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海川弄鬼下马学生匿名告状
一天早晨，老王刚喝了一杯茶，徐彬又赶紧续上了第二杯，然后等着校长说去吃早餐。可只见老王眉头紧锁，徐彬也没敢多问。又等了一会，只听老王说：“你去总务处把闫主任给我叫来！”
徐彬想莫不是表叔出什么事了，他不敢耽搁，一溜小跑地去了。
不大会，闫主任到了老王的办公室，徐彬则饿着肚子去准备上课了。
“校长，您找我？”
“昨天市教体局计财科来电话，问咱们的资金怎么有20万的缺口没到账？”
“这个——这个——在我们学校的账户上呢，我想着刚开学，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都上交了有时会耽误事，所以就私自先留下了20万，要不下周，我就先给他打过去？”
“还是先打过去吧！什么时候用再打报告就是了。钱上的事别拖泥带水的，有时说不清。”
“好的，好的，就按校长的意思办。”闫海川用手抹着额头上的汗。
新的学期志华中学的学杂费收入已达到了500多万。但现在乡泉市的财政管理体制是：财政资金管理权归政府所有，财政部门把资金先收交上来，然后再分配下去，使用权归了单位，而每笔支出的监督权归财政部门。钱怎么花、花得对不对，很大程度上由财政部门说了算。一只手花钱，多只手管钱，不容易滋生腐败，资金利用率相对较高。当然除学校外的一些部门都有自己的创收渠道，但收入却并未全部上缴财政，从而形成了各自的“小金库”，这也使各单位在奖金、补贴等利益分配上出现严重的“旱涝不均”，学校则是清水衙门，资金透明度高，想偷发点奖金难，所以亏就亏了教师。
令闫海川没想到的是市政府最近下发红头文件，三令五申；责成监察、审计、财政等有关部门监督监察，先后对落实“收支两条线”规定、行政事业性收费和非税收入情况进行过三次拉网式检查，纳入重点抽查的部门和单位有六十多个，更没想到的是志华中学就在其列。没收追缴违法违纪违规资金2000余万元。但是，调查显示，政府资金管理存在的问题往往纠而复生。一个特例是，某个部门的银行账户曾达到五十六个之多。
可问题是，闫海川并未对王校长说实话。实际上他把这二十万私自借给了小时候的玩伴加同学孙守信去做生意了。孙守信说资金只用一周，他就可以挣10万，然后分给闫海川5万，闫海川自信比较了解孙守信，又能分得5万利润，所以就把钱偷偷的借给了孙守信。
其实孙守信早就掉入了高利借贷坑。2010年6月，孙守信因手头资金一时周转不灵，向顺发金融公司借款3万元。信贷业务员冯建军当时直接给孙守信银行卡上打了7万元，随后立即让孙守信从卡里取出44万元归还给他。双方约定，如果一个月内还款就是还5万元，如果逾期就要归还7万元。
一个月后，孙守信手头的资金还未周转开，无力偿还欠款的他便和冯建军商量再拖些时日归还，但是冯建军不仅不同意，还要求其再支付1万元的违约金，总共要归还8万元。可是孙守信实际才借到手26万元，才一个月出头，竟然要还8万元。孙守信没办法搞定，就四处寻求关系，看能否借到钱，可没有一个人借给他，无奈之下，就以高息为诱惑骗取资金自己放高利贷。闫海川就是这样进入了孙守信的视野，在高利息的诱惑下闫海川还真上了当。
孙守信骗取了资本开始放高利贷，本来也赚了一部分钱，可是他利令智昏，想着赚取更多的钱，没及时把冯建军的钱还上。冯建军随即派人将孙守信强行带至公司，不但拳打脚踢、语言威胁，还强行要求他再补一张3万元的欠条。形势所逼，孙守信只得写了这份欠条。
