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情人
施元虽然没见过秦霄越本人，但却对这个名字记忆深刻。
秦家的大儿子，秦曜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他还记得刚认识秦曜那会儿是高一上学期，他诓骗他老爹说放学后去写生，实则是跑去酒吧野。
秦曜那时候就坐在他隔壁的卡座上。
施元当时听说秦家小少爷坐在自己隔壁那桌，他偏头去看，就看到个红毛拽着个人的领子往那人的头上倒酒，施元撑着下巴在旁边看着，觉得这秦少爷挺装比的，屁大点孩子跑到酒吧里惹成年人，估计得被揍。
不过秦曜的这个想法没能保持多久，因为在那人恼羞成怒准备一拳揍上去的时候，秦曜直接把人反手摁在地上，一拳接一拳，竟是把一个成年人打得爬不起来了。
施元觉得这小少爷蛮狠的，有交好的必要。
从那以后施元就混进了秦曜的小团队里面。
真正混熟后，施元才意识到秦曜这人脾气有多爆，一点就炸，和个小炮仗似的，稍有不顺心上手就打，施元觉得这人好奇怪，长得像个多情种，性格却像个拳击手。
啧，谁敢惹。
所以当他看到被纱布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个严实的秦曜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秦曜估计是被仇家用车撞了，毕竟没什么人打得过他。
后来他才听说，那是秦曜的亲哥哥，秦霄越打的。
于是秦家兄弟在施元这里荣获了拳手二人组的荣誉称号。
而此时拳手一号就站在施元面前，他左手拎着一盒外卖，右手拿着一个打孔器，神情温柔又专注地盯着面前的少年看。
这个场面有点惊悚。施元觉得秦霄越随时会用打孔器给他们中间某个人的头上敲个洞出来。
不过他的心理活动没人知道，宁稚知还以为秦霄越和这个讨厌鬼认识，但他看秦霄越的眼神，又觉得两个人应该不熟。
“你认识我？”秦霄越的记忆中没有施元这号人的脸。
“啊，以前聚会上见过一面。”施元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于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笑道：“不过那时候你走的匆忙，我也没来得及打招呼。”
施元这话不假，秦霄越大大小小的聚会参加过很多，没印象很正常，秦霄越没怀疑。
“稚知。”秦霄越低头看向宁稚知，一只手还拎着外卖，看起来是在外卖架那边和郑永霖碰上的：“我把打孔器带来了。”
对着宁稚知的时候，秦霄越的声音总是很温柔，施元听到他这语气，一脸兴味地看着二人。
“害，急啥呀，先吃饭吧。”郑永霖现在满脑子只有炸鸡：“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他又对着王梓德招招手：“老王，把那张小桌子拼过来。”
王梓德依言照做。
“你今天也是幸运。”郑永霖一边拆外卖袋子一边和施元说话：“还好我特地多买了，不然你还得自己再叫。”
“缘分嘛。”施元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坐到宁稚知右边空着的位置。
“对啊，大家相聚在一起都是缘分，好好相处才是真的。”郑永霖感叹地同时还不忘往嘴里塞口鸡块，坐在旁边的王梓德没动，他抬头偷偷瞥了一眼施元，对方却马上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他。
王梓德又把头低了下去。
“老王，吃啊，愣着干啥。”郑永霖还以为王梓德是不好意思呢，于是主动拿起一个鸡腿塞进王梓德手里：“别客气啊，大不了下次食堂你请我。”
王梓德其实没胃口，但他不想让人看出端倪，只能勉强地抬起嘴角笑了笑，啃了一口鸡腿。
郑永霖神经大条看不出来，宁稚知却能很明显地感受到王梓德情绪低落。
他一边啃着炸鸡一边悄咪咪地看王梓德，他想要开口安慰一下王梓德，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对了！”宁稚知突然想起宁程亦今早在他包里塞了巧克力，说是让他带给舍友。
他摘下手套跑到桌前，一边翻找书包一边小声嘀咕：“不会化了吧……”
“稚知，找啥呢？”郑永霖一脸好奇地看过来。
“我哥哥给我的巧克力，要送给你们的。”宁稚知翻了半天，终于在包的底层翻到了三盒巧克力。
“大概化啦。”宁稚知说：“不过我们可以买个小冰箱，到时候放进去就可以了。”
宁稚知一边说一边给每个人发了盒巧克力，施元把巧克力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几下，看起来兴趣不大，但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露出一个坏笑。
“稚知。”施元问：“你有哥哥啊？”
