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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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刚上菜到现在，几人一直低头吃着，不说一句话。
时不时会看向何楚苡，但又都是短短一眼。
桌上最平静的就属于穆桐了，因为他早就知道何楚苡的家庭背景。
何楚苡被几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放下筷子。
那对大眼睛弯弯，眼里满满全是笑意。抿着嘴，犹豫了下。
缓缓道：“我外公是何布解。”
话音刚落，时间突然停止了一般。
何楚苡眨了眨眼，一抹浅浅的笑意，有些好笑这几人的反应。
高山熙一直维持着夹菜的动作，那只手悬着空中一动不动。肖沂北嘴巴张地大大的，就算夹起来菜掉在碗中，也没准备再夹起。
反应稍微好点的就属林丘予了，虽然对她身份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亲口听答案还是有被震撼到。
修长的五指拿着筷子夹同一块肉就这样夹了三次，默默将筷子放下。
何楚苡将头转向穆桐，穆桐浅褐色的双眸多了一丝光彩，忽地笑出声。
其余几人听到他的声音，这才慢慢回过神。
肖沂北和高山熙两人僵硬转动这头，目瞪口呆地望着她，那个模样像是在说，再说一遍，他们怀疑自己刚刚听错了。
何楚苡耸了耸肩，应了他们的需求，“是的，我外公就是何布解。”
两人再一次听到答案，那能塞下拳头的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无可奈何的何楚苡和林丘予两人只好上手一人一个，帮他们合上。
也不能怪他们吃惊成这样，何布解这个人对他们修灵士来说，就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他们谁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和传奇人物的孙子是结拜兄弟，这恐怕是绝大部分青年人的梦想。
在他们爷爷的那个时代，有两个人特别出名，其中一个就是何布解。此人从小开始修炼，在他二十岁的时候，突破了前人的瓶颈，创建了属于自己的合川剑法。此剑法可以杀人于无形，以一敌百。
现在想来，之前他们就觉得她操纵长空的的方法是他们没见过的，想来那应该是合川剑法。
当时有一群不服输的年轻人非要和他比试彼时，结果就没有超过十招，一个个都败了下来。就连高山熙的爷爷，也只是接住了第十招。
那时，他站在了顶峰。
如果仅仅如此，那他也只是个奇人。
就如一般的奇才一样，何布解也是个怪人，只热衷于除灵。
在他们那个年代，很多修炼之人碰到瓶颈会选择去修魔道，提升自己修为，最后会慢慢变成降灵师，随之出现越来越多的怨灵。
那时，怨灵的数量是修灵士的好几倍，何布解夜以继日的除灵，也赶不上他们出现的速度。
只是他热衷的事，终究是危害了其他人的利益。
在他一次外出中，妻子和女儿被人杀害在家中。她们是活生生被人一片又一片割下肉，死前十分痛苦，死后也无法变为怨灵，将人生生世世困在生前死去的地方。
这是降灵师对仇人的诅咒与惩罚。
何布解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为了让剩下来的人可以平安。
他去找了当时最有名的降灵师，乞求对方帮忙。两人在苘山以血祭天，不知用了什么阵势，消灭了当时三分之二的怨灵和降灵师。
听老人们说，那天的天空都是血色的，苘山上布满尸首，他们整整用了一个月才埋完。
从那以后，何布解和那个降灵师便退隐，很少人知道他们在哪，也不明生死。
只留下传说一般的事迹，口口相传。
高山熙瞪大双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碗里的菜。
何楚苡能理解他们的震惊，小时候听师兄他们讲起这个故事还真以为是个故事，可谁曾想到那个传奇人物就是天天在自己眼前晃的怪老头，她当时也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的。
她偷偷瞄了眼桌上的几人，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那个，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除了有上一世的经历外，外公和爷爷一般也会交代她不要轻信和别人讲。
为了保护她，她出门都会有一群的人在暗中保护。
“要不我以茶代酒，我自罚三杯？”
穆桐伸手，拉住她的手。
“我来。”
“不用不用，能理解能理解。”
林丘予他们表示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个身份给她带来便捷的同时也会给她带来危险。
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也是同样的做法。
