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护甲的正确用法
来到学院之前，柯伦普就想过自己会被人针对，他自信自己的实力和内心能应对大多数的情况，但眼下的情形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困难了。
当瓦伦没有带随从，而是单独找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了，看来他那天破坏魔法阵潜入休闲厅的事还是暴露了。但对方只是一个人来，没有直接通知学院处理说明也不打算让官方来处理他。
“你应该很清楚我来找你的原因吧。”瓦伦的头高高扬起，眼神从柯伦普身上扫过，似乎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嫌弃，“平民能来圣米蒂斯学院应该也是有些培养价值的，我如果只是老老实实学习不窥探不该知道的事，我也懒得多管你。我不在乎你那可以破解魔法阵的能力来源于哪里，也不管你偷听是谁的命令，你既然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就应该做好承担相应后果的准备。”
柯伦普看着眼前这位无论是出身还是实力都闪着金光的大贵族，看着他身上每一根线都价值连城的华服和手上一看就削铁如泥的宝剑，说没有羡慕嫉妒是假的。但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平民和贵族在魔力基础上差异太大了，就算他自认为自己战斗力还算不错的，要跟瓦伦战斗还是太困难了，想办法脱身才是最关键的。
“我记得圣米蒂斯学院除了室内，几乎所有地区都在监视魔法阵的范围里，就算是公爵的儿子，在这里杀死平民也会很麻烦的吧。”柯伦普压低了身体，他不指望这点话就能让瓦伦放弃，只希望能给逃跑多留点余地。
瓦伦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睛里的厌恶更加明显了，仿佛听到了侮辱的话语。
“不要用你阴沟里养出的思维方式来分析我的行为。”边说着，瓦伦抽出了镶嵌宝石的宝剑，举在面前让银光折射到了柯伦普的脸上，“我会向你提出决斗，而且为了公平起见我会承诺在决斗中绝对不使用魔法，如果你输了就自己申请退学，如果你赢了，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柯伦普满脸疑惑，他实在无法理解瓦伦的做法，在他的“常识”里如果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而被人发现了，理所应该就要迎接被灭口的结局，而且灭口绝对不存在什么公平。但别说瓦伦要的仅仅只是柯伦普退学了，他甚至还想用公平的方式和柯伦普对决。
这个大贵族是不是有点单纯的过分了呢？这么想着柯伦普甚至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讨厌眼前这个眼高于顶的贵族少爷了。
“抱歉，我确实做了偷听这种不应当的事，我愿意接受挑战，不过我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下，我只是为了朋友的安危才潜入那里偷听你们谈话的。”柯伦普打算迎战，但还是打算用话语把眼下紧张的局面缓和一下。
可这句提到莉迪亚的话却起到了反作用。
“朋友？我看是猎物吧，也只有那种没什么见识的边境贵族才会被你这种人的甜言蜜语诱惑。”
“你说什么？”柯伦普不在乎瓦伦怎么看待自己，但听他这么说莉迪亚，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激发了起来，柯伦普也郑重抽出自己那并不起眼的长剑，举在胸前，也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魔法他确实还没有可以跟从小受到教育的大贵族交手的实力，他也不打算使用魔法，但剑术他也是从小就开始训练，他有跟对面大贵族一战的信心。而且那颗黑色珠子带来的力量过于诡异，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还是希望尽可能隐藏这部分实力比较好。
瓦伦也不再废话，开始了凌厉地攻击，他的攻击大开大合，一招一式都光明正大却很难找到丝毫破绽。
柯伦普挥舞长剑，身影变得虚化了起来，在瓦伦如疾风骤雨一样的攻击中像灵蛇一样闪躲并寻找间隙反击。
几招过去，柯伦普几次擦着瓦伦的剑尖闪躲过去，瓦伦也几次直面柯伦普像灵蛇一样的剑从脖颈处掠过。两人都意识到了对方不是可以轻松战胜的对手，一时间拉开了距离。
“你的剑术…”瓦伦盯着柯伦普的剑，眼神更加阴沉了起来，“你从哪里学到的？”
“大贵族也关心起我的师承了？”柯伦普嘴上也不客气。
“十年前有一个杀手，收人钱财，专门暗杀贵族和骑士，就连年幼的孩子都不放过。”
瓦伦看着柯伦普的眼睛里已经有了冷光，“那个杀手在被抓住行刑的当天被人劫走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踪迹，恐怕容貌也通过魔法改变了。但是抓捕他的骑士记录下了他特有的剑术，你用的剑术跟他有七分相似，想来也算是他的得意门生了。”
