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献身
梁剑和苏逸进了客房，梁剑满脸惊喜：“这里虽然比不上驸马府，却也温馨别致，世外桃源一般。”
她走到床边，摸了摸床褥，说道：“很厚，很柔软。”翻身上床，赞道：“躺上去也很舒服，不错，又能睡个好觉。”说完，便转身面向墙，安心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苏逸扫了一眼客房的陈设，并无心情欣赏梁剑眼中的世外桃源。他望了望身上的女裙，又看向床上男子装扮的梁剑，劝慰自己：不要以世俗的标准去衡量梁剑，梁剑这个武状元、禁军元帅原本就非同寻常。因为梁剑的非同寻常，造就了自己的非同寻常，身为一个皇子，何曾想过会以一副女子尊容示人，装扮了这么久的女人，倒是越来越适应了。
现在要以女人身份去服侍夫君，该怎么做？苏逸有些紧张，扭扭捏捏？欲擒故纵？欲拒还迎？他觉得至少应该矜持些，女人嘛。梁剑会主动的。
他很矜持地躺到床上，等待梁剑，梁剑一动不动。
他矜持地拽了拽梁剑的衣服，梁剑还是一动不动。
他矜持地轻声唤道：“梁剑，梁剑？”梁剑“嗯”了一声，再无回应。
他扶着梁剑的肩膀，把她翻过身来。却看到梁剑闭着眼睛，香甜地睡着。他喊：“梁剑，梁剑，你醒一醒。”
梁剑微微睁开眼睛，问道：“有事吗？”
“有事，我准备为你献身了。”苏逸道。
梁剑又闭上眼睛，喃喃地说：“你不必献什么，你对我已经很好了。”说完，她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还不够好，还能更好些，你醒一醒。”苏逸轻轻摇着梁剑肩膀，却摇不醒，便不忍心打扰，想必梁剑为了军务长期操劳，太过辛苦，好好休息吧。
苏逸睡不着，出了客房，来到院中，坐在藤椅上，藤蔓正茂盛，藤椅也清凉，漫天繁星闪烁。苏逸抬头仰望星空，眼中却是梁剑的笑容，心中不由甜蜜：今夜就这样了吗？就这样吧。也很好。
天亮后，梁剑很早起床，在院子里练习拳法，动作行云流水、潇洒矫健。苏逸想：看来梁剑休息得很好，今夜她不会那么困倦了吧。
又是一天轻松惬意的生活。两个人游山玩水，傍晚时分，回到客栈。
进了客房，苏逸确信，今晚梁剑该主动了，梁剑愿意当男人，就该有点男人的样子。
苏逸矜持地坐在椅子上，摆了一个优雅的姿势，等候梁剑领他上床。却见梁剑自顾自地躺到床上，自顾自地说：“小苏，我先睡啦。”
“先别睡。”苏逸赶忙走到床边，把梁剑扶起。
“为什么？有事吗？”梁剑果然进入状态，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我……，我准备为你献身。”苏逸厚着脸皮说。
“不用，不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有事吗？”梁剑问。
“没别的事。”苏逸道。
“好，晚安，我睡啦。”梁剑歪倒在床上，轻轻闭上眼。
“梁剑，你醒醒，醒醒。”苏逸再也唤不醒梁剑，心中不甘，仔细观察梁剑的脸，梁剑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睡着了。纵然脸上的墨色还在，却丝毫掩盖不住眼睛、鼻子、嘴唇、脸颊优美的线条。苏逸越看越心动，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去吻梁剑的嘴。
梁剑梦中惊醒，看到昏暗的房间中一双闪亮的大眼睛贴着自己的脸，嘴唇也像被什么东西咬着。她大惊之下，挥起拳头，砸向眼前的猛兽，随后飞起一脚，将猛兽踢到床下，一翻身从床边抽出剑，跳下床，剑指猛兽。定睛一看，剑下是苏逸，苏逸正惊诧地看着她。
梁剑来不及多想，伸手拉起苏逸，护在苏逸身前，四下张望，并无野兽踪影，问道：“野兽跑了吗？”
苏逸道：“什么野兽？”
“有一只野兽咬了我，很大的一只，你没有看到吗？”
苏逸道：“没有看到。”
梁剑不放心，仔仔细细检查，柜子后、床下都翻看了，确实没有野兽的踪影。她又查看门窗，门窗关得很严。梁剑有些慌张：“莫非我在做梦，天啊，我不仅说梦话，我还梦游了。”
苏逸道：“你不是在做梦，刚才是我。”
梁剑凑近一看，果然苏逸脸上有些红肿，更是困惑：“是你咬我？为什么？”
苏逸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解释：“我不是咬你，我在吻你。”
“吻我？”梁剑有些害羞，有些自责刚才出手伤他，转而表情又严肃起来：“对不起，忘了告诉你，我睡觉的时候，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有急事，一定要先喊醒我。”
“喊醒你很难。”苏逸无奈地说。
“不难，你只需学狼叫，学虎啸、学狮吼、学毒蛇吐信的声音，我都能醒。”梁剑道。
苏逸皱了皱眉：“我都不会。”
梁剑想了想，有了更好的办法：“或者喊有刺客，或者剑与剑鞘摩擦的声音，你可以试试，应该也有效。”
“你这是什么毛病？”苏逸问。
“多年来在深山养成的习惯。不多说了，有些困，我先睡啦。”梁剑放下剑，躺到床上，转眼做起美梦。
苏逸看着身边熟睡的梁剑，不敢再轻举妄动，他防不住梁剑毫无征兆的拳头，喊醒她也是件难事。可是又睡不着，他出了房间，又一次坐在藤椅上，仰望夜空，天上繁星闪烁，他盯着星星数，直到眼花缭乱，渐渐坠入梦乡。
