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场上的篮球赛如火如荼，钟一宁一个人坐了会，余光一直偷瞄那边的情况。
她们把戎礼围起来，左边坐两个，右边坐两个，还有一个在后面。
她第一次生出这种类似大概是吃醋的感觉。
酸酸的。
其实她刚刚不想避开的，但她不是戎礼对象，没有理由留下。
而且她们的眼神像钉子一样审视地钉在她的身上，最主要她说“你们聊会”的时候，戎礼没有任何挽留的言语或举动。
真让人生气。
难道他半分都感觉不到她的小心思吗？
钟一宁捧着下巴思考了会，直到场上有个男生打了一个手势。
比赛暂停，有人上场替换。
打手势的男生下场，拿上手机和两瓶水朝这边小跑过来。
“嗨。”他给她一瓶水。
钟一宁迟来地回过神，接过水点点头：“谢谢。”
他在旁边坐下，高高的个头，肩膀宽阔，正好挡住戎礼那边，眉眼英俊略深邃，球衣里面套着件卡其色针织衫，多了两分暖男的味道。
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
钟一宁问：“你不打了？”
他怔了下，好像原本在想如何展开话题，料想不到开口的是她，脸颊倏地泛起了红：“怕你无聊，我可以帮你解说。”
钟一宁：“我能看懂。”
他似乎有些紧张，拧开瓶盖灌了两口水，伸出手道：“我是顾凯。”
“钟一宁。”
心不在焉握了一下手，察觉对方手上汗意，钟一宁突然转过弯来把手抽回，从场上收回视线。
他是顾凯？
终于和暗恋的女生握上手了，向来胆大的顾凯把害羞和腼腆写脸上，耳根红通通的，说：“我知道你，我和胡彤一个班。”
此刻钟一宁只想逃离这地方，如坐针毯地敷衍两句，说：“我想起来还要彩排，先走了。”
“能加你微信吗？”顾凯问。
她站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戎礼那边，无端的气闷再次冒出，点点头说：“好啊。”
钟一宁加完微信便走了，出门就后悔了。
怎么可以和顾凯加微信？把彤彤放在什么位置？
……烦死了。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戎礼的微信消息。
你说了算：【？】
问问问，问什么问，看不出来我不高兴吗？
小铃铛：【我回宿舍换衣服，你忙你的吧！】
/
戎礼这边。
他多少觉得“感叹号”是她带着怒火敲出来的符号，笑了笑。
说话的小家碧玉直接愣住，毕竟当年补课期间，他连一个笑容都没有给过自己。
绝对的吝啬。
听不见女人说话了，戎礼神色恢复淡淡的样子：“不需要和我道歉，过好你们自己就行了。”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戎礼。”冷艳高贵的女人明显有话想和他单独说。
戎礼扫她一眼，抬脚走了。
女人和其他四人点点头，忙不迭跟了出去。
冬季下午两点之后，日头开始逐渐偏西，两人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走着。
过了一会儿。
女人拢了拢外套：“听说你从来没断过女朋友，但至今没有和谁走到最后。”
戎礼淡淡道：“敲重点说。”
大家都说她美丽自信，可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只要在戎礼面前，她就会变得不是那么底气十足。
“戎礼。”她拦住他去路，心要跳出喉咙：“这么多年我也没谈过，要不我们认真试一次？”
戎礼表情没波动：“你不是我喜欢的款。”
她笑了：“你谈了这么多不同的，至今一个都没有？”
戎礼不可置否：“嗯。”
她想起之前和他一起的女生，两人聊天时头都快要凑一块去：“我第一次看你和女生亲近成那样，但那个女生有什么不一样？”
戎礼没回答，径直走人。
竟是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你说的没错，那个女生就是和你们不一样。
她攥住他大衣料子，把人拽停了，口吻调侃：“你怎么好意思把主意打到学妹身上？”
戎礼偏过脸看她。
一如当年，他的神色冷冷淡淡，看人的时候普遍没什么感情，女人下意识松开手里的衣服。
戎礼说：“少管我的事。”
说完便越过她走了。
她不甘心地闭上眼睛，忍不住大声说话：“你欠我一个承诺，我现在要你给我！”
戎礼停下看了眼腕表时间，嗓音冷下来：“把人情偷换成承诺，是我失忆了，还是你想敲诈我？”
女人笑道：“不管人情还是承诺，你欠我一件事总没错。”
戎礼沉默了一瞬：“想好要什么联系我。尽快。”
/
自打钟一宁回了寝室后，顾凯发的微信消息就没有停过，把以前怎么认识她的，对她的第一印象是什么，统统以文字方式告诉了她。
像个纯情大男生，写了一篇零零散散的小作文。