转念一想，难怪她会和穆桐认识，也难怪穆桐会对她客客气气。
肖沂北眉头微皱，为何自己任何穆桐那么久，穆桐从未提到过何楚苡是何布解的外孙。
高山熙想到不对的地方，“那个，你父亲呢？”
在这个传闻中唯一没有出现的就是她爹了，其实他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何楚苡是跟他外公姓。
而且刚刚那个是她爷爷的弟子，那也就代表她爷爷还活着，那么爷爷又是谁呢？
何楚苡双眸多了泪光，害怕被人看到她哭的模样，抬起头不让泪水流下。
泪目通红，高山熙恨自己多嘴。
何楚苡明白泪水收不回去，苦笑道：“我从未见过他，在母亲之前就去世了。”
几人看她目光里多了点同情，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去安慰她。
高山熙更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对上他内疚的表情，何楚苡潇洒摆摆手，“没事的。”
她手撑着脑袋，看着其他几人，开始回想以前的事。
“很小的时候我会羡慕别人有父母陪。再长大一些，外公他们就把我送到师父那。”
说到这时，眼睛忍不住旁边穆桐身上瞟。
注意到其他几人，便往下说：“我在师父那呆了十年，林间常年只有师父那个怪老头和一个几乎碰不到，就算碰到也不喜欢和我说话的师兄。”
穆桐并没有反驳，何楚苡比她小两岁，也晚两年送到无名老者那。
对于自己这个师妹，师父交代过，不能与她有过多的接触，两人在林间也必须戴面具。
他问过为何，没想到师父很直接就告诉了他何楚苡的真实身份，并要求永远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旁人。
虽然他每次都会避开何楚苡，但同一个师父，同一片山林，想不见面也难。
年少的时光，想留住一个人难，想抹去一段记忆也难。
或许是在那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又或许是在一个又一个夜间看着隔壁的烛光，他便开始好奇这个面具下那张脸到底是长何样。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有人偷偷潜在附近，师父人又不在山里。
他去窗边想去告诉师妹，也在那是看到了面具下的那张脸，少女清秀脸庞，双眼带着灵气，看着手里的信封，不知为何笑了起来，一笑一颦更是牵动他心弦。
他有些变扭敲了敲窗户，告诉她有人闯进山谷。
屋内的何楚苡听到他的声音吓得赶忙把面具带上，回了一声知道了。
清脆的声音像是晨间的莺鸟，戳中他的心尖上的那块肉。
从那以后，这个声音出现的次数也多了，她偶尔会和自己问好，穆桐只是微微点头，他一直谨记师父的叮嘱。
只是没想到何楚苡下山那天，她突然闯到清潭，还拿走自己的面具，以及她看自己的眼神，他突然觉得这人很陌生。
穆桐原本以为只要躲开她就可以，何楚苡突然吻了自己。
那个大胆的举动也让穆桐觉得胸口小鹿乱撞，更是将她送给自己的剑穗留到至今。
穆桐只是没有想到自从下山之后，碰到的何楚苡就像变了个人，她以公子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晚，她说话的时候故意压低的声音，还有那双来迷人的眼睛，他一眼就知道是何楚苡，只是没有想到她装作不认识自己，既然喜欢演，那就陪她演。
自己是穆泽儿子，他可以从她眼神中看出不喜欢自己，但还是努力忍着。
原本想着两人以这样的身份相处，自己也可以心安理得呆在她身边，没想到何楚苡会跑去盗剑，害怕她被父亲抓走，穆桐只好出面将人带走。
她也因此得知自己知道一切。
原本想着只要自己主动解释就会没事，只是没想到她借此机会床开天窗说亮话。
直言让自己离她远些。
穆桐也是到此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隔着太多太多的东西。
既然错过一次，这一次就不能再错过。
穆桐突然对着何楚苡来了一句，“可否想过，你师兄可能也有难言之隐。”
听他这么说，何楚苡觉得这人真狡猾，还会给自己找借口。
讥笑地看着他，“有没有我不知道，但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你——”
穆桐后面想说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见两人僵持不下，林丘予换了个话题。
“老幺，可否婚配？”
何楚苡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干嘛，摇了摇头。“没有。”
“那有没有定娃娃亲的对象？”
“没有。”像她这种复杂家庭的人，谁敢与之定亲。“二哥问这个干嘛？”
“我在想，大哥家里肯定会有很多女眷，倒时找一个。”
高山熙一听乐了，连连点头，“这个好，那我们以后亲上加亲。”
“不可。”
说话的人是穆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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