清晨醒来，苏逸洗漱完毕，再也没有心情往脸上涂脂抹粉，没有心情装扮成一个女子，而是身着男子长袍站在院中等候梁剑。
店伙计正在打扫院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诧地瞪眼看着苏逸，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说出心里话：“这个男人和那个男人是情侣。”他捂着嘴巴跑进了屋子。
梁剑整理好仪容，来到院中，也很惊诧，问道：“小苏，你今天不准备做女人了？”
苏逸道：“有什么用？一个大美女躺在你身边，你都能酣然入梦。我这样的女人该有多失败。”
梁剑看着苏逸脸上的青肿，心中愧疚：“没有失败，没有失败，我睡觉的时候一向如此，躺床上就能睡着。夜里打伤你，更是意外。我知道你会嫌弃我，像江寒和皇上一样嫌弃我。我不介意，我理解，今夜你还是独自一人一个客房吧，这样你会安全些。”
苏逸问道：“你和江寒、安严睡的时候，也是如此？他们也挨打了吗？”
梁剑道：“当然不是。他们不像你，他们并不打扰我，我躺在床上就睡，天亮才醒。”
苏逸本来郁闷的心又欢喜起来，纵然挨了打，却也不觉疼：“原来你是这样和他们睡的，也难怪他们都不愿意与你同宿。”
梁剑道：“是啊，皇上很明确地告诉我，他不喜欢男人睡在他身边，即使是多亲密的关系，都不行。”
苏逸忍不住笑了，对梁剑更是好奇，很多人之常情她好像都不懂。
两人吃过早饭，进山闲逛半日，苏逸便带梁剑回了客栈，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床前，客房每个角落都亮堂堂的，此时此刻，梁剑该不会见到床便昏然入睡了吧？
梁剑果然精神抖擞、神采奕奕，毫无倦容。她把琴摆在桌上，调了调琴弦，便开始弹奏。
苏逸凑过去，挽住她的腰，轻吻她的脸，见梁剑并未拒绝，便轻轻去解梁剑的衣衫。
梁剑很警觉，慌忙站起，后退几步，问道：“你要干什么？”
苏逸道：“献身，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说完，他又走上前，去搂梁剑。
梁剑一闪身，躲得利落，有些恼怒：“小苏，我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才把你当成朋友。我相信你绝不是一个禽兽。”
苏逸道：“我当然不是禽兽，但是你对正人君子这个词是不是有些误解。我爱你，舍弃一切，不远千里而来，只为陪伴你，做你的家人。你对我也是如此，你说过有我一人足矣，在你心中，我也是你的家人，不是吗？所以，我并未做错什么，何来禽兽一说？”
梁剑道：“即使是一家人，也该有分寸。为什么要解我的衣服？”
苏逸道：“这才是夫妻之情啊。如果不能，那就是兄弟情，还算什么夫妻？”
梁剑很难理解，所以并不相信，对于脱衣服这件事，她一向警惕。
苏逸也很费解，苦笑着问：“即使这些事情，我都要向你解释，你是怎么长大的？难道不是在这个俗世生活吗？”
梁剑又有些自卑：在这个俗世生活？她并没有生活在俗世中，她生活在山林中，一心一意、心无旁贷练武、学兵法，出了山林，很多事、很多词汇，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不如选择去相信苏逸，苏逸救过她的命，甚至愿意为寻她独闯蜀军大营，行千里路来京城陪她，苏逸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人。
梁剑心中感念苏逸的恩情，脸上带着歉意，笑着说：“这就是你所说的献身吗？我一直在想，为了国家献身，为了正义献身，这些我都懂。就是为了国家、为了正义牺牲的意思。但你说为我献身是什么意思？原来是把你光溜溜地送给我，是这个意思吗？”
苏逸有些难为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没想到这些话在梁剑嘴里会是这样一种表达。
梁剑疑惑：“难道我说错了吗？”
苏逸怕梁剑更糊涂，赶忙说道：“你没说错，话糙理不糙，大概是这个意思。”
梁剑开始得意，又自信起来：“这世上还没有能难倒我的事，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当然懂，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准备为你献身了。我们现在就献吧。”
苏逸心中欢喜，却听到梁剑小声嘀咕：“原来做夫妻是这么麻烦的事，不如做兄弟更方便自在些。”
苏逸突然有一种诓骗未成年少女的感觉，心中内疚，说道：“算了，等你真的理解什么是夫妻，我们再献吧。”
梁剑却又不舍：“夫妻会一辈子守在一起，永不分离，是这个样子吗？我愿意和你做夫妻，我在禁军大营时，想到你在等我回家，心中总是很温暖。你会一直等我回家，等一辈子，对吗？”
苏逸心中感动，温柔地揽梁剑入怀，一边轻吻，一边说道：“当然，我会一直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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