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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惩罚


虽然在李全眼中,奉琴使小梁在找死,已经走上死路一条,但同为一品官职的他并没有权利惩治小梁,只有皇上才能治小梁的罪。

        自从小梁入宫,李全从未停止对她的怀疑:乔装易容,从未以真面目示人,言行举止可疑,皇宫中怎么能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为了保护皇上,李全时刻警惕,盯紧小梁的一举一动,态度上却对奉琴使笑脸相迎,十分恭敬,十分隐忍。他在等捉贼捉赃、捉奸捉双的机会,有了真凭实据,才能让皇上彻底清醒,才能把小梁掀翻在地,再无翻身的机会。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抓住现形。李全很想即刻禀报皇上,但转念一想,皇上劳心一天,此刻也该睡下了,实在不宜惊扰,于是吩咐:“先将此二人押入大牢。”

        真常青却急了,扯着脖子喊:“李总管,大牢里阴森冰冷,奉琴使梁大人怕是会着凉生病。梁大人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您不会不知。还是即刻请皇上来定夺吧。”

        皇上为了见梁剑一面,甚至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乔装成太监潜入蜀国皇宫,这份感情该有多深,真常青想象得出。为什么梁剑一见到常青,就激动地紧紧拥抱,其中缘由也只有皇上知道,皇上更知道身为真常青的他有多无辜。但此时此刻,该怎么解释才好?其中的原委真常青实在不宜道出。

        只有皇上能为他和梁剑解围,真常青坚信,坚持要求立刻见到皇上,嘴上不停地喊:“李总管,梁奉琴病了,您可吃罪不起,奉琴使梁大人,也不是您能惹得起的,我是为您好,还请三思啊,李总管,……”

        听了常青的呼喊,李全那颗警惕的心又盘算了一遍:夜长梦多,万一梁奉琴在我手中有个三长两短,确实无法向皇上交代,烫手的山芋,还是别捂在手中,尽快送出去吧。他说道:“也好,既然你要求今夜就死,不待天明,我便成全你。”吩咐手下:“押送他俩去乾宁宫。”

        一行人来到乾宁宫院外,李全怕惊扰到皇上,吩咐众人都在外面候着,他一个人进院,走到皇帝的寝室外,试探着轻轻唤道:“梁奉琴深夜私会太监,意图不轨,还请皇上示下。”

        梁奉琴?梁剑!苏逸顿时就惊醒了,掌灯,束发穿衣,走出寝室。

        违反宫规的女官梁奉琴和太监常青被押入院中,跪在地上。值守的太监把院中灯火点燃,明亮的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真常青是一脸的无辜。梁奉琴是一脸的大义凛然,她早已做好打算,一定要护住她的好徒儿兼元帅夫人,所有的罪她一人领。她说:“我半夜饿了,便去御膳房偷些吃的,正巧遇到一个小太监独自一人揉面团,细看之下,小太监长得还蛮英俊的,一时间我便起了色心,意图非礼他,是我一人之错,与小太监无关。”

        “你竟然起了色心?你竟然也有色心?小太监英俊?有我英俊吗?我们相处了那么久,从未见你非礼我,我这样英武帅气的男人,你不非礼,偏要非礼一个太监,难道是非礼一个太监更有意思吗?”苏逸一连几个追问,听得众人目瞪口呆。

        嗯?这是什么话?这是一位皇帝能说出的话吗?是他还没睡醒,迷迷糊糊中梦话连连?梁剑难以置信地望向苏逸,苏逸懒洋洋地坐在龙椅上,微闭双眼,一副睡眼惺忪、睡意朦胧的模样。

        原来是皇上还没睡醒!说话完全不着调。李全愣了片刻,继而忠心耿耿地进言,声音恢弘有力,希望能把皇上震醒:“皇上,您是真龙天子,皇宫中没有人敢非礼您,纵然梁奉琴色胆包天,也不敢对您下手,但她对太监常青行为不轨,我们这些人都是亲眼目睹,梁奉琴紧紧搂着常青,举止十分轻浮。”

        苏逸心中有了一些醋意:那个拥抱是给我这个假常青的,却被真常青赚了去,看来还是要把真常青藏得更远些才好。但真常青是无辜的,在此刻,最该做的事,是帮他们平息这场纠纷。苏逸睁了睁眼睛,像是在费力醒来,说话的腔调也清醒了很多:“梁奉琴的人品我最了解,她从来都没有色胆包天,甚至可以说是清心寡欲,说她非礼太监,实在可笑。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梁奉琴饿了,到御膳房寻食物,却因为饿得眼花眩晕,就要摔倒在地,太监常青好心搀扶,却被你们误会成拥抱。我的后宫,一片祥和,绝不会有女官私会太监的丑闻,倒是互助友爱、兄弟姐妹般的情谊随处可见。常青是在救助梁奉琴,行为坦荡,精神可嘉,赏白银二十两。”

