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破案
姬妾终于醒了，也能开口说话了。知道沈思华是长公主后，连连喊冤。
“有什么冤情尽管说来，我会为你做主的。”
姬妾将当日情景全部说来，另一人在旁记录，问完后，又去屠夫房里，同样做了记录。
这两份供词显然合理许多，只是和原先供词完全不一样了。
按照姬妾所说，出事当天，她想去柳州探亲，走到半路发现钱袋子没了，所以才返回，刚好躲过了一劫。只是无人可以证实她当日是真的去探亲还是什么。
而屠夫所说的是，当天他刚来到柳州，想找钱老大还钱，不想一推门看见惨烈景象，就跑了，后来在路上遇到了姬妾，得知她是钱老大的人后，便缠着她还钱，姬妾只还了十两，他见姬妾容貌娇丽，就想将她卖去青楼抵债，刚骗到屋里，衙门就带人过来了。
县令一口咬定他们通奸，所以合伙杀了钱老大，卷走银两远走高飞，重刑逼迫下，只好招了。
至于五十两银子，姬妾所说的是，当天她看人都死了，就跑到府里翻出十两碎银子想逃回老家，结果全赔给了屠夫，根本没见过什么五十两。
屠夫则说搜出来的五十两本就是他的银子，没偷没抢，就是说不出怎么来的，可一个屠夫，怎么会在三十岁年纪，就能攒到五十两？
案件的关键点，就是这五十两了，屠夫为何不肯说，是因为这钱来路不正么？又或是牵涉了其它大人物，大案件？
她再次拿过原先的卷宗一一对比，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到底是什么让屠夫不肯交代五十两的下落。
“传当日报案的邻居过来问话。”
中秋佳节将近，熙昭容和良昭容要负责这场晚宴，两人虽平时有些不大对付，但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还是各让一步，商量着各类事宜来。
“良姐姐，晚宴全用果酒不太好吧？总该有些烈酒，不然有什么意思。”熙昭容拿着册子，看到上面的果酒二字，有些不屑，这玩意哪有真正的酒喝得痛快。
良昭容垂眸，挂起一抹淡笑，装作没看见她嘲讽的样子“妹妹英姿飒爽，爱喝烈酒，平日在宫里喝便罢了，晚宴上大多是女眷，果酒喝多了尚且三分醉，何况是烈酒，岂不御前失仪？”
两人吵了半天，谁也没说服谁，最后拿着册子要去找皇帝做决定。
“两位娘娘，皇上现在龙体不适，这册子还是先交给奴才吧。”
养心殿外，小厦子笑着拦在门前，对她们耐心解释。
待劝走二人，他拉着册子进去，里面并没有什么皇帝，连龙袍都挂在一旁，小厦子什么都没说，低着头将册子放到一旁，又出去守着了。
……
沈思华询问完邻居后，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这才记起她在清风楼写的东西来，一番乔装打扮后，大摇大摆进去，看有没有回复她的。
有倒是有，不过都是骂她的，说她颠倒黑白，是同伙类的，气得她直接打道回府。
“长公主，怎么了，这脸色怎么这么差？”阿阮连忙端了热茶上来。
“不想喝，你先放着吧。”
既然他们不信这案情有问题，她非要查个水落石出。
没两日，钱府杀人案件已破，姬妾，屠夫无罪释放的公告贴遍了青州。
众人看了都在骂沈思华，有些胆子大的，夜里偷偷把通告给撕了。
“长公主，就是这个人撕的。”
两个侍卫压着一个年轻男子过来，那男子还不服气，一边挣扎，怒骂声震天，到了反而不说话了，只瞪着她。
“放了吧。”她说道。
“你，你不杀我？”男子有些不可置信。
当一种舆论成为趋势，也不怪他们会误会，这并不是谁的错，与其严惩无辜民众，让他们被迫噤声，不如查明真相，所有的事情就不攻自破了。
沈思华对侍卫道“放了。”
屠夫被送到了青州的客栈中，姬妾送回了钱府，罚了县令两年俸禄分给他们，算作补偿。
外面下过一场雨，空气清晰了许多，侍卫从外匆匆赶来“长公主，有动静了，今天早上有人去找了县令，后来又去屠夫所住的地方呆了一会，属下跟着他，发现他进了柳府。”
“柳府……”她略微沉吟“哪个柳府，有什么特征，查过后再告诉我，对了，继续派人盯着，柳府也要盯着。”
“长公主，该安寝了。”
洗漱过后，沈思华将所有的供词等物夹在书间放好，这才安心睡去。
深夜，又是那股熟悉的感觉，她明明听到了耳边的喘息声，却怎么也使不上力，眼睛也难以睁开，只能任由那人放肆。
第二日，她询问阿阮和侍卫，却都说没有见到有任何人闯进来过，为什么会两次三番做这种梦……她有些羞愧。
负责查柳家的侍卫回来了，将打探的情报一一道来“柳家家主是当地富商，做布料生意的，祖上做过皇商，家里的主要成员有家主柳氏，夫人杨氏，嫡长女柳婉儿，几房姬妾和两个庶弟，柳涛，柳索。”
听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那天去找屠夫的，你可知是柳家的谁？”
侍卫回道“知道，是柳涛。”
