却是水汽一片。为了遮掩就要失控的情绪,她蒙头盖上被子,躺倒在床上,再不出声。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默念《清心咒》,念了十多遍,才终于昏昏沉沉进入梦乡。

        竟是问出这样的结果,苏逸心中说不出的失望,早在二哥亲口告知“真常青死了,是梁剑动的手。真常青易容成你的模样,替你死了”,苏逸心中就有失望,失望像是一根冰针扎在心中,时不时地刺痛他一阵,让他心寒一阵。

        但望着梁剑清澈的眼眸,感恩的笑容,不知疲累地照顾在他身旁,给他疗伤,给他端水,一勺一勺喂他汤药,喂他粥喝,苏逸的心又变得暖暖的。他爱这种感觉,陪在梁剑身边的感觉,被爱着的感觉,被无微不至照顾的感觉,他知道他离不开梁剑,即使是有冰针扎在心上,会冷,会痛。

        现在,这根针扎得越发深入,苏逸无法继续忽视。被茉莉花香激起的冲动,被针扎心的疼痛,让苏逸倍受煎熬。他忍住想要拥梁剑入怀、亲吻她、爱抚她的冲动,忍着想掐住梁剑脖子,为莫名死去的常青报仇的冲动,忍住所有冲动,悄声走到书案旁,坐在椅子上,从抽屉里翻出《清心咒》,一遍一遍默念。

        夜已深,风已静。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在波涛汹涌的心境中,他听到梁剑轻轻唤:“苏逸,苏逸……”

        苏逸不敢应声,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榻旁,观察梁剑的脸。

        梁剑蹙着眉,闭着眼,抽泣着说:“苏逸,够了,够了,已经死过十遍,别再死给我看……”

        “啊!”梁剑惊呼,猛然睁开眼睛,又一次诈尸般从床上坐起,慌慌张张地扎到苏逸怀中。这突发的动作吓了苏逸一跳,他定定神,才问:“怎么了?”

        “我梦到他了。”

        “梦到苏逸了?”苏逸问。

        梁剑惊魂不定地回忆梦境:“是,就是他,他手持匕首往他自己的胸膛扎,扎得鲜血喷涌,问我‘你知不知道,用匕首刺心很疼的?’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敢回答。他把匕首抽出,又问‘你知不知道,用匕首刺心很疼的?’我知道很疼,却眼睁睁见他又把匕首狠狠扎入他的心口,一连扎了十次,十次鲜血喷涌,十次问我知不知道疼,还不够,他说明夜还来,要死一千次给我看。我不忍看,我不想再看,他自杀的时候,我心里并不好受,不想再多看一遍。”

        “别怕,是梦而已。”苏逸抚着梁剑的后背,宽慰她。

        “不是梦,是魂魄,是苏逸的魂魄归来,提醒我,不要忘了他是怎么死的。”梁剑藏在好徒儿胸怀里,依旧心神不宁。

        “他是怎么死的?难道不是你杀的?”苏逸问。

        “我手持匕首抵住他的心口,但手臂却僵住,并不听从头脑的指令,就是片刻的迟疑和延误,我错失了杀他的最好机会。他趁机夺过匕首,问可不可以不杀他,我说不行,他便自己把匕首扎进自己的心口,鲜血喷涌地死在我眼前。他武功比我高,又有众多侍卫只待一声令下,便能瞬间现身护驾。力量对比悬殊,我以为我死定了,却不想是他死了。他就这样死了,算是我杀的吗?为什么他要一遍一遍地死给我看,让我心痛?”梁剑委屈巴巴地问,眼睛里含着水灵灵的雾气,一滴泪穿过迷雾,涌出眼眶,挂在脸上。

        “不算你杀的,这绝不能算是你杀的。”苏逸心中的那根冰针融化,手暖暖地去擦梁剑脸上的泪,立场坚定地说:“原本还有别的解决方案,他却选了最傻的绝路去走,这事怪不得你。他竟然还敢吓唬我的宝贝,有点过分了。下次再梦到他,你把我也装进梦里,我把他赶跑。记着,睡前念我的名字,邀我入梦,有我在身旁,无论是梦还是魂魄,你什么都不用怕。”

        好暖的话语,好暖的胸怀,好暖的手臂。梁剑脸上的神色安稳许多,破涕而笑:“常青,你真好。”

        常青?好吧,我是常青。苏逸微笑,扶着梁剑躺下,给她盖好被子,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睡吧,睡吧,我就在你身边,别怕。”