钟一宁最初还聊上两句，后来看他沉浸在自己的倾诉欲望里，她便没再回复。
这会儿她已经换上了长裙，对着镜子化妆。
胡彤回来帮她搞头发：“我看戎礼在下面，你不说他忙着吗？忙着喝西北风？”
钟一宁涂口红：“忙什么我哪知道，谁管得了他啊。”
胡彤把卷发棒插上电，听这话觉着不对：“你是不是吃醋了，不会才意识到戎礼行情好吧？”
钟一宁：“我没那么无聊。”
胡彤去窗前看下面：“诶，你说他们不是堂兄弟关系吗，戎岩个子怎么长这么寒碜。”
钟一宁抿了两下唇，让口红晕染得自然些：“不是一个妈生的，说废话。”
胡彤惋惜摇头：“可惜了。”
楼下堂兄弟俩说着话，一米七几又偏瘦的戎岩在一八几的戎礼面前，的确显得非常虐。
钟一宁也过来看：“感觉还行，很多女孩子吃他这款的。”
胡彤赞成：“嗯，小奶狗。”
钟一宁听出她语气地含着笑，诧异地问：“不会吧我的彤彤，你不会看上戎……”
“没有没有没有。”胡彤赶紧拉着她去搞头发：“操心你和戎礼的事就行了。”
钟一宁坐下：“真的假的？”
再否认没什么意思，胡彤扭捏了片刻害臊道：“就、就是觉得他这人挺好玩的，比较热心肠，这大冬天把我的心搞热起来了。”
钟一宁乐了：“成，我觉得能成，你不如试试。”
胡彤：“不要。”
钟一宁：“不说有兴趣吗？”
胡彤开玩笑道：“我要和他谈，不得喊你嫂子啊？”
钟一宁一愣，扑哧笑了出来。
/
楼下。
戎岩打了个哈欠，看堂哥接完电话走过来，道：“多长时间了，太阳都快下山了。”
戎礼发了一条消息：“没有耐心怎么行，不想干了？”
戎岩：“我说宁宁姐她们，你怎么扯到工作上。”
戎礼不以为然：“一个意思，生活处处可见人性。”
戎岩：“……”
操场那边的音乐响起来，宿舍楼里陆续出来十好几个女生，并且都会和戎礼打招呼。
戎岩好奇问：“哥，你说你这么吃香，宁宁姐和你相处起来会不会倍感压力？”
戎礼：“不会。”
戎岩：“那什么时候带回家给大家看看啊？”
戎礼扫他一眼：“爷爷问了？”
“问了。”戎岩点头。
“你说了？”戎礼皱眉，看上去不怎么高兴。
戎岩直咽唾沫，把“我从不说谎话”改成：“没有，你对象换那么勤，我怎么可能和爷爷说。”
戎礼缓和：“不要多嘴。”
戎岩表示知道，非常明智地选择不再说话。他堂哥一旦露出这种“我不好惹”的冷淡表情时，就是必须要终止话题时。
过了会儿，她们下来了。
钟一宁裹件黑色长及小腿的羽绒服，米白色浅脸小皮鞋，露出下面一截白皙的小腿。
戎礼眯眼，拧了下眉。
“宁宁姐你这样……”戎岩实实在在惊艳了一把。
钟一宁微顿：“不好看？”
胡彤朝戎岩翻白眼：“还是年纪小，看到美女话都不会说了，能不能学学你哥？”
钟一宁一直注意戎礼，却感觉他没什么表情变化，仿佛她这样和平常时候并无二致。
谈了这么多任，每一任都很漂亮，他对“美女”这种生物可能早就不稀罕了。
“走。”戎礼挑了个方向走。
走了两步觉着方向不对，男人迅速掉头，眉峰那里隐隐拢起来，似乎是因为失误导致了不愉快。
戎岩见此扑哧一笑，挡着嘴悄悄和她们说：“我感觉，堂哥也被宁宁姐惊艳了。”
钟一宁听戎岩这话嘴角快要合不拢，撇下胡彤和戎岩，快步追上他。
夕阳的余晖洒下来，两人并肩走着，世界仿佛只有他们。
钟一宁打破沉默问：“你前女友她们的问题解决好啦？”
戎礼不想谈论其他人，敷衍地“嗯”了一声，问：“冷吗？”
冷气会从衣摆下面钻进去，两条腿的确是冷的，但被他这么一问，好像就变得暖和了一些。
钟一宁摇头：“还好。”
路过的不少男生会主动和她打招呼说话，问她是不是晚上有节目，还说晚上一定会去捧场，就算人走过去了，也会一步三回头，有的直接夸赞，有的和同伴嬉闹打趣。男生们说的无非是女人容貌和身材之类的，性感啊，清纯系的玉女，关键她性格讨喜，偶尔萌萌的，是个男人都喜欢这种。
短短一路，戎礼差不多把她在学校的行情彻底摸清楚了，面色已是微微沉了下来。
不过钟一宁每次看他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神色变化。
“我们没彩排过，说实话我还挺担心效果的。”
戎礼笑了下，很淡：“弹你的不要管我，我配合你。”
钟一宁恍然大悟：“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你长笛一定吹的好，以前怎么没表演过。”
两人不约而同停下来，望着远处的舞台。
戎礼回忆道：“大一的迎新会表演过一次，我毕业第二年，听说校方把母带弄丢了。”
钟一宁惊讶地“啊”一声。
戎礼微微偏头看着她，淡而温和的笑容漾在唇角边，忽然说：“小铃铛，我大你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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