随后，冯建军拿着欠条、带着手下，直接“杀”到孙守信的家中，要求孙家老父母替儿还债。“不然那就签个担保书，否则的话，天天睡在你家、吃在你家，你别想有好日子过！”见这阵仗，孙妈觉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在担保书上按了手印。直到孙守信报警，孙妈才意识到自己原来陷入了一个借贷圈套。孙守信走投无路，就和妻子任小红商量了个计策：假死赖账，对外宣称孙守信开车掉到山沟里摔死了，在家里搭起了灵棚，买了个骨灰盒就放在堂屋的厅堂内，一家老小哭得是天昏地暗。冯建军带人来要账，一家人统一口径说是冯建军逼死了孙守信，要冯建军抵命！任小红拿着菜刀真给冯建军拼命，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冯建军也怕摊上官司，悻悻地带着他的人马撤了。孙守信欠冯建军的高利贷也就不了了之。月黑风高夜，任小红钻进地窖，和孙守信合计，一不做二不休，所幸把借款也都赖了，如果有人来要账，任小红就满口答应还，但利息没有，本款也不知猴年马月能还上。孙守信看着满地窖的现金说：“谁守信谁就是孙子。”任小红听了哈哈大笑：“孙子哎，我们是在刀尖上添血，你在地窖里躲清静，老娘我在上面打打杀杀，你小子以后要是对不起我们娘们，老娘我绝不会轻饶了你！”
“老婆，我对人家不讲信用，但我对老婆最讲信用。不过为了把消息散布的远点，给我发丧要时间长点，就说冤屈没有昭雪，不得下葬，至少也要七天。”
“骨灰盒里，我可是装的柴火灰，夜长梦多，别让人发现了！还是早点埋了吧！”
“那就五天！”二人计议已定，就等要账的登门。
再说闫海川从老王办公室出来，赶紧给孙守信打电话，可电话不在服务区，闫海川连拨几次都是如此，这才感觉到事情不妙。他惴惴地等到晚上再打，还是如此，当天夜里他就跑到孙守信的家里看个究竟，没想到孙守信开车掉到山沟里死了，家里正给他办丧事呢。当闫海川把借条拿给孙守信的老婆任小红看时，任小红则拿出一摞同样的条子说：“闫兄弟，您看，这些都是那个死鬼借的，他借了钱，在外面放高利贷，至于放给谁，他也不给我说，他现在死了，就剩我们娘俩。”闫海川看了看孙守信的儿子，也就是十多岁，叹了口气说：“那他总得有账本吧！”
“账本我也再找，就是一本也没找到。你要信得过我，我重新给你打个欠条，你和这些人一样，把你手里的欠条给我，但我只能承认本金，利息不算，并且什么时候能还上我也不敢承诺，只要我们娘俩死不了，就认这账，有钱就还！”
闫海川接过任小红手里的欠条，数目多少不等，最多的高达六十万。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闫海川不信，没得办法，就按任小红说的办了。可眼前学校的20万自然是血本无归。
闫海川没了辙，哭丧着个脸去找他姐夫郑局长，私挪公款20万，这事说小就小，说大就大，还不上肯定是要吃官司；还上了也得开除公职。郑局把闫海川狠批了一顿，说：“你的胆也太大了，想钱是不是想疯了，一周就赚5万，抢钱啊还是天上掉馅饼啊，真是利令智昏……”
“姐夫，你得救救我，我进去了，她娘俩怎么过？咱爹妈谁照顾？我不是东西，可你看在爹妈的份上，帮帮我吧！”
“我真是前世欠你的，你到家去问问你姐，看能否先让她从银行取出20万顶上。但丑话咱先说在前头，你两个外甥郑衡、郑冲马上就要结婚了，郑直、郑壮上学都得花钱。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得想办法还我。至于你这个总务主任兼会计，我看就别干了，我和老王合计合计，能保住你的公职就算是烧高香了！”
闫海川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谢过了他姐夫，然后就找他姐要钱去了。自然又被他姐数落了一顿。闫海川也不敢多说什么，他想保住饭碗才是正经，姐夫说是让他还，他真没有怎么办，总不至于让他卖了房子睡马路去吧！再说姐夫干了两届局长了，这二十万在他手里还叫个钱。大不了，自己一天三次地去给姐夫请个安，两个外甥结婚多随些礼。
第二天，郑局想让老王到局里来一趟，可一想似乎也不大妥当。但又怕暴漏身份，于是租了辆车，戴着墨镜到了志华中学。刚进老王的办公室，把老王吓一跳。老王看清是郑局这才舒了口气，老王对郑局也很自责：“都怪我平时没多提醒他，我对不住您！你看……”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人啊！要想长远，有些底限是绝对不能碰的。”郑局深有感触地说。
