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跨年节目普遍要彩排，不过和戎礼的钢琴协奏没办法，她只能自己去操场那边熟悉舞台场地。
途经梯式台阶附近，钟一宁听见有人提及戎礼的名字。
那边有四、五个年轻女人，漂亮知性、小家碧玉、万种风情、清纯优雅，还有冷艳高贵的。
各有各的特色，谁也不输谁。
单看她们的装扮，似乎并不是本校上下期的学生。
钟一宁压了压鼻梁上口罩线，去台阶上坐着，假意举手机给舞台那边拍照，顺便听她们聊什么。
漂亮知性：“抛开其他的不讲，你们当初都是为什么和他谈？”
万种风情：“帅呗。”
冷艳高贵扫了一眼万种风情，神色倨傲地笑道：“咱们分手都是一个性质，装什么清白。”
万种风情：“我不像某些女人嘴巴恶毒，分手了还要诅咒他一辈子不婚不育。”
冷艳高贵的冷笑：“最初骂他废物的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了。”万种风情表示非常无辜。
“这道题我会答，真不是她，你说是吧学姐？”漂亮知性的问清纯优雅的，“他第一任女朋友是你，你和他的协议是什么？”
她们都是戎礼的前女朋友？
钟一宁忍不住看过去。
清纯优雅的微垂眼睛：“我追他的时候，爸爸查出癌症需要救治，他给我医疗费。你们呢？”
“我和他谈了两个月，他全在帮我补习，后来我顺利考研了。”小家碧玉的美女说。
“我最惨了，阑尾手术他都没去医院看我。”万种风情顿了顿，笑着把话音一转：“不过毕业后，他投资过我参与的四番电视剧，不然我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发展。”
钟一宁仔细辨认，觉得这位像周旋古偶里的小明星。
但她想不起名字。
“他允诺我一个条件，至今也没给我。”冷艳高贵的美女道。
漂亮知性说：“也是，你什么都不缺，拿他的条件最明智。”
小家碧玉的不解道：“我一直很好奇，他为什么和我们假装谈恋爱，最后分手还要我们羞辱他。弄得现在彼此连朋友都做不成。”
钟一宁眨眼睛，直觉自己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于是把屁股往那边挪挪，竖起耳朵。
“他拉黑你手机号了？”万种风情问。
“这倒没有。”小家碧玉的摇摇头说，“是我不好意思联系他，我那会骂得很难听。”
“谁不是呢。”冷艳高贵的美女眼角湿润：“我二十六年的所有恶毒诅咒都用在他身上了。”
“哭什么呀。”
“我总觉得他不婚不育和我的诅咒有关，我嘴巴很灵的，当初就不该把话说那么绝。”
她们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其实仔细想想，她们当时说的话都挺绝的。这些年她们有打听戎礼的消息，知他未婚，谈一个分一个，网络对他的评价并不友好，大部分的差评还是出自她们的口。
故而她们现在都挺自责。
“今天我们聚在这，不就是给他道歉吗。”万种风情黯然道。
漂亮知性：“先找地方吃饭吧，饿死我了，后天跨年再来，我们给他一个惊喜。”
等她们走了。
钟一宁继续坐了会想事情。
再然后接了赵敏敏的一通电话，起身往宿舍回。
晚上躺床上敷面膜，她手动搜某位周易博主关注，添加微信。
今年年初那时，这位博主说过她偶像年末犯小人和水逆，优秀的作品播出，却不能得到好的效果，切忌要远离绯闻。结果前一阵子偶像因其他人的绯闻陷进舆论的漩涡之中，可谓倒霉透顶。
如此说来，这种事情在某方面是有科学根据的，不是无中生有。
钟一宁加了对方好友，给对方发送五官照，生辰和名字，对方提出需要先收取一笔费用。
钱不多，她直接转了。
半夜醒来，对方发来结果，诸多术词让人看不懂。
对方白话文给了概括：【桃花运旺盛，未来三年事业或学业向上，近期遭遇过劫难或病痛。明年感情多舛，可适当包容另一半。】
人真的很奇怪。
不想相信的时候，说什么都不信。而一旦触及某个点，就觉得什么都符合自身现状。
她把偷拍来的戎礼照片和名字生辰发过去，转了第二笔钱。
次日中午，看李栗子彩排的时候，收到周易博主微信。
对方给了一张图，图上标了红色标记，橙色的也有不少。
好几个“凶”字特别显眼。
对方简单概括：【这人命不好，如果谈对象，还是趁早分了。】
小铃铛：【天煞孤星？】
对方含糊其辞：【不确定。】
一个下午，钟一宁说服自己不能轻易相信这种博主。
再进微信准备删除对方，对方十分钟前发来消息：【我找一个靠谱大师问了，这人凶字当头，命数不定，不过近两年会有变化。】
小铃铛：【你不是大师？】
黄昏时分回到宿舍。
对方道：【抬举了，我只是业余看面相的。】
