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失传的王门铁手
王望山的情绪突如其来得崩溃，与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一样，都让沈念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面对这太过迅猛激烈的情绪波动，沈念也不好开口。
“不管怎样……无论如何，咱先站起来再说。”
沈念在雨中沉默片刻，伸出右手缓缓扶起王望山。
王望山衣衫尽湿，脸上满是泪痕，扶着沈念的臂膀依旧是哽咽难言。
“仙爷，我只想好好活着呀，这难道也是奢望吗？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啊？”
大雨倾盆如注，背后的天空电闪雷鸣。
沈念身上也已经湿透，甚至沈珂衣裳也沾湿了。
“百越战场么……”沈念呢喃着，嘴里不停重复着这个地理名词。
“快走，跑起来，雨下大了。”王望山的婆娘在巷口催促着，一个转身拐了进去。
沈念和王望山也抓紧跟上脚步，好一会儿才到了王望山家所谓的前宅。
前宅是一处翻新的老房子，屋顶的瓦片虽然完整无露，但依然能看得出来老房子里岁月雕琢的痕迹。坑坑洼洼的墙壁，光滑圆润的阶石以及堆放在墙角的生锈铁毡。
沈念跟着走进家中，在堂门前坐下，奋力抖动衣角，甩掉了身上雨水。
珂珂此时却打了个喷嚏，浑身都颤抖了一下。
沈念看着珂珂因受寒而瑟瑟发抖的样子，心中不免自责。
“秦三娘，快去那条褥子出来，给小姑娘披上。”
王望山见状赶紧给他婆娘使个眼色。
“好。”
秦三娘利落答应，立即去到屋子里翻找。不一会儿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多了一块小棉褥。
“小姑娘身子弱，容易受寒。”秦三娘小心翼翼把小棉褥裹在沈珂身上。
珂珂此时浑身发抖，唇色也有些惨白。
“我渡一些真气给她驱寒。”
沈念急得一身冷汗，急着要把真元灵气渡给妹妹驱寒。
“仙爷且慢，修真者经过炼体境，身强体魄胜过凡人，但是这小家伙就不一样了。只能以凡人方法药补，强行渡真气，这个小家伙承受不住，怕是要筋脉俱断啊。”王望山咬牙诚恳说道。
见到王大锤抬手拦住自己，沈念也缓缓放下右手，熄灭了体内瞬间启动的小周天。
“你也是修士？居然知道炼体境？”沈念诧异问道。
王望山点了点头，旋即摇头。
“不是，说来话长啊！”
王望山脖子上有些淤青，那是下午后宅房屋坍塌导致的压伤。沈念心思缜密，全然看在眼里。
炼体境是沈念的弱项，因为功法主攻御气境的缘故，炼体境只是堪堪够用。但即便是弱项，沈念的身体也是非常强健，身体受伤的恢复速度也会更快，寻常小伤小害，几乎两个时辰内就能恢复如初。
这是炼体境带来的好处，使得身体的代谢效率提高百倍。
而很明显，王望山并没有炼体境的修为，脖子上的淤青就是明证。
王望山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沈念的观点。
“仙爷。实不相瞒，我家祖传的王门铁手正是一门炼体境的功法。如今家道衰落，虽然王门铁手失传，但口口相传还是对于修炼体系稍有了解。”王望山面色复杂说道。
他拿起粗布毛巾擦脸，经意间拭去脸上那一抹泪痕。
“你都对修炼体系有多少了解，说来听听，或许我能给你指点迷津。”沈念这话说得有些大言不惭了，自己的修为都不完善。但是，沈念知道这丝毫不妨碍自己指点王望山。
初修三昧分别是炼体境、御气境和通脉境，这是修行的起点。
其中，炼体境更是起点中的起点。
沈念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毕竟，王望山是一个连炼体境都迈不出去的凡人啊。
“说来惭愧，家传王门铁手讲究一个心凝止水，无往不利。似乎与心境有关，但是仙家知道，我连炼体境都迈不出去，何谈什么更高的境界呢。”王望山抚掌长叹。
“心境，莫非说的是玲珑境。”沈念略作思索坦然以对。
“玲珑境是何物？”王望山不解。
“玲珑境是更高的一个境界，其高深程度尤在初修三昧之后，也就突破炼体境、御气境和通脉境之后的下一个境界。这就是玲珑境，连我也未曾达到。”沈念站起身来，遥望天外。
无数雨点，在地面上迸溅成无数细小水珠。粉身碎骨，却仍前赴后继洒落在人间。
此情此景，沈念心有所感，继而联想到世间凡人万千，世间大化无穷，这一瞬间沈念大脑像是过电一样，他仿佛摸到了突破玲珑境的门路，但没能继续深入感想。
天高意难问，境界心得终究是不可言说。沈念的灵感在一瞬息萌发，又在下一瞬息转瞬消逝。
沈念进入了短暂的冥想，而自己却浑然不知觉。
“仙爷？仙爷？”
沈念望着雨水出神，耳朵没能听清王望山的呼唤。
“仙爷？仙爷？”
“仙爷……”
见到沈念半天没有反应，王望山终于闭口，也随着沈念的目光望向天空。
青灰色的天空逐渐暗淡，大雨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雨水冲刷着屋檐，细长的水珠成串滴落，砸在地面的石板小洞上。
“别看啦，晚上要吃饭啦。”秦三娘扯着嗓子呼喊。
王大锤首先才从堂前起身，沈念随后脱离冥想，也摇晃着身体站起身来。沈念勉力打起精神，头脑还是有些昏沉。
“这是南边市集，李四郎家的鲫鱼，你去给做了吧。”沈念昏昏沉沉俯下身，提起装着鲫鱼的竹篮递给秦三娘。
“好啊，看着就知道这鲫鱼不错，新鲜！”秦三娘喜悦接过竹篮。
“正好家里还有些白萝卜，可以做一道白萝卜鲫鱼汤。来给小姑娘驱寒，仙爷觉得怎样？”“好，就依你做白萝卜鲫鱼汤。”沈念点了点头，揉着太阳穴。看着天色不知何时已经黑了下来，沈念回想刚才的冥想。只觉得奥妙无穷。
似乎触摸到玲珑境的门槛了，但还是差最后的临门一脚。
“仙爷可有什么忌口？不吃葱蒜？”秦三娘拎着鲫鱼竹篮走向柴房，突然回头大声问道。
“没忌口。”沈念大声答道。
“好嘞。”
秦三娘麻利地生起灶火，洗净鱼肉，热好铁锅，切葱姜爆香，萝卜切丝不提。
堂下，沈念拈起地上的一抹青苔，歪着头说道。
“你为什么认为必死无疑呢？”
沈念在风帆巨舰看了不少书，增长过许多见识。百越这个地方山川地理志上有过介绍，百越地处中南东南结界地带，环境炎热潮湿，多毒虫怪蛇。而且百越土著居民也相对来说没有文明开化，生活条件比较原始，民风也比较淳朴。
“九凤国的国力如今蒸蒸日上，比百越诸国不知高了几个档次。无论人口疆域物产都是全方面的碾压，更有夜翎军这等天下顶级的精锐军队，堪称强悍无匹。”
“为什么你认为一定会输呢？”
沈念望着手足无措的王望山，很是期待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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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晚无了，晚上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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