“对啊。”宁稚知看他笑得一肚子坏水那样，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巧啊。”施元此时看起来心情不错，他拿起一个鸡翅，慢条斯理地剥掉面衣，然后再将鸡肉撕下来塞进嘴里。
“……”宁稚知从没见过这种毫无食欲的吃法：“你也有哥哥吗？”
“啊，我没有。”施元说着，瞥了一眼秦霄越：“但听说秦同学有个弟弟。”
“我没兄弟，但有个妹妹。”郑永霖完全不知道施元的意图，很认真地加入讨论：“老王呢。”
“有两个姐姐。”王梓德闷声道。
“只有我是独生子女啊？”施元故作惊讶，露出一副有些遗憾的神情：“唉，还是有个兄弟姐妹好，有人陪着，多开心啊。”
宁稚知不明白施元说这些话的时候为什么一直要去看秦霄越，但秦霄越似乎不想参与这个话题，他很淡定地吃着外卖，同时还不忘把便当里炸虾留给宁稚知。
“还陪我呢，我妹不骑我头上去就不错了。”郑永霖是真的神经大条，他像是准备好好和施元分析一下独生子女的好处，但施元明显对这个话题已经不感兴趣了，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郑永霖的话，眼神却瞥到宁稚知的脸上去了。
宁稚知的嘴角沾了一点点番茄酱。施元看了眼秦霄越，伸手拂上了宁稚知的嘴角。
“吃东西怎么不注意啊。”明明才刚闹过矛盾，施元却做出一副和宁稚知关系很好的样子，他抹去宁稚知嘴角的番茄酱，才伸手去拿纸巾。
明明可以直接把纸巾递给我。宁稚知内心在吐槽，但还是乖乖道谢：“谢谢。”
“顺手的事。”施元像是看不出宁稚知的抗拒，擦着手的空档他用余光打量了一眼秦霄越，
不出所料，原本把他当空气的秦霄越第一次正眼看他。
秦霄越的眼神很冷，像是一只被侵略了领地的头狼，施元看着他淬了毒般的敌视目光，不但不觉得恐惧，嘴角反而扬了起来。
有意思。
“吃饱了吃饱了。”喝下最后一口可乐的郑永霖满足地拍拍肚子，他看了眼坐在桌前给宁稚知皮带打孔的秦霄越，恍惚间仿佛看见了自己远在c市的老母亲。
“小织女，好好待他。”郑永霖握住宁稚知的小爪子，把人抓到面前，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王母娘娘那边我来搞定，毕竟愿意为你给皮带打孔的男人不多了，要珍惜。”
直男的玩笑永远是这么奇奇怪怪。宁稚知有点懵懵的不知道怎么回应，秦霄越竟主动接了话。
“你别逗他。”秦霄越说。
“哟哟哟，这就护上了啊。”郑永霖开始怪叫：“不过稚知现在是我们宿舍的，我偷偷逗他你也看不到。”
“……”宁稚知无语。
施元坐在床上看着三个人的互动，他想了想，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把郑永霖截掉后才发给了秦曜。
faust：[图片]
faust：今天碰到了有意思的事。
施元的消息发出去半天，秦曜那边才慢悠悠地回复。
gun：哦，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秦曜明显没看出照片里是秦霄越，施元倒是不急着让他认人。
faust：我这种良民能干什么坏事呀，只是遇见了你哥哥，所以特地来告诉你一声。
gun：哦。
gun：他关我屁事。
faust：哦？既然不关你的事，那你应该对他的小情人在我宿舍这件事也不怎么感兴趣咯。
gun：？
faust：睡了，拜拜。
gun：……等一下，你要是在钓鱼的话老子明天就是逃课也得翻出学校来揍你一拳。
faust：良民是不骗人的。
gun：少放屁。
faust：好吧，不逗你了。
faust：你看照片啊，你哥在帮人家干活呢。
faust：反正我这么看下来你哥好像被拜金小绿茶给骗了哦，让干什么干什么，眼巴巴地跟在人家背后跟着转呢。
gun：？
gun：？你说什么？？？？？
秦霄越？眼巴巴地跟在别人背后转？
虽然秦曜作为私生子，踏进秦家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没两年，但他对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可谓是了解颇深。
当然，不是他主动想去了解秦霄越，而是秦霄越打起人来和不要命的疯狗一样，想忘记都很难。
秦曜还记得那一天秦霄越看他的眼神，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的确被秦霄越吓到了，导致还没开打他的气焰就低了秦霄越一头。
想到这里，秦曜又点开施元发给他的那张图片放大，虽然只是两个背影，但看得出那个小个子对秦霄越的态度十分亲昵，两个人的肩膀挨得很近，秦霄越也没有表现出反感，可要知道秦霄越是最讨厌和别人有肢体接触的。
怪，太怪了。
gun：你们这周军训是吧。
faust：对啊。
gun：帮我搞张你们的校园卡。
gun：我去看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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