柯伦普愣了一下，他只知道几年前，那对男女每天都会给他蒙上眼睛带到了一个像地下室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独眼的男人来教导他剑术，每天训练结束后就会再给他蒙上眼被带回家。
那个人除了剑术相关的问题，不会跟柯伦普说任何话，柯伦普也只能推测他的来历不简单。现在听瓦伦这么一说，柯伦普有了一丝惊恐，他不是没想过自己的剑术老师是个逃犯，但如果是连瓦伦这样的贵族都知晓的杀手，那身为他的学生，柯伦普觉得自己只是呆在这所学院里都非常危险。
被这个惊人的消息动摇了心神，柯伦普一时竟有些失神。
瓦伦的骑士精神不包括不攻击战场上发呆的对手，宝剑迎面砸向柯伦普的面前。柯伦普一时没能闪躲过去，想也没想就用自己的长剑去抵挡。
平民花钱就能买到的剑跟贵族削铁如泥的剑相撞，结局不需要想就知道了。柯伦普的长剑的剑刃已经卷了起来，还有了丝丝裂缝，似乎再有一点冲击就会直接断掉。
瓦伦见柯伦普的剑已经撑不住了，停下了攻击，有些疑惑，问出了在他看来比胜利更重要的问题：“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身上的护甲比那把剑的质量要好上太多了。刚才我的攻击如果落在你身上的话，那护甲的防御让你最多只是被击退，但你却一直在用那把劣质的剑防御我的攻击，这并不明智。”
柯伦普的眼神阴沉了下去，他保持着沉默，其实在瓦伦来的时候他原本就打算脱下护甲再战斗的，但这挑战来的突然，当面脱下护甲怕被当成轻视对方，没准会引发对方不理智的报复。
更何况只要瓦伦想，完全可以把他之前做的事告知学院达成目的。
“我干脆来猜猜吧。”瓦伦见柯伦普不回答，继续挥舞宝剑朝着他攻击了过来，“平民搞不到这样的护甲，目前我知道的跟你关系不错的贵族只有卢珀家的那个，这护甲是她给你的吧？”
“是又怎样？”柯伦普的语气有点些许自豪。
“你用什么卑鄙的办法诱骗贵族小姐送这种东西给你的？”在瓦伦眼里柯伦普突然出现的自豪不过是卑劣者得逞的炫耀。
大贵族要赏赐这样的护甲给为自己服务的侍从尚且需要层层考察，莉迪亚这样的出身要拿出这样的护甲并不容易，这得心智多低才能随手就送给认识不久的平民啊？
莉迪亚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边境贵族小姐实在是太让人担心了，偏偏有不错的天赋，家族也可能会在未来得到很大的重视，要是这种时候被这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平民用甜言蜜语乱了心神坏了前途就糟糕了。
受父亲影响，为莉迪亚和她的家族担忧的瓦伦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态已经跟担心女儿跟穷小子私奔的老父亲一样了。
柯伦普轻笑了一下，有些不怀好意地说：“材料是我们两一起狩猎来的，她还让我出了800金币的制作费。”
这句话让瓦伦彻底混乱了，只觉得这句话哪哪都不对。先不提800金币的价格是多是少，为什么会有贵族小姐找平民收制作费，她是把自己当工匠了吗？根据他之前搜集到的情报，莉迪亚和柯伦普是在前往学院的路上认识的，也就是说两人认识最多才两个星期。这么短的时间，两个人就已经完成了狩猎足够制造护甲的材料和制作两大工程了吗？
这两个人是什么怪物？为什么能够做出这种完全违背常识的事情？
不，这也完全可能是柯伦普这个卑鄙平民的谎言。毕竟他有那样一个父亲，教导剑术的老师似乎还是逃犯，这种人每句话都可能是谎言。
正因如此，自己也不能再因为考虑对方前途手下留情了，得赶快把他赶出学院，让他不要再出现在莉迪亚眼前。
瓦伦这一轮的攻击让柯伦普手上的剑应声而断，但他仍然用尽全力在闪躲，丝毫没有考虑用护甲去防御。这让瓦伦觉得自己被小瞧了，攻击更加凌厉了起来。
柯伦普也知道再这样下去实在是抵御不住了，犹豫着要不要使用那黑色珠子带来的力量，他实在不想让护甲被攻击到……
这一刻的犹豫，还是让瓦伦的攻击落在了柯伦普用心保护的护甲上。感受到被攻击的力度，柯伦普的脸色一下灰暗了下来，仿佛被击中的不是护甲而是他的心脏。
“你这幅表情……你还没输吧？”瓦伦被柯伦普的表情吓到了，刚才的攻击落在护甲上就被吸收的大半应该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对方的表情实在是不正常。
“你应该知道莉迪亚现在在皇宫里吧，不然你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来找我。”柯伦普用阴沉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瓦伦有点心虚，考虑到对方好歹是个贵族，瓦伦不想直接跟莉迪亚起冲突，趁她不在花点功夫让柯伦普离开学院是比较温和的做法。
“莉迪亚是真的在关心我的，所以这个护甲里有在我受到危险时通知她的魔法阵，虽然她不想告诉我，但我知道了，而且很开心……”
“你在这里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啊？”瓦伦又一次看到了柯伦普身上弥漫出来的黑色魔力，自身也感受到了压力。
“我说啊，你既然自诩是为莉迪亚好的，你有没有考虑过啊。如果莉迪亚接收到我被攻击的信息，突然离开皇宫，要是被怪罪了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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