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寿安堂

方氏三人打金玉堂出来便着急忙慌地往正厅赶，一路上林清满脑子想的都是赵惜淳，也不知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家伙待会儿又说出什么令人侧目的话。
一路静谧，几人很快便走到了事发地，适才只是远远地瞧着这里的闹剧，走近了林清看着凌乱的地面不由得咋舌，想不到着赵老夫人力气还不小啊。
就连那道士寻方位的罗盘都被砸出了好大一个豁口，心里顿时有了些许后怕，亏了方氏身体并无大碍，这要是刚才那一推腹中胎儿出了什么意外，待方氏缓过神来，不得和赵老太太拼命。
而方氏此刻看见端坐在正厅的赵知安，心里顿时就有了底，快走几步进了大堂。
林清看着足下生风，动作极为敏捷地跨过一地障碍物心都提了起来，跟赵惜淳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了上去。
“哎呦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我都要急死了。”
方氏走进屋内拉过一把椅子，随意地拍扫了几下就坐了下去，林清二人跟在身后朝着赵知乐行了个行礼，随后站在了方氏身后。
赵知乐也并不在意，似乎见惯了方氏随性的样子，缓声道：“母亲多番催促，我只得尽快赶来，只是还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
方氏叹了一口气，心里知晓赵知乐外面事儿多，只得长话短说。
“婆母在莲华寺半山腰请回来个道士，非说咱们府上有邪祟，这一清早，拿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这碰碰那摸摸，最后……。”
言及此，方氏止住了话头，似乎在琢磨着如何委婉地开口，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直言道：“最后那老道非说你是被邪祟上了身，婆母听了就跟发疯了一般，在正厅又哭又闹，急忙派人寻你，等我知道时，她已派出去好几人了。”
邪祟？赵知乐闻言一愣，心里暗道母亲当真是老糊涂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邪祟，都是些糊弄人的东西，只不过……母亲之前似乎并不信这些东西啊。
看着眼色深邃，不知想着什么的赵知乐，方氏口气软了下来。
“大哥你也知道婆母的性子，她这般在众人面前闹，还伤了几个丫鬟小厮，我一时也管不住……。”
赵知乐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母亲有些时候是有些脾气不好，这些年你也是辛苦了，只是怎得不见玉娘？”
方氏连忙摆了摆手，再辛苦也比不得大嫂，最起码那老太太还没往二房塞人呢。
“嫂嫂本就有在庙里多住几日的打算，若不是昨日婆母执拗非要回来……。”
赵知乐了然，玉娘确实有事没事就爱去庙里住上些时日，想到方氏口中坚信自己是被邪祟上了身的母亲，赵知乐叹了口气，也罢，既然都回来了，就顺路去寿安堂瞧瞧吧。
方氏闻言表示自己也要一同前往，毕竟是自己让下人把婆母拖回寿安堂的，总该过去配个不是。
而赵惜淳打着记挂祖母的名头也欲同行，只余林清一人尚未表态，想着也不过多走几步的事儿，林清稍加思索，还是跟着一行人走了。
起身时，许是起的猛了，方氏顿感一阵晕眩，扶住了桌边头都有些抬不起来，林清二人连忙扶着方氏。
“弟妹这是怎么了，可要召府医来看看？”
一旁的赵惜淳连忙接话，语气甚是雀跃：“爹爹，适才府医给二婶诊脉，说是二婶已有孕三月了。”
赵知乐连忙朝方氏望去，语气也是既惊又喜：“惜淳说的可是真的？”
方氏此刻也缓了过来，点了点头，赫然到：“此事怎敢诓骗大哥，府医已来看过了，胎儿无恙，只是我身子骨弱，还需要好好修养。”
赵知乐闻言喜上眉梢，赵府的小辈只有赵宥怀一个男丁，若是弟妹肚子里的是个小小子，自己也对得起早逝的父亲了。
赵知乐拊掌，忍不住在正厅内来回踱步：“那确实是件喜事儿，回头我好好敲打敲打二弟，娘子有孕还整日外出鬼混，忒不像话。”
方氏被大哥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猛地想起一事：“对了大哥，瞧我这记性，还有一事我想着还是同你说上一嘴比较好。”
赵知乐现在满心欢喜，眉眼也舒展了不少：“弟妹有话直说便是，都是一家人。”
方氏捏了捏藏在袖中的手指：“婆母适才发疯的时候，不小心把您跟相公的是……说漏了嘴。”
赵知乐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我跟二弟，什么事？”
方氏咬了咬牙，走近几步，压低了声音嘀咕了几句，见赵知乐眉眼微垂，后退两步叹了口气。
“婆母说时，正厅还有不少下人在场，不过大哥放心，我已让王管家记下来在场的名字，也分了封口费。”
“弟妹做事妥帖，我自是放心。”赵知乐面带微笑，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若是早些年他还会对此事心怀芥蒂，只是现在，许是心境上的变化，养子又如何，就算传出去，也总归只是个供人饭后闲谈的话题罢了。
几人正欲抬脚往寿安堂赶去，只见一丫鬟小跑进来，面色很是难看，匆忙行个礼后，冲着赵知乐便说到：“老爷，不好了，老夫人突然昏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赵知乐闻言大惊，匆匆朝着寿安堂赶去，临走时还不忘叮嘱方氏慢些走，莫要着急，他且先行一步。
赵惜淳也是心急，将方氏拜托给林清后，也是追着赵知乐的身影小跑离去。
方氏内心十分不安，若是因着早上的是儿，给婆母气出个好歹……。
林清惯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稍加思索便看透了方氏眼底的不安：“二婶也不必过于担心，赵老夫人历来是个身体好的，许是昨夜奔波，一不小心累到了也说不准。”
方氏叹了口气，并不多言，如此倒还是好的，只怕……想着这一早婆母的所作所为，方氏愁眉不展，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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