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细作
安严吃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肚子不太舒服，心里也乱七八糟的，不太舒服，晚宴结束便匆匆告辞。
安严刚一出府，苏逸就闪到梁剑面前，看到梁剑还在皱眉思索，便问：“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说说看，有我为你出谋划策，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梁剑长叹一声，说道：“江寒是我的好兄弟，他请我劝安宁放手，安宁是我的贤妻，她请我助她与江寒成为眷属。我现在是忠义不能两全，很纠结。”
“江寒为什么要拒绝长公主。”
“他早有心爱之人。”梁剑还在遗憾。
“是谁？”苏逸问。
“我不知道，我还跟踪过他，也没有找出那个神秘的女子。”
“江寒是你的兄弟，竟没有对你透露半分？不合常理。”苏逸心中起了疑惑。
“是啊，守口如瓶。”梁剑很无奈，她努力回想江寒往日的一言一行，想回忆出什么蛛丝马迹，突然想起在枫林渡，江寒对她说过：“不如换上女装，我娶你。”脸色微变，心中暗骂：江寒找死，竟然敢对兄弟开这样的玩笑。
找死的不止是江寒一个，苏逸也开始不识好歹地问：“江寒知道你是女人吗？”
梁剑一瞪眼，不怒而威：“什么女人？谁是女人？”
苏逸心思敏捷，赶忙改口：“江寒知道你……，哦，你……，你的底细，或者说，你这个男人比较另类？”
“什么底细？什么另类？”梁剑瞪着他。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见过你素颜的模样吗？没涂上剑眉、黑脸的模样吗？”苏逸提心吊胆地问。
“见过。”梁剑有些不耐烦：“你啰啰嗦嗦地说这些干什么？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安宁和江寒的感情纠葛。”
“对不起，走题了。”苏逸心中已然明了，顿时有了坚定的立场：“江寒不敢说出那个女子的名字，甚至对好兄弟都隐瞒，一定是那个女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也许是烟花之地的女子，也许来路不正，江寒却被迷了心智。作为他的兄弟，你该劝他回心转意，安宁长公主出身高贵，美丽聪慧，是他的良人。”
苏逸在说起“烟花之地、来路不正”这些词时警惕地观察梁剑的反应，却见梁剑不住点头，很是赞赏他的话。苏逸说完之后松了一口气。
梁剑恍然大悟地说：“江寒这个傻小子让我操碎了心，我绝不能让他犯错，错过了他的好姻缘。”
“对，这样才好，安宁和江寒成双，我和你入对，也免得起纠纷。”苏逸道。
是的，梁剑心想：我站对了立场，自然就和安宁没有纠纷，天下太平，太美好了。梁剑心中的难事一扫而空，兴趣盎然地坐在琴旁随手弹起，琴声欢快，曲调悠扬，让坐在一旁的苏逸如痴如醉：盼了一天，终于盼到此刻，梁剑，你值得我所有的等待与期盼。
江寒的大名自从被鞭打后就在军营中人尽皆知，今天更是如雷贯耳：一个翻越障碍都不能的差等兵，被鞭打得满地哀嚎的差等兵，莫名其妙就当上了将军。梁元帅给的理由是：“救护长公主有功。”还给江寒放了三天假，让江寒养伤。
有士兵悄悄问：“江将军，你在何时救护过长公主？是怎么救护长公主的？我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江寒只有无奈地苦笑。
安宁殷勤地探望，送来水果、糕点和最好的伤药。
江寒问：“你来找我，皇上和梁元帅知道吗？他们就没有劝阻你吗？”
安宁道：“他们劝阻我了，但是他们劝阻也没用，他们改变不了我内心的感受。”
江寒道：“如果是我劝阻你呢？我劝你离开，该说的话我都对你说清楚了，你又何必自寻烦恼？”
安宁并不沮丧，反而笑了起来：“你总是要娶妻的，天下女人，我也只对梁剑服气，但是梁剑可看不中你，她说提到你的名字会污了耳朵，昨天我告诉她你被鞭子打得遍体鳞伤。她却说那算什么大事。她心里原本就不在乎你，况且她已经有小苏了。”
江寒一惊，挑眉问道：“小苏是谁？”
“小苏仰慕梁剑，千里而来，即使在我哥的剑下，他也不曾改口，他说：我爱梁剑。”安宁一脸憧憬，多说一句：“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转眼就见到江寒脸色很难看。安宁不安：莫非江寒想起了曾经屈膝跪拜匪徒，觉得自己在提醒他江寒是多么懦弱卑贱？安宁自觉说错了话，赶忙弥补：“当然，识时务者为俊杰，为逞一时之快，不顾性命，完全是莽夫所为。”
“小苏在哪？”江寒问。
“就在驸马府，已经住了有些时日。每天晚上都和梁剑一起弹琴谱曲。恩爱的样子，羡煞旁人。”安宁确实是羡慕的。