“嗯？”难道柳涛和屠夫还能有什么交集不成。
“要不属下直接把柳涛抓来？”侍卫建议道。
“不。”一个新的主意在她脑海中生成“你去侍卫里面，找个和柳涛身形差不多的，打扮成他的样子，夜里去把屠夫银子偷了，记得要让屠夫看见，至于县令么，继续盯住，有什么及时汇报。”她顿了顿“姬妾那边没有动静么？”
“没有。”
看来她被冤枉的可能性比较大了，只是还是不能完全肯定“继续盯着。”
夜深人静，远处传来几声狗吠，一个黑影悄悄摸到门前，轻轻推开，轻车熟路到了屠夫床边，在他枕头边摸索，终于摸到了钱袋子。
屠夫作为天天躺在床上的人，这几日睡眠格外浅，听到一丁点动静就醒了。
刚拿到手里，屠夫猛然抓住他的手腕“柳涛，你干什么！”
“柳涛”不言语，粗蛮要掰开他的手腕。
屠夫两手抓着不放，破口大骂“好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已经答应帮你隐瞒你找人□□留婉儿的事，你居然还想把封口费拿走，没门！”
门咻的一下开了，火光直射屋内，沈思华面色沉静如水，从一旁缓缓走来“李氏，你还不从实招来！”
火把照亮了屋里人的容颜，他也看清了此柳涛非彼柳涛。
屠夫与柳涛深夜在梅园受审，侍卫细心地将屠夫的嘴里塞了一块布，压到一旁跪好。
柳涛看见后，本就做过亏心事，现下更是面如土色，两股发抖。
“跪下。”侍卫推了一把，他被迫匍匐在地。
沈思华坐在案首，慢条斯理拿着几张纸看过后，重重往桌上一放“柳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这种事！”
柳涛吓得直磕头“长公主，长公主饶命！都是草民鬼迷心窍！求长公主开恩！”
“开恩？”坐上的人冷冷笑着“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屠夫已经一切都招了，你要是不想吃苦头，本宫也劝你识时务，全说了才好。”
“是是是！”那些个惩罚要是在他身上试一遍，人不死也残了，与其那样，不如死个痛快。
柳涛颓废跪在地上，头无力垂了下去“草民是柳家二姨娘所生，自从柳家嫡长女江婉儿与如今的小侯爷，也就是您的驸马退亲后，突然就病倒了，卧床不起，父亲和大夫人就动了招赘婿的心思，并承诺今后会将一大半家产全给他们，草民，草民不服气，就骗柳婉儿出去，随便找了个人，下了迷药，毁她清白，这样就不会有人上门了，偏偏被屠夫看见了，所以草民给了五十两银子他，让他不要告密……”他再次不断磕头“长公主，草民错了，求长公主开恩！”
沈思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衡琰原来真的有婚事在身，这个人原来是柳婉儿……怪不得，原来不是燕姑娘……
“你先签字画押吧。”
做笔录的人拿着供词和泥印过去，江涛忙不迭按了手印。
“那你去找县令有所为何事？”
“草民……草民怕屠夫说漏嘴，刚好他和钱老大有仇，所以使了些银钱，想把他的罪做死……”
“呜呜呜……”
屠夫激动起来，死死瞪着柳涛，不断扭动身子，侍卫踢了他一下“老实点！”
“自作聪明。”沈思华道“画押。”
等这一切弄完，沈思华看了两眼，思虑良久“传柳老爷，柳夫人过来。”她顿了顿“柳小姐要来也可以。”
三人来后，柳老爷看完供词，当场就要把柳涛打死，幸亏侍卫及时拉着。
柳小姐埋在柳夫人怀里哭泣，而这位柳小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来府邸捡风筝的少女。
“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我自问平日不曾克扣你和你娘，甚至为你请夫子，选亲事，那一样作践过你？你怎么做到出这种事？”留夫人指着他怒骂道，扬手就是几个巴掌打过去。
“行了，把留涛带下去，按律法处理。”沈思华站起“如今屠夫，姬妾的罪已经洗清了，无罪释放，至于五十两银子，退还给留家。”
“长公主！”留婉儿上前拉着她裙摆，声音凄婉“求长公主一定要赐留涛死刑！”
“这是当然。”她扶起留婉儿，安慰道“以后一定要好好生活，你的爹娘都很爱你。”
“嗯。”她低下头，掩去一抹恨意。
此事终于告了一段落，只是杀死钱老大的人依旧迟迟没有下落。
事件的转机让人意外，某青楼的老鸨过来报案，说是疑似发现杀害钱老大凶手的人。
据她所言，那日有个客人在姑娘房里吃醉了酒，掏出几十辆银子往桌上一搁，洋洋得意说是抢过来的，还杀了人，可惜官府一直没查到他身上。姑娘害怕不过，就报给老鸨，老鸨立刻报给沈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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