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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有缘人


江寒看到安严出了院子,这才站起身。

        安宁还在哭,江寒心中不忍,劝道:“我没事,我很好,死不了。”说完,他大步地离开了。

        安宁望着江寒的背影,心想:他一定是觉得不久于人世,怕亏欠了我的情,才对我如此无情的。多好的一个人啊。安宁的心中满是感动。

        梁剑也望着江寒远去的背影,心中也有些感动,她没有想到江寒会挡在她的身前,她知道安严那一脚的力度不小,江寒一定伤得不轻。

        安宁因为江寒就要不久于人世,每天都闷闷不乐,不展笑颜。

        梁剑心疼长公主,暗暗恨着江寒心中的那个女人。也许那个女人就是个骗子,在欺骗江寒的感情,或是在利用江寒。江寒单纯,很容易受骗。

        作为江寒的兄弟,梁剑觉得自己有义务揭穿那个女子的真面目。作为安宁名义上的夫君,梁剑也有义务把江寒拽回到安宁身边。

        梁剑想出一个好主意,能够找出江寒爱慕的女人是谁。江寒对那个女人朝思暮想、牵肠挂肚,倘若江寒有时间、有银两,一定会去和那个女人见面。

        第二天,梁剑帮江寒整理好随身物品,驾着马车带着江寒出了京城,租下一处干净的院落。

        梁剑坐在院子中的摇椅上,对身旁的江寒说道:“你昨天因为救我受了伤,我特意给你一个月的假期。这一个月你就在此养伤。门口的马车上有五百两银子,是给你的赏赐,你随便用。”

        江寒问道:“你在这里照顾我吗?”

        梁剑道:“我还有事,现在就走。”

        梁剑怕江寒犯傻,错过了大好时光,特意提醒道:“你现在有大把的银子,有大把的时间,门口的马车也留给你,你想去哪里,想去见谁,很方便。”

        江寒并不想见谁,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倒是觉得冷清。他说道:“我还是跟着你乘马车回去吧,我的伤本来就不重,你这么关心我,感谢我,这伤立刻就全好了。”

        梁剑道:“送了你那么多银子,给你放了一个大长假,这是多好的事,你不要拒绝,每天吃喝玩乐,见自己想见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祝你过得愉快。”说完,转身离开了。

        梁剑并未走远,她躲在不远处暗中观察着江寒的动向,她一定要把那个神秘的女子找出来。

        梁剑鼓励着自己:我所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安宁好,都是为了江寒好,江寒爱的那个女人很可能是个骗子,很可能是朝三暮四之人,我一定要揭穿那个女人的伪装,成全安宁和江寒。

        一连三天,江寒一直在院子中修习武功。第四天江寒赶着马车进了城,梁剑悄悄跟随,看到江寒进了一家首饰店,买了两件女人的首饰:一件玉镯、一件金钗。

        梁剑暗暗得意:江寒很快就会与那个女子会面的,很快就能找出那个女子了。

        梁剑盯得更紧了。

        江寒又回到郊外的小院住下,练武、吃饭、睡觉。并没有什么女人出现。

        梁剑越来越不耐烦,心想:江寒做事可真是磨蹭,首饰都买了,为什么不赶快送过去。

        傍晚,梁剑趴在一颗大树枝上,昏昏欲睡。突然听到脚步声,赶忙警醒,再躲也来不及了,江寒发现了她,正冲着她笑。

        梁剑尴尬地跳下树,欲盖弥彰地解释道:“真巧啊,在这里碰到你,好久没在树上睡了,我就是爬到树上怀念一下。”

        江寒并不相信:“你不是在盯梢吗?”

        梁剑尴尬地笑着:“没有没有,我来这里纯属偶然。”

        江寒笑了笑,说道:“你是偶然来到这棵树上,我是偶然来到这颗树下,我们还真是缘分不浅啊。”

        梁剑赶忙点头:“对,对,是有缘。”

        江寒道:“有缘人,既然都到了家门口,就请到屋子里睡吧。床很大,很舒服。”

        梁剑摆摆手,总要客气一番:“不必了,这里很好。”

        江寒道:“你一直是喜欢在床上睡的,特别是睡在我身边的时候,一躺到床上就能睡着,现在怎么见外了?”

