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乱臣贼子
沈思安没有回应她，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她愣了一下，看到皇帝那张俊美容颜时，便什么也忘了，直点头“好。”
一阵天旋地转，皇帝将她抱起，红鸾帐里春宵无限。
那天事件后，衡琰像是躲着她般，能不出现便不出现，沈思华无奈叹气，这是把她当洪水猛兽了，虽有些隐隐失落，不过她也没多放在心上，前方就要抵达京城了，她说过，她要救衡琰的。
岸上，是沈思安带着百官前来迎接。
他独立于前，眺望远方，终于见着一艘巨船缓缓驶来。沈思安几次想要呼喊她的名字，又不得不按捺住，他现在是一国之君，需做出庄严的样子来。
船终于停靠在岸，侍卫仆人鱼贯而出，一只纤纤玉手掀开了帘子，那张朝思夜想的脸终于显露。
沈思华搭着阿阮的手缓缓而下，跟在后面的，是衡琰。
沈思安眼底闪过一丝阴霾，随即挂起笑容，喊道“阿姐。”
沈思华向他点点头，笑道“许久未见，皇上近来可好？”
“我很好，阿姐你呢？”
“我也很好，江南之行，圆满结束。”她笑了笑，并没有忘记身后的衡琰“皇上，衡琰我带回来了，关于边关的事，他另有隐情要报。”
“知道了，等会再说，现在我要送阿姐一份大礼。”他拉过沈思华的手“你跟我来。”
等远离了岸边，他对着衡琰处，举起手势，冷声道“将逆臣贼子衡琰拿下！”
许许多多的侍卫像早有准备般，从两侧而出，将衡琰包围起来，每个人手里举起的弓箭泛着寒光，锋利无比。
“思安，你要干什么！”沈思华看着眼前这一幕，看呆了眼，她下意识想往衡琰的方向跑，腰却被沈思安死死圈在怀里，动弹不得“你放开我！不许放箭！本公主命令你们把箭放下！”
官兵们置若罔闻，他们只听从于皇帝的命令，衡琰没有什么表情，眼底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百官不懂发生了什么，都低着头听动静，于国公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沈思安竟然要杀衡琰，这样他必定要失去清流派的人心，到时候，只要丰嫔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思安，他没有叛国，等回了皇宫，再让他解释好不好？”沈思华急忙解释，一双眼睛不住往衡琰那边看，他为什么不说话，他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两句？
为什么沈思安怎么对衡琰的恨意这么大，只是衡琰他……真的不是坏人。
“阿姐，他有没有叛国，我一清二楚，况且他曾毁你名声，这个仇一定要报。”此刻的沈思安多像一个合格的皇帝，面色沉静，冷酷无情，他又抬起手，向下一按“放箭。”
“不！我恨你！”沈思华哭喊着，突然间脖子一痛，晕了过去。
晚上的皇宫是焦躁的，又是死气沉沉的，各声音、气味混合在一起，显得更浑浊。
小厦子尽职尽责守在养心殿外，周围的侍卫都是一副新面孔。
“不许放箭……我恨你！”床上的人紧闭着眼，烧得面色通红，嘴里依旧不忘中午的事情。
沈思安手一顿，重新绞了个凉帕子放在她额头上，另一只手被睡梦中的沈思华掐出了好几个印子，依旧眉头都不皱一下，任由她捏着。
翌日，早朝时间将近，龙椅前始终不见人，惹得百官议论纷纷。
小厦子得了令过来宣布道“皇上龙体不适，今日早朝取消。”
“我不喝！”
养心殿里，传来女子的嘶吼声，紧接着是碗落地的声音和宫女的告罪声。
沈思安走近，在门边顿了顿，对跪在地上的宫女道“再去端一碗来。”
他坐到床沿上，眉头蹙起，担忧道“阿姐，你病了，不喝药怎么能好。”刚碰到她的手，沈思华就迅速移开了。
沈思安笑容僵了一下，垂眸笑道“没事，宫里药有的是，阿姐摔了再煎就是。”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沈思华突然觉得她看不透这个弟弟了，往日那个虽有些小脾气但心底善良的沈思安不见了，眼前的这位，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皇上。
“阿姐，你这么关心他，是不是喜欢他？”沈思安反问道，一双眼睛极快在她脸上搜寻。
沈思华皱眉，别过脸去“你为什么总要问这些问题？”
“那就是了。”他笑了笑，有些苦涩“因为你喜欢他，所以舍不得我伤他。”
沈思华听得有些烦躁“衡琰他是冤枉的，他还是衡侯爷的儿子，你明知道这代表什么，却非要因为一己私愤得罪清流党吗？”她冷了脸，心里涌起愧疚，她明明答应过要帮衡琰的，却让他白白送了性命。
沈思安冷冷笑着，目光里闪过些许快意“我不需要清流党派的支持，除掉于家我自有办法，忘记衡琰吧，他已经死了。”
衡琰死了，是被她害死的，是她太过自信，以为能够说服沈思安。
“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沈思华觉着累了，声音里满是疲惫，她一心一意为沈思安铺路，不过是个笑话而已，是啊，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需要她，不过是配合着，哄她开心。
“皇上，药来了。”
“给我，你们都出去。”沈思安端过药，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她跟前，温声道“阿姐，喝药。”
“我说了，你出去。”她冷着脸一把挥过，碗里的药撒了大半在锦被上。。
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围绕在两人的鼻尖。
“不喝药怎么能好……”他喃喃着，端起碗，自己喝了一口，随即强行搬过沈思华的脸，往她口里渡送。
“唔……唔！”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沈思安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双手在他胸前捶打也没用，沈思安倔强着将口里的药喂完。
他还想继续的时候，沈思华抬手打了一巴掌，沈思安愣了，她也愣了。
她缓缓放下手，推搡他，面容有些许破裂“出去！你给我出去！”
沈思安将手里的碗随意一扔，碗与地面接触时的破碎声清脆响亮。他掰过沈思华的双肩，将她抱在怀里“阿姐，不要赶我走……我害怕！”一瞬间他的声音染上了哭腔，不住颤抖，一如八年前的样子，无助弱小，只想躲在沈思华身后。
“阿姐，我好怕，你不要赶我走！”
他一直哭，沈思华脖颈处的衣襟也被他哭湿了，她心里浮起往日的情分来，这个少年天子曾经最喜欢跟在身后喊她阿姐，有什么好的，总第一个想起她，思安只是太依赖自己了。
“阿姐，你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他感觉到沈思华有所松动，哭得越厉害了。
“思安，我没有丢下你。”沈思华的两只手垂了下去，不再挣扎，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他抬起头来，直直望向沈思华的眼睛，望向眼底，反复道“真的吗？”
她闭眼点头，终究还是舍不下沈思安。
“阿姐，阿姐……”他听了，脸上有了丝笑意，将头埋在沈思华脖颈间，唇瓣划过，惹得她一阵颤栗。
“思安，不要这样……”她手搭在了沈思安胸膛处想推开，却被他一把抓住了。
“我想母妃了，我好想回到住在静轩那段日子，只有那时候，我才觉得你肯定不会丢下我……”他声音颤了颤，趁她神色触动，失神间，双唇在她脸上游走，一只手悄悄摸到了背后。
“思安，我不会丢下你的，永远都不会。”她双颊泛红，半瘫在沈思安身上，眼神有些迷离。她想拒绝这种举动，但一听到他种脆弱惶恐的声音，又不忍开口。
沈思安自然也明白她的心理，更加放肆起来，拉着她一齐躺下，泪水在枕头晕染开来。
“不要离开我……”他埋在沈思华耳垂处吹气，顺着一路了唇边，就在沈思华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吻了上去。
沈思华慌了，瞪大眼睛看着这张如此近的脸，她想要推开他，偏偏沈思安眼里透露着悲伤，适时留下一滴泪来。
胸口的手逐渐变得柔若无骨，他吻得更加动情，眼见沈思华的眼神越来越迷离，思绪紊乱。他眯着眼，身后的手悄悄来到腰间，拉开了衣带子，一路游移，捏了两下。
沈思华立刻清醒过来，头往后一仰，一把推开他，拉着衣服护住胸前，眼神惊慌迷惑“你出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升起一股羞耻感，慌忙道歉后，狼狈离去。
“为什么……为什么……”她蜷着身子，感到一阵恶心。
外面的冷空气吹醒了沈思安，他的意识越来越清醒，想到刚刚发生的事，一阵懊恼，他怎么能真起这些心思……他怕看到沈思华厌恶的目光，更怕沈思华会远离他，可这一切发生过后，他该怎么办。
停下脚步，抬眼望去，才发现自己又走到了静轩。
“皇上来了。”
絮梦起身迎接，一双眼睛笑盈盈地望着他。
要是沈思华也这样看他多好。
沈思华一夜未敢睡，第二日便要带着阿阮回公主府。
门前的小厦子跪着拦下她，苦丧着一张脸道“长公主，皇上说您不能离开，要是您走了，我们就都没命了！”
沈思华咬唇道“我要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重病不起，谢绝一切外客。”
怪不得，渡口没有见着太皇太后身边的人。
“那我去给太后请安。”
小厦子硬着头皮回道“太后也不见外客。”
“我去见皇后。”她平静的双眼盯着小厦子“你不要说皇后也不见外客。”
小厦子无话可说，只能跪在她面前，挡住去路。
“你让不让开？”沈思华心里藏着一团怒火，看着门外的侍卫也齐齐跪了，求着让她待在养心殿的瞬间，一下子引爆了，声音变得有些尖利刺耳。
“长公主恕罪……”
“让开！”
沈思华气得直推他，小厦子不敢喊疼，只能像石头一样挡在门外，阿阮暗自着急，在旁试着将沈思华拉开。
“小厦子，让开。”沈思安的声音传来，抬头时，他已经站在了她对面，眸色暗沉。
“是。”小厦子松了口气，弯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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