        真常青低下头,忍不住欣喜地笑。

        李全的脸色却不那么好看,辛辛苦苦跟踪梁奉琴多日,终于抓到确凿证据,怎么在皇上口中就变成了可歌可泣的好人好事了?他心有不服,为了皇宫的太平,也不顾及皇上息事宁人的态度,申辩道:“既然只是晕倒,奉琴使为何招供意图非礼太监常青,为什么她要编下这等谎言,目的是什么,还请皇上明察。”

        梁剑心中一阵慌张,又开始自责:刚才我编的谎言好蠢,怎么看也没有苏逸编造得有创意、高大上、无破绽,看来还是历练得不够,道行不够,不仅琴艺要向苏逸学习,胡编乱造的能力也要向苏逸学习才行。但此刻,该怎么回应李全的咄咄逼人?梁剑依旧感觉道行不够。

        苏逸继续为梁剑解围,他说:“梁奉琴已经饿得眼花眩晕,险些昏倒,人在极度虚弱的时候,当时的情景怎么能记得清楚?被你奢华的抓捕阵仗惊吓,一个胆小的女人,自是怕极了,慌不择路、口不择言,便都顺了你的心意说。她说的话不必当真,我说的才是事实。”

        李全不敢质疑皇上口中所说的事实,但心中还有疑虑,必须禀报:“皇上,梁奉琴但凡吩咐一声,御膳房的食物便会被恭恭敬敬地递到她手中,何须她越墙偷窃,但梁奉琴偏偏越墙而入芍药院,我就在她身后跟踪,瞧得清清楚楚,梁奉琴一路上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必是有什么阴谋诡计,需要避人耳目,绝不是她口中所说的饿了,看当时那情形,她去下毒、谋杀更有可能。皇上,只需对梁奉琴严刑拷打,定能审问出真相,为了您的安危,绝不可对她心慈手软啊。”

        无需审问,真相我早已知道,她一定是去偷刀具的。苏逸却说:“李全,你确实忠心,即使深夜,还在为皇宫操劳,赐赏白银二十两,从今往后,继续帮我盯紧宫中的每个角落、每个人。至于奉琴使为什么要越墙,要鬼鬼祟祟地偷窃……”

        该怎么解释,苏逸略一沉思,说道:“她是恃宠而骄,故意违反宫规、惹下事端,想试探我到底对她有多宠爱,我也是有底线的,任何人违反宫规都必受严惩,就罚她……”

        苏逸停住话,迟疑地望向梁剑,正对上梁剑冰冷凛冽、毫无惧意的眼睛。“就罚她……,明日午时,罚站半个时辰。”

        罚站?只半个时辰?这就是皇上的严惩?这还不算宠爱?皇上还有底线吗?李全带头不服:“皇上,这样的严惩未免难以服众。”

        “梁奉琴身子娇贵,体弱多病,即使现在,身上的传染病还未痊愈,罚站半个时辰对她来说已经是极限,不能再多了。李全,你觉得怎样惩罚才够,是害了梁奉琴的性命才够?她若病了,你替她给我弹奏琴乐?她若病故,你就给她陪葬。再想想看,我对她的惩罚到底够不够?”苏逸道。

        李全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连声回道:“半个时辰,足够了,太多了,梁奉琴身子娇弱,明天我替梁大人罚站吧。”

        “这倒不必,夜深了,都下去吧。”苏逸从龙椅上站起,转身回了寝室。

        李全小心翼翼地护送梁奉琴回到聚秀宫,这才松了一口气,庆幸梁奉琴还全须全尾地活着,活祖宗一样的人物,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第二天午时,奉琴使小梁奉旨罚站,站在乾宁宫的院中。李全暗中观察,心中祈祷:梁奉琴可千万不要晕倒,不要有什么不测,我可不会弹琴,我也不想陪葬。

        据他观察,皇上比他更关心罚站之人的境况。

        “梁奉琴,渴了吗,喝杯茶水吧。”

        “梁奉琴,西域的葡萄,又大又甜,你尝尝。”

        “梁奉琴,冷吗,添件披风吧。”苏逸殷勤备至。

        暗中观察的李全从心底佩服皇帝苏逸:皇上这是比太监服侍皇后娘娘还殷勤周到啊,他是从哪里学到的侍奉人的本事?