“上次我被派往云峰关，走得匆忙，有些私人物品还在驸马府，我想去取。”江寒故作平静。
“好啊，驸马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驸马府就是你的家。”安宁满脸欣喜。
江寒没心情理会安宁的自作多情，出了军营，一马当先，甩下安宁，直奔驸马府。来到府上，有侍女说：“小苏姑娘出去逛街了，不在府上。”
“小苏姑娘？小苏是女的吗？”江寒问。
“当然，驸马的小妾当然是女的。”侍女有些惊讶这个问题过于愚蠢。
“驸马的小妾？”江寒越来越迷惑。
侍女觉得自己有些多嘴，赶忙说：“府上的人都知道小苏是驸马的妾氏，这是个秘密，可不要外传，更不要说是我说的，我什么也没说。”说完，匆忙转身走了。
江寒一定要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他不得不耐心等候小苏回来，最先回来的是安宁，安宁很想亲手去准备晚饭，让江寒见识自己的手艺，却更舍不得陪伴江寒这个机会。
傍晚，梁剑回府，远远就看到在后花园藤椅上坐着的安宁和江寒，安宁开心地笑着，说着。
梁剑替安宁感到高兴，不便打扰，转身便走，却躲不过江寒的眼睛，江寒一直盯着门口，喊道：“梁元帅留步。”
梁剑站住。
江寒问：“听说梁元帅又纳了一房妾氏？这样的好消息怎么也不通知我这个兄弟？我也好为你庆祝一番。”
梁剑一愣，随即笑道：“小事一桩，有什么好庆祝的。”
江寒从藤椅上站起，走到梁剑面前，盯着梁剑的脸，很想看清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梁剑一脸茫然，她自己也不清楚，对于娶长公主和纳魏国三皇子为妾这两件事，仿佛如在梦里，缺少真实感。
但是长公主这个正妻就真实地站在自己身侧，很快小苏这个妾氏也现了身。小苏抱着一大摞琴谱进了门，很有礼貌地笑道：“府上有贵客临门，我竟然回来迟了，实在抱歉。阁下就是江寒江将军吧。”
眼前的不是苏逸是谁？江寒满心怒火，没有心情寒暄，挥起拳头就捶向苏逸。苏逸匆忙闪躲，手中的琴谱都是他的心头爱，舍不得松手，抱着琴谱躲闪，总是不便，很快落了下风。
梁剑跳过去，抵挡住江寒的拳头，问：“江寒，你疯了吗？”
苏逸躲在梁剑身后，故作娇柔：“梁元帅，有人非礼我。”
江寒更是怒不可遏：“梁剑，你让开，我把这个魏国细作送给皇上，这个大礼，皇上一定会喜欢。”
“谁是细作？我往日都是大门不出，一心练习琴棋书画，今日偶尔出门寻了一些琴谱，就被你说成细作，天大的冤屈啊，梁元帅，你一定要为我做主。”苏逸道。
梁剑冲着苏逸一笑，随后把目光投向江寒，诚恳地说：“江老弟，你过于紧张了，对于京城的安全，我这个禁军元帅还是有把握的。对于魏国细作，我也了如指掌，绝不放过一个，却也不会冤枉好人。小苏投奔我而来，每天都做了什么，我很清楚。”
江寒嘲笑：“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是细作，魏国细作，各有各的借口，来京城投靠叔叔，来做生意，来游玩，用做小妾为掩护，却是头一次遇到，特别是给禁军元帅做妾，真是胆大妄为、不知死活。梁元帅，你中了他的美人计。”
梁剑道：“放心，江老弟，我对兵法很熟，最喜欢的就是美人计，最不怕的也是美人计，还没有人能让我背叛国家，背叛皇上。小苏投奔我而来，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我对他也是信任的，没有确凿证据，请不要再指证他，否则就是在逼我翻脸，逼我动手。”梁剑越说越严厉。
安宁担心两人会打起来，江寒背上全是伤，经不得碰触，赶忙劝和：“江寒，小苏确实每天都在府上闭门不出，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他第一次出门。”
苏逸也赶忙示弱：“我天性善良又天真，从未骗过人，倒是经常受了别人的骗，细作这种事岂是我能做的？梁元帅，如果有人对我不怀好意，意图加害，你一定会保护我，对吗？”
“当然。没有人敢加害你，放心。江寒是我的好兄弟，他只不过是心直口快、心思简单，绝非恶人。”梁剑盯着江寒，逼问：“好兄弟，你不会给我出难题的，对吗？”
江寒苦笑：“好兄弟？做你的兄弟真难啊。”说完，扭头出了驸马府。江寒到最后也没有说出小苏就是魏国三皇子，为了维护梁剑禁军元帅这个身份，他不得不忍住不说，禁军元帅与魏国皇子情深意厚，这是通敌的大罪，这个罪名梁剑承担不起。
江寒很沮丧，觉得自己已经迟了，输了。即使做不成夫妻，做兄弟也好，每天能见到就好，江寒在安慰自己哭泣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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