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个傻子
胡宁宁找上门的时候把谢棠吓了一大跳。现在的孩子都玩的这么大吗？怎么就找到她家地址的？
胡宁宁给谢棠解疑：“我在警察局门口蹲吴警官，然后摸到了你们家。”
呵，谢棠面无表情的想，吴舟这人民警察真是干到头了，被一个小屁孩跟踪都不知道。
“行吧，这么热的天也为难你了。”谢棠站起来向厨房走去，“喝点什么？雪碧可以吗？”
胡宁宁倒是不见外，自如的靠在谢棠家的沙发里：“要冰的！”
“所以，你找我干什么？”谢棠把雪碧打开，放在胡宁宁面前，“我和你可没这么熟吧？”
胡宁宁盯着雪碧罐子上泛起的水珠，看着它们凝聚又缓缓滑落，她说：“你和吴警官是个好人。”
这话说的！谢棠想刺她两句，却看到小丫头低着头，神色很认真，于是谢棠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胡宁宁是觉得谢棠和吴舟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虽然谢棠看起来脑回路有些奇怪，但是是个温柔有教养的人，你看，还帮她打开了易拉罐。
“如果我是男生，我肯定也会爱上你。”胡宁宁回想着谢棠顺手开易拉罐的动作，非常诚恳的说。
而谢棠却内心波澜不惊，她单手撑着腮——谢小姐向来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开门见山吧妹妹，你这样恭维我我会以为你要拉着我上刀山下火海。”
胡宁宁点点头，认真的看着谢棠的眼睛：“也差不多，你敢不敢？”
谢棠：“…”
这年头00后都进化成这样了吗！
“妹妹。”谢棠严肃的说，“你这是中二病啊！得治，不然像我一样中二病会延续到大学。”
胡宁宁没工夫跟她贫，瞥了谢棠一眼，终于说明了来意：“姐姐，我找你是为了正事，你认真点！我想让你陪我去见一下那个凶手姐姐。”
这下谢棠彻底疯了：“谁？宋月渠？”
“对呀，我想见她。”
“妹妹，你知道吗？这个女人杀了两个人了！证据确凿！”谢棠完全不明白胡宁宁怎么想的，“这种重犯，不是你一个十几岁小孩想见就让你见的。”
胡宁宁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所以来找你呀，你带我去。”
谢棠静静的看了胡宁宁三秒，心平气和的问：“所以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带你去看那个杀人犯？我为什么会带你去？”
“你是吴警官的女朋友啊！”胡宁宁瞪大了眼，“走后门不行吗？”
走后门……
谢棠闭了闭眼，火气快到了阈值。
胡宁宁没看出来谢棠已经冒火，继续眉飞色舞的说：“我就是觉得你会带我去，所以才来找你的呀！原因？我早就说了，你是个好人。而且，美女姐姐，你就不想和这个难得一见的杀人犯聊聊天吗？多酷啊！”
“这事不可能，你回去吧。”谢棠彻底冷了脸。
其实谢棠这个模样是很吓人的，至少当年周珏一看谢棠脸黑，就不敢再蹦跶。但是显然，胡宁宁这个初生牛犊并不怕她。
十几岁的小孩，总是有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他们以为大人看不穿，以为自己玩的溜。
实际上他们的小聪明并不高明。
大人不需要证据，只用看他们的神态就能看穿。
谢棠向来不怎么喜欢小孩，于是胡宁宁的小心思让谢棠有些反感。吴舟经常说小孩就该有小孩的样子，小孩像大人，那就不伦不类了。
然而谢棠又是这么个脾气，并不会惯着别人，于是很不客气的掰过胡宁宁的脸。
胡宁宁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看到谢棠的茶色眼睛里冷的像万年冰川，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谢棠没放过她细小的颤抖，冷笑了一声：“收起你的小心思。你没轻没重的我理解，毕竟刚破壳十几年。但是你想让大人跟着你疯，我怕你还没这个本事，别以为天下所有的人都愿意围着你转。”
“这事没得商量。”谢棠丢开她的脸，“回去吧。”
胡宁宁被惊的不敢出声，只是偷偷从眼底看了谢棠一眼，发现谢棠绷着笔直的背坐着，却又微微垂着眼看向她，脸上的表情……胡宁宁形容不出来，她有限的阅历读不懂谢棠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在说什么。
她只是觉得此时的谢棠，表情很干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蹦出“干净”这个看似很不合适的词。
但是等胡宁宁再长十岁之后，她有一天恍然想起谢棠这个表情，才明白谢棠当时看透了一切，并且抗拒着。
胡宁宁被拒绝的很彻底，像一只输了战斗的小公鸡，垂头耷脑的磨蹭着走向玄关。
她决定做最后的挣扎：“姐姐，你就不问问原因就拒绝我吗？”
谢棠此时在家里穿着软底拖鞋，比胡宁宁矮了一些，刚好能看清胡宁宁的表情。
想了想，谢棠说：“你说说看。”
因为谢棠拒绝不了那该死的好奇心和胡宁宁此时还算诚恳的脸。
胡宁宁说：“那个凶手姐姐长得很瘦，她杀王涌泉的时候很费劲吧？”
谢棠以为胡宁宁在套她的话，正准备终止这个对话时，又听胡宁宁说：“我想谢谢她。”
“什么？”谢棠一时没反应过来。
胡宁宁笑了起来：“我想谢谢她呀。”
“还想问问她，最后王涌泉死的时候，有没有对我们说一句‘对不起’。”
这个问题，谢棠也想知道。
当晚吃完饭时，吴母做了黄豆排骨，吴舟只用黄豆和汤汁拌米饭就吃下了3碗，吃的吴母和谢棠心惊胆战的。
“嘿！”谢棠戳了戳歪在沙发上消食的吴舟，“咱们去散步吧。”
“不去，热死了。”吴舟挪了挪，避开谢棠的手。
“不会呀，晚上的风很凉快的。哎呀，走吧，我们去河堤上走走，你吃这么多不难受吗？走啦！”谢棠拽着吴舟，把他从沙发上拔了起来。
谢棠家对面便是南水北调的河，河岸用绿色的围栏挡住，围栏旁是两米宽的柏油路，附近的居民习惯在河堤上散步、跑步、骑行。
二人并肩走着，谢棠比吴舟低不少，走着走着，肩膀时不时的蹭到吴舟的胳膊，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二人的亲昵。
“有心事？”吴舟看着远处河面上映下的灯光，橘色的，星星点点，在水面上轻轻晃着。
“啊，是吧……”谢棠心不在焉的说。
吴舟把手肘放在谢棠肩头，微微放过去一点重量：“说出来，哥哥给你答疑解惑，不收费。”
谢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的确是需要你的帮助。”
有种不妙的感觉。
吴舟谨慎的收回胳膊，眼神微妙的飘远：“是挺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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