“那，对于海川你还有什么要安排的吗？”
“我看啊，你让他干个仓库管理员去吧，干什么也干不好。你说，这个档口调他去哪啊？我又能上哪给他调，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出了这档子事，弄得你我都灰头土脸的，唉……”
“我说，您也消消气，都是我们教师工资低惹得祸。你再看看现在，又有多少老师在安心教课？我准备开个全体教师会，到时也麻烦您来讲讲，打压一下这股歪风邪气！”
“行！你这先做个试点，随后开个全市教工干部专题会，有什么好经验、好方法也拿到会上讲讲。海川这个事就这么着吧，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不然你我都不好看。”说着，郑局站了起来准备走。
“那吃个便饭，再走！老长时间没聚了！”
“饭还是改天再吃吧！今天也没这个心情。”说完，郑局戴上墨镜，坐上出租车走了。
送走郑局，老王想主任、会计、出纳一手兼，缺乏监督，滋生腐败还真方便。于是他把陈晓慧和郑小姝叫到了办公室，给她俩说了自己的想法。后经校委会研究同意，陈晓慧当了总务主任兼现金保管，郑小姝当了主管会计。两人的课也都拿了出来，毕竟学校大了，事务繁忙。至此，老王从乡泉一中带来的人员都让他安排在了主要的位置，多年来的哥们姊妹情也算是该报答都报答了。从此老王的权力也就更加得集中，政令也就更加得畅通无阻了。
闫海川把钱还了，本想能保住他的总务主任的职务，王天赋说什么也没答应，什么坏事做完，都能像是没做的一样，不做任何的处罚，那这个社会还有什么公平和正义。最终闫海川做了学校的仓库管理员，收发日常教学物资。处理完闫海川的事，老王又让徐彬打开了校长信箱，里面又有很多的学生来信：
志华中学的老师不负责只重视重点班，弱视普通班（常以\"学不学一个样”的消极思想对待学生），对平行班授课很保守，对重点班就不一样。像我一样热爱学习的学生，真是深受其害，我们得不到那些重点班所学的知识。志华的老师们，你们反省反省吧！
志华好啊……老师对学生很好……而且按时放假……哪像那……一中……烂的很……老师让万人恨……
听我一个在那工作的朋友说。那里好多同学都是有钱的。谈恋爱的好多喔
最近餐厅的饭越来越不能吃了，早餐的馒头都是糗的，粥里还时常会有苍蝇，餐厅的桌椅卫生也很差。
这学期的教辅定的太多太烂，加重了学生的经济负担、心理负担，严重损害了学生的身心健康。
课外活动课名存实亡，阅览室、图书室根本不开放，操场上不准打球，班主任逼着学生上文化课等等……
初中部的多名老师课上不讲，课下回家办辅导班，强迫本班学生补课，并且还有个别男老师对女学生动手动脚……
中职班的女生到酒店陪酒等等。
当然这里面反映的问题，有的的确存在，有的是居心不良的学生添油加醋，故意恶心人的。但是无风不起浪，也不都是空穴来风。
老王越看越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然后出了办公室的门，到教务处要了一份课程表，捋着班级去看上课的情况，他重点查了音体美，学生反映的情况的确存在；他又到餐厅逛了一圈，餐厅的的情况虽没像学生说的如此严重，但卫生的确不怎么样；最后一站他去了中职部，专门查了酒店管理专业的上课情况，得知这个专业的学生正在圣源酒店实习，学生反映的情况是否属实，还真说不清，王天赋就找到王莹，把学生反映的情况给她说了，王莹并没有吃惊，王天赋心里就有了数，责令王莹暂停学生在酒店的实习，马上回校上课。王天赋回到办公室，越想越是后怕，摸起电话让徐彬通知全体教职工到报告厅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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