钟一宁没再回复，吐槽对方神棍，临睡之际删除了对方好友。
/
跨年这天是礼拜六。
钟一宁睡了懒觉起来，其他人已经不见了。
今天大晴天，温度不错，没刮什么邪风。她老远看了一眼操场，全是人，还有音乐传过来。
也不知前天那些学姐来没来。
浑浑噩噩过了两小时，临近中午时，她接到戎礼电话。
他来了。
带着戎岩。
戎岩在他后头像小跟班似的，拎着一个大概一米长左右的箱包，笑嘻嘻地说：“宁宁姐。”
因上天发烧那事，钟一宁面对戎礼还是不自在，不知说什么，只能和戎岩打招呼：“你也表演？”
戎岩忙道：“饶了我吧，我来凑热闹的，没见过大学长什么样。”
钟一宁顺杆子上：“那我带你们转转？”
她好像看到戎礼皱了下眉，眨眼平复，快得以为是错觉。
戎礼微微偏了下头。
戎岩顿时领悟：“我和胡彤姐姐约好了食堂见，不打扰你们了。”
分明没有什么交流，但这两人像是约好了，只是戎礼一个小举动，戎岩便快速溜走。
钟一宁略微局促：“要不要去篮球馆坐会儿？”
私心还是不想让他和那些学姐见面，总感觉会给他造成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长荫下，戎礼点头。
今天他的话比较少。
两人走出安大林荫长道了，都没聊上两句自在话。
钟一宁绞尽脑汁挑话讲：“你长笛带了吗？”
戎礼：“戎岩的箱子里。”
礼尚往来，他也问，“钢琴是学校提供的？”
“和后面音乐学校借的，去年也是，听说副校长和音乐学院某位老师交情不错。”钟一宁说。
“他们是兄妹。”戎礼道。
钟一宁惊讶：“真的假的？”
戎礼微笑：“你可以当假的听，不过事实是真的。”
钟一宁回忆大家对这件事的八卦过程，若有所思地拢了把肩头披散的头发，却是一顿。
头发缠住纽扣了。
“我帮你。”戎礼说。
这件派克服帽子上本该有毛领，早上断了个挂扣，她出门时索性把毛领卸下来了。
两人停下来搞头发。
周围没什么人，他刚碰到头发的时候，钟一宁清晰听见耳边“啪”地一声响。
她忍俊不禁：“静电了？”
戎礼无奈“嗯”了声，继续帮她弄头发：“还挺疼。”
钟一宁跟着笑。
这个小插曲，让两人之间的气氛轻松不少，说说笑笑进了篮球馆。
假日，馆里开了中央空调，前来观看的人没那么多，有注意到他们的同学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两人在偏僻的观众席坐下来。
钟一宁挑了个大的问：“你说的天煞孤星命，解它的话要散去女人运，我是不是该远离你？”
戎礼神情顿了顿：“你信？”
钟一宁摇头：“不太信。”
戎礼：“嗯，那就不要信。”
馆里的光线是明亮的，但他眼里似乎暗了下来，睫毛半瞌，藏住不知名的情绪。隐隐给人一种他早已入了这歧途，如今是不想让其他人和他同样误入的感觉。
钟一宁看他片刻：“我看过、嗯，你打篮球一个模糊的身影。”
戎礼漫不经心观看场上情况，闻言看了她一眼：“照片？”
“不，一个动图，原来的素材好像是视频。”钟一宁点进手机：“扒论坛扒出来的。”
她在相册里找到gif。
gif画质很糊，不过36号球衣的确是他那时候穿过的没错。
钟一宁道：“楼主说有视频，私信可以分享，结果我等了两天，楼主都没理我。过几天我再上去看，楼主连号都注销了。”
戎礼莞尔：“你们校论坛不给放大尺度的东西，应该是这号犯过几次规，被管理员处罚注销了。”
gif里的戎礼投了一个球，也不知进没进，他弯腰扯球衣擦汗，即便模糊也能看出侧腰线流畅凌厉。
他球衣脱了一半，快要露出上面两点的时候没了。
这也算尺度大？
钟一宁把手机揣进兜里：“你那球进了吗？”
戎礼：“不记得。”
钟一宁：“有机会比比。”
戎礼意外挑眉：“你会？”
钟一宁露出“你小看人”的表情，挺直腰板，抻直两条长腿，抬起手臂道：“我长胳膊长腿的，高中那时候差点进校队好嘛。”
戎礼眼中笑意扩大。
球馆门口有几个女人正往这边靠近，钟一宁发现她们的时候，脸色是当场就变了。
戎礼回头看见她们，皱了皱眉，记忆里尚存一些印象。
漂亮知性：“天啊，戎礼？”
清纯优雅：“我以为看错了，这么巧，你也来这边。”
小家碧玉：“戎礼，你还记得我们吗？”
万种风情的看向钟一宁：“你旁边这位是……”
唯有高贵冷艳的不发一言，眼睛始终停在戎礼身上，里面的情绪是稍微复杂的，有些放不下的，分不清是爱慕还是愧疚。
钟一宁滚了滚喉，心口发闷，不由把说她“感情多舛”的周易博主暗骂了好几遍。
神棍，骗子……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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