        梁剑觉得既然已经暴露了行踪,就不必再隐藏,又听了江寒的劝,于是笑着说道:“不见外,兄弟嘛。”她爽快地进了院子,进了屋子,躺到床上,毫不见外地睡着了。

        江寒出了院子,砍了些树枝,在偏屋搭了个简易床,睡在上面。

        梁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江寒并不在身边,也不在院子中。

        梁剑担心:会不会江寒已经出去送首饰了。梁剑赶忙回了屋子,到处翻找那两件首饰,床上,柜子里,抽屉里,都翻过了,还是没有找到,屋子里的物品却被她翻得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江寒进了门,惊诧地问道:“我的屋子怎么成了这样?是遭了贼吗?”

        梁剑一副窘态:“没有贼,是我干的。”

        江寒很诧异:“你是在帮我收拾屋子吗?”

        梁剑只好点点头。她找不出更好的理由解释这一切。

        江寒心中高兴,暗想:梁剑也是很贤惠的嘛,虽然能力有限,这也不能怪她,她哪里会做家务,能有这份心就足够了,还是可以成为一个贤妻的。

        江寒赞扬道:“谢谢你,这个房间果然被整理得……,很利落,很干净,很整洁。”

        江寒说这些话全靠想象。

        梁剑谦虚地说:“我这个男人也只能把屋子收拾成这样了。”又问道:“你心中的那个女人在哪?她都与你情深意重,爱意绵绵了,这么久的日子,也不见她来照顾你,哪怕即使帮你整理一下房间也是好的。”

        江寒微微一笑,他心爱的女人正在帮自己整理房间,虽然整理得不尽人意,但是这满屋子的狼藉,在江寒眼中,别有一番情调。

        梁剑错过了江寒送女人首饰这件事,心中懊恼:恐怕不容易再追查出那个女人的下落了。

        不如转变策略。

        梁剑装作羡慕的样子,亲切的样子,悄悄凑到江寒的耳边说:“你就透露透露,如何认识她的,你们都经历了什么?”梁剑觉得只要江寒说出经历,就一定能找出那个女子。

        但是江寒并不回答,而是侧着眼看梁剑,说道:“你这样凑在我耳边嘀咕,像不像一个女孩子,我劝你,还是做女孩子吧,更符合你的个性。”

        梁剑被说得有些脸红,她觉得自己是不小心出了丑。男人大多是粗俗的,于是梁剑开始粗俗起来:“你女人有没有姐妹,给我介绍介绍。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也该顾着你的兄弟我。”梁剑只想借机见到江寒心中的女人。

        江寒很是警惕,他觉得梁剑有些反常,问道:“这些话你从哪里学的?”

        梁剑很自豪的模样:“天生就会,自从知道你有一个对你爱意绵绵的女人,我很是羡慕。所以我也准备找一个。”

        江寒道:“你忘了你身有残疾?”

        梁剑道:“心是男人的心就足够了。”

        江寒问道:“你曾经说过你娶的是长公主,只能对她专一。”

        梁剑道:“我可以偷偷地找。”

        江寒道:“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长公主哭了,皇上第二天就打上门,我还为你受了伤。你真的准备为了女人不要命,也不要脸了?”

        梁剑道:“当然。”

        江寒道:“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去宜春楼好了。”

        梁剑拒绝道:“宜春楼的女子就算了吧。”

        江寒道:“你这种男人只能找宜春楼的女人。找别的女人你不配。”

        梁剑道:“为什么?”