        路过的宫女们脸上全是羡慕的神情:有这样的惩罚,我也想要。

        站在树影中罚站的梁剑也感觉到异样,提醒:“皇上,我是在罚站,请您不要妨碍我,更不要做出有损宫规威严的行为。”

        苏逸赞道:“到底是一品女官,觉悟真高,即使被罚站都这么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六亲不认。”他退后两步,坐到旁边的藤椅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不打扰你,我就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看风景。”面带笑意,眼神温柔,只是风景在哪?在梁剑脸上吗?为什么苏逸不错目光地盯着看?

        虽然有绷带缠头,但梁剑的脸却像是被太阳烤着,脸发烫,心发慌,真是受刑一般的感受,半个时辰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漫长。为了熬过艰难时刻,梁剑自觉略过苏逸的目光,把视线投向远方,看天际的云卷云舒,沉下心来,思虑入宫以来的种种怪异:苏逸为什么对我百般殷勤、眼中含笑,为什么故意袒护我和常青,还有往日对我的照顾和关爱,都是出于什么?

        是因为女官小梁像梁剑,便替梁剑受宠爱、受偏袒,承受苏逸无处安放的温柔?还是他早已知晓我是谁,用他的温柔乡温水煮青蛙,消磨我的斗志,瓦解我的仇恨,动摇我对国家的忠诚?

        苏逸怎么可能得逞?仇恨是刻骨铭心的,忠诚是沉积在血脉中的,斗志是不可磨灭的。梁剑收回目光,瞥了一眼还在笑着的苏逸,暗自思付:没有武功、没有武器,难道我真的拿他没有办法了?就这样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做他的奉琴使吗?

        梁剑暗自叹息,又把目光投向天边自由自在的云朵,云朵是否从蜀国飘过?可曾带来家乡的消息?禁军大营还在等我吗?必须尽快完成任务才好,该怎么完成任务?梁剑不由地想到常青,常青也入了宫,恰好在御膳房当值,他能盗得刀具。但我要利用常青、拉着常青陪我一起死吗?不,身为师傅,保护好徒儿是职责所在,我该想办法把常青送出宫,才算对得起师徒之情、夫妻之义。

        半个时辰的罚站终于结束了,梁剑款款行礼,不卑不亢地说:“皇上,昨夜常青救了我,我想见他一面,当面向他表示感谢。”

        真常青已经被派往齐王府当差,被梁剑感谢这种好差事还是我这个假常青去担比较合适。苏逸笑着点头应允。

        赴约之前,他特意叮嘱总管李全:“梁奉琴与常青是兄弟姐妹般的情谊,你不要插手,更不要横加阻拦。”

        “是,皇上,我只藏在暗处,冷眼看着,有什么阴谋,及时向您汇报。”李全依旧忠心耿耿。

        你在暗处看着?不太方便吧。苏逸道:“无需盯着他们,你回避,不要出现。”

        李全一脸不解。

        苏逸解释:“常青的为人,我信得过。”

        人约黄昏后,御花园的海棠树下,苏逸假扮的常青如约而至,沿着小径越走越近。

        这相似的身形,让站在树下等候的梁剑不由地警惕:来人是真常青还是苏逸假扮的常青,没有确认身份之前,决不可贸然相认,决不可暴露常青元帅夫人的身份,给常青带来灾祸。

        该怎样验明正身,梁剑已经胸有成竹。她从衣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托在手中,递到来人眼前,客客气气地说:“常公公,昨夜多谢你托住我,我才没有摔伤,这锭银子是我的一番心意。”

        苏逸并不客气,伸出手就去拿银子,却见托着银子的手又猛然缩了回去。

        “怎么,不舍得给我了?”苏逸问。

        “如果你是常青,我自然舍得给,但我心中有疑虑,你可知道,咱们的皇上会易容,我怕他易容成你的模样,骗我的银子。”梁剑道。

        我会骗你的银子?我有那么龌龊、猥琐、不入流吗?我好歹是个皇帝,是个品行高洁之人。苏逸心中不平,但再一细思考之后,发现他自己确实在骗梁剑的银子,而且骗得理直气壮、振振有词:“我当然是常青。”

        “证明给我看。”梁剑道。

        “怎么证明?”苏逸有信心证明他才是常青,过往种种都是他与梁剑共同经历,所以绝不会露出破绽。

        “你把衣服脱了,我一看自然明白。”梁剑面不改色地说。

        脱衣服啊?为什么要这样证明?梁剑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豪横、不拘小节了?不能脱,我不是真太监,会穿帮。苏逸表现得义愤填膺:“士可杀不可辱,只出一锭银子的筹码,便想让我暴露隐私?告诉你,绝无可能!”

        “你必须脱。”梁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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