        “你真像我娘。”梁剑感动地说,转瞬她就忆起,她对苏逸也这样说过。往事又不受控制地往脑海中涌,心口又是一阵疼痛。梁剑忍痛闭上眼睛,祈求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晨,梁剑醒来的时候,徒儿不在身边,难道是上朝去了?经过我的谆谆教导,徒儿这个假皇帝越来越像模像样了,胆子也大了,没有师傅陪伴,他竟然也敢独自上朝了。

        培养出这么勤奋上进的好徒儿,作为师傅的我很成功。梁剑欣慰地笑着起身,却是一阵头晕目眩,体虚乏力。怎么回事?一定是夜里被噩梦惊吓所致。

        昏头昏脑地往聚秀宫走,来到门口,院子里一众宫女的眼睛齐刷刷地望着她。

        “你们怎么都在?”梁剑诧异地问。

        “等你,等你的好消息。快说,皇上给了你什么赏赐?有没有封你为妃?”秋实激动地说。

        “没有啊。”梁剑低头看一眼空空的双手,后悔自责:忘了从皇帝寝室拿些宝物当作受宠的证据了,那个玉如意就不错,像是很值钱的样子,为什么不拿?一个本可以在宫女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被错过,她们会不会觉得我的侍寝行动失败了?梁剑不无担忧地想。

        她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宫女们上下打量小梁,察言观色,最后把目光盯在小梁的脸上:脸色苍白,神色憔悴,眼眶红肿,像是哭了一整夜。

        这一夜,小梁到底经历了什么?疑问在每名宫女心中发酵,对比小梁往日的英勇,腿上中箭,鲜血直流,被侍卫押解时,目光都是坚毅的,更不曾落泪,可想而知,小梁昨夜遭遇了比腿上中箭还要严重的伤害。

        只有皇上能伤到一品女官!皇上到底对小梁做过什么?事关皇帝的品性,宫女们猜出什么,却不敢说出什么,只能紧闭嘴唇,望着小梁双腿打颤地挪步,走进第三寝室,乏力地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去侍寝一次,像是丢了半条命。难道皇上会敲骨吸髓?

        中午时分,宫女们围坐在院子中吃午饭,一改往日的喧嚣欢快,每个人都沉默不语,心事重重。在一片静默中,有跑步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是大粽子头皇帝跑进门。

        宫女们顿时慌作一团,丢下饭碗,不顾跪拜之礼,拔腿就跑,四散逃去。有的宫女甚至边跑边呼喊:“娘啊,救命啊……”

        这是怎么了?苏逸诧异一瞬,但他没时间顾及这些,急匆匆跑进第三寝室,来到梁剑的床边,抚着她的额头问:“怎么了,不去陪我吃午膳,是病了吗?”

        “没事,刚才头有些疼,睡一觉就好。已经好了很多。”梁剑睁开眼睛,冲着徒儿笑了笑。

        很快太医进门,诊断,禀报:“失眠导致的眩晕头痛,并无大碍。”

        苏逸的心才踏实下来,望着空荡荡的聚秀宫,想起刚才进院时,宫女们的无礼表现:见到皇帝,拔腿就跑,成何体统。对于无视宫规的行为,绝不能姑息。苏逸吩咐手下把四处逃散的宫女都抓回来,他要问责。

        很快宫女们瑟瑟发抖地跪在院中,一个不少。苏逸站在众人面前,责问逃跑的缘由。宫女们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清楚。

        苏逸面色冰冷地扫视伏在地上的一众宫女。

        惊恐之下,有宫女已经承受不住,晕倒过去。没晕过去的也是冷汗淋淋,双臂抱肩,浑身颤抖。

        秋实惊惧得开始说胡话:“皇上,我不想侍寝,求您放过我吧。”

        “我何时召你侍寝过?”苏逸怒道。

        虽然秋实的话听起来莫名其妙,但还是给了苏逸启示。昨天还都一切如常,今天见到我就像见到洪水猛兽,是?苏逸回头望向躺在床上的梁剑,梁剑的脸依旧苍白,是受了委屈的模样。苏逸顿时明白了,原来罪魁祸首是她。

        一番训责后,苏逸遣散众人,回到梁剑身旁,无奈地抱怨:“说好的,要构建年轻有为、血气方刚的皇帝形象。你是不是用力过猛了?给我构建了什么形象?是变态恶魔的形象,是宫女们望风而逃的形象,不比老实无能的太监形象好,我像是上当了。”

        “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有些头晕,才没有演好受宠后的喜悦姿态。”梁剑歉意地解释,安慰他:“别担心,来日方长,我一定帮你树立光辉的帝王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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