        江寒道:“你太猥琐。一个男人的为人处世之道,一个男人的心胸气度,都被你丢哪里去了?我看你比那个尿裤子的络腮胡子还猥琐。”

        梁剑被江寒批评了一通,她红着脸,无言以对。

        江寒看着梁剑一副羞愧的样子,了然于心地笑了:“你在此胡言乱语,是想蒙出什么真相?”

        梁剑赶忙否认:“没有没有。”她觉得事情办砸了,已经寻不出女人的下落,于是丢盔弃甲地跑出屋子,跑出院子。

        进了城,梁剑心事重重地在街上闲逛,不远处就看到沈珠儿热情地喊着:“梁大哥。”

        沈珠儿越走越近,头上的凤钗、手腕上的玉镯闪闪发光,正是江寒买过的那两件首饰。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是沈珠儿。

        梁剑试探地说道:“沈姑娘,这些日子你见过江寒吗?”

        沈珠儿道:“见是见过,他还是老样子。梁大哥,我想见的是你。上次在街上,你说你要去军营,不会娶任何女人,你却娶了安宁长公主,我听了你的婚讯,哭了好几天,还生了一场病。梁大哥,你骗了我。”

        梁剑心存愧疚:“对不起,让你错爱了。”

        沈珠儿道:“梁大哥,我知道你会大有作为,我配不上你,我只要知道你过得很好就足够了。将来你上了战场,要多加小心,要平安回来。我能仰望你,就觉得人生还有光芒。”

        梁剑有些不安:“你别仰望我,我就是凡人一个。”

        沈珠儿头上的凤钗耀眼夺目,在提醒梁剑,于是梁剑也开始轻轻提醒沈珠儿:“那江寒呢?他在你心中如何?你可曾对江寒情意绵绵?”

        “江寒怎么了?我和他不熟。”沈珠儿道。

        梁剑明白了,原来江寒对沈珠儿的爱不过是一厢情愿,这种感情并不牢靠,长公主还有机会。

        梁剑匆忙告辞,回了驸马府,告知安宁:江寒的病已经好了。只是还需要人照顾,特别是江寒的房间,已经乱得不成样子。

        安宁带了随从,来寻江寒。

        安宁一个人走进院子,江寒正在练剑,那身姿矫健如飞。

        安宁既温柔又羞涩地看着,不忍打搅。江寒却收了剑,问道:“你怎么来了?”

        安宁道:“来看看你。”

        就在此时,又有一匹马奔来的声音,很快,小院的门开了,安严走了进来。

        安严阴沉着脸,问道:“安宁,一个侍卫受了伤,需要你这么兴师动众地看望吗?”

        安宁道:“我的事你别管。”

        安严道:“我不管,还有人能管得了你吗?你跟我回去。我不想让你一错再错。”

        安宁道:“我没有错,我想找一个爱人,有什么错?我和梁剑早已没有感情,梁剑也允许我这么做,江寒的住址还是梁剑主动告诉我的。”

        安严道:“驸马一直在忍气吞声,我劝你回头,你和驸马的感情可以继续培养。如果你不守妇德,我治不了你的罪,但是谁引诱你犯了错,那个人一定会死。”

        安严的话让安宁和江寒都心中一惊。安宁说道:“好,你杀了他吧,我陪他一起死。”

        安严道:“安宁,你别太任性,我一直都宠着你,但是这件事关乎皇家的颜面,我不愿天下人指指点点,一个出身高贵的公主带头破坏纲纪伦常。趁着现在一切都还能挽回,你立刻回驸马府,陪在你新婚驸马的身边。”

        安宁了解她的哥哥,如果涉及到皇家的颜面,哥哥真是什么都不顾的,真的说到做到。

        安宁委屈地掉泪,不敢再说些什么。

        安严冷冷地看向江寒,说道:“江侍卫,驻守云峰关的军队缺一个副将,你收拾收拾,现在启程,到军队报到。”

        安宁哭着抱住江寒,不知这一别何时能在见。

        安严看到安宁抱着江寒不松手,更是愤怒,他拽开安宁,把她拖上马车,带着这一群人回了驸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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