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生死人，肉白骨

“当！”

南辰儒拳上飞出两条毒龙却被老者一根手指挡下，老者露出一抹笑容，“小子，急什么，看清楚了再动手也不迟啊。”

“南辰儒，我没事，前辈是帮我疗伤，我的伤在愈合，连体内的筋脉都在恢复。”雪若言满脸喜色，南辰儒这才松了口气，道：“老头，你救人就救人，别突然出手，弄得像杀人一样。”

老者手中轻轻一震，两条毒龙灰飞烟灭。那根手指探出，一下点在南辰儒的眉心，接着，老者眼中浮现无数的道纹，目光跨越重重时光，看到了一些无数的画面。

血与火吞没了这片大陆，生灵在哀嚎，万民在痛哭，天空被撕裂，大地被击碎，万灵涂炭，没有一条生命能置身其外。

一道身影站在血与火之中，踩在尸山血海之上，孑然回首。

他在战与伐之中行走，背负苍天，守护河山。

……

老者缓缓睁开眼睛，南辰儒飘在他的身前奋力挣扎，“喂，老头，放我下来，你干什么。”

老者叹息道：“我看到了你的未来。”

南辰儒微微一怔，老者道：“你的未来充满了鲜血与战斗，你会为了苍生，为了这片天地，与更高的强者去战斗。”

一旁的雪若言望着南辰儒，眼中流转着不知名的意味。

南辰儒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地道：“我？开玩笑，我弱的和狗一样，哪儿来的实力。再说，拯救世界这种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别人来做吧，我可没那么大的抱负。老头，你是不是一个人呆的时间长了，觉得孤单无聊了，那你放我下来，我给你降安徒生童话，咱们好好聊聊天，你放我离开吧。”

老者沉吟道：“是呆的太久了，算算，已经十三万八千年了，来到这里也足足有七千年了，实力退步越来越厉害，肉身也彻底失去生机，只能借助龙运树勉强维持一口气。我早在七千年前就该死，可我一直没有吞下最后一口气，你知道是为了什么。”

南辰儒疑惑道：“你有心愿未了？这简单啊，你给我点好处，告诉我什么心愿，我替你完成好了。”

老者目光凝重地道：“你真的要替我完成？”

南辰儒立刻道：“算了，当我没说。”

老者不解道：“为何又这么快改变了主意。”就连一旁的雪若言也奇怪地看向南辰儒。

南辰儒老老实实地答道：“你的眼神太凝重了，我觉得压力山大，你这样的高手都搞不定的事，我怎么搞的定。还是算了，我还是找个地方苟着，当我的家主吧，只要我在乎的人没事，天塌了又怎么样。”

老者伸手指着天空道：“没事？你可知道‘人丹’？”

南辰儒面色一动，雪若言也黛眉紧蹙，目光十分凝重，老者轻蔑地道：“也许在你们眼里，这片大陆绵延百万里，是一个了不得的世界，但对于诸天世界来说，这也不过是其中一域罢了。大陆之外还有大陆，古星之外还有古星，十万道统，十万传承，夺的是造化，争的是大道。”

老王望着天空叹息道：“在你们眼中，我是神秘的强者，可其实，我也不过是争夺造化队伍里被淘汰的人罢了。”老者伸手抚摸着身后的龙首，道：“这是我的坐骑，是我最珍惜的伙伴，它从出生起便陪我征战，走过千山万水，可最终却被迷失天尊看了一眼，心智崩毁，与我厮杀，我不得以，将其斩杀，落在这荒芜一域。”

雪若言震惊地看着老者，他的话语仿佛打开了一个浩瀚无边的世界，她从未想过，道衍之外竟然还有这样的广博世界。

老者指着自己的骷髅身躯，道：“如今，我也已经走到了生命的最后，实力下降越来越严重，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灰飞烟灭。我一直未曾了结的心愿，便是我传承的道统，十万道争雄，输的是我，而非我古战派！我战派辉煌之时，也曾有十万弟子，无数传承，只可惜，都在岁月之中漂泊没落。”

老者指着南辰儒道：“小子，人人都想苟活，不管天地之事。但到你失去至爱，失去亲人之时就会发现，天地浩劫，任何人都无法置身事外。不作为，不过是等死罢了。那些所谓的仙神，为了争夺修为的资源，为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会在乎任何的善恶。对于他们来说，下界的强者就是丹药，‘人形丹药’。”

南辰儒沉默了，雪若言也沉默了，老者叹息道：“我曾见过一位强者，将蔓延万里的大陆当作丹炉，熔炼江河万物，屠杀亿万生灵，练出一颗邪丹。”

南辰儒脸色一沉，雪若言俏脸一白。

老者眼中射出万丈金光，他站起身来，踏出一步，身上光芒涌动，金光之中，雪白的骷髅上生出血肉，筋脉皮肉，全部出现。

他踏出第二步，全身恢复如初，皮肤晶莹如玉，身躯傲岸非凡，苍老的容颜变得年轻，黑发垂在身后，一张面容英俊秀美。

“生死人，肉白骨，这是我古战派战皇体，我古战传承久远，可惜，许多强大道术已经失传。南辰儒，你可愿成为我古战派的传人？”老者凝重地问道。

一旁的雪若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老者的来历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恐怖在，甚至可能在道衍宗之上，这是多么大的机缘。可南辰儒却迟迟不语，她忍不住出声道：“前辈，他答应……”

“我不答应！”

二人皆是一愣，老者皱眉道：“小子，你可知在你面前的是多大一份机缘，任何一个人都会梦寐以求。”

南辰儒摇头，“前几天我把雷雨宗一座山的弟子揍了个遍，其中有个三品武人的小子让我记得很清楚。他要斩天，别人笑他，他不以为意，问我凡草是否能开出仙花。那时我答不能，但有一句话我没有说。”

“无论凡草开什么花，开的都是自己的花。古战派很好，传承久远，却未必是我自己的路，即便我追逐永生，也只会走自己的路，不会接受他人的传承。别人的再好也只是别人的，不是我的。”

南辰儒露出一抹笑容，看着那一抹笑容，老者的心里充满了震撼，他颤声道：“你想开辟道统？”

南辰儒有些腼腆地伸手挠了挠脸颊，道：“可以这么说吧。”

“也许，这就是我古战派没落的原因吧，传承虽然重要，但我们……实在太过依仗传承了。”

老者目光一凝，身形如电，点在南辰儒的眉心，光芒涌动，无数的记忆涌入南辰儒的脑海，南辰儒头痛欲裂，大叫起来。

老者凝声道：“我真是越来越看中你了，我不为难你，我将古战派的传承全部赠送于你，你可随意使用，但唯有一点，算我恳求，求你日后为我古战派寻找一名弟子将古战派的一切传承下去！你叫南辰儒……哈哈，难成儒，你注定，要走一条充满血与战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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