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云梦泽
“它是怎么飞起来的？”沈念无比好奇。
“铁翼飞行的技术，是失传已久的百工之术，利用精巧的机关驱动铁翼，最早发源于三千年前的墨门。”书贩商人躺在太阳下平静说道。
“墨门是一个门派？”沈念紧紧盯着天空中飞行的铁翼骑兵。
“墨门是很古老的传说了，关于它是什么，一直以来都众说纷纭。”书贩老板认真说道。
“有人认为墨门是个炼器宗门，铸造神兵利器闻名天下；有人认为墨门是个幕后组织，主导当时天下诸国的风云变化；有人说墨门是个冶炼工场，因为现在出土的许多平民墓葬中的日用品，其中很多都出自墨门。甚至还有人认为墨门是一个学派、是一个国家……”
“总之，什么说法都有。”沈念总结道。
“对。”书贩商人微微颔首。
沈念沉默片刻，目送空中的铁翼骑兵飞速掠过，耳畔是如同鹰扬般的啸声。
“仙爷，你认为墨门是什么？”书贩商人心思微动，突然低声问道。
“我啊，我认为墨门应该是一种思想吧，锄强扶弱，惩恶扬善，兼爱世人。”沈念昂然以对。
云梦泽航道上的船只越来越多，天空上盘旋的也铁翼骑兵越来越多，他们主要是协防云梦泽治安的，给经过云梦泽的船只做警戒，也监视船只防止有人贸然闯入云梦泽深处。
云梦泽深处据说有许多上古传说中的异兽，异兽形态各异，凶猛无比，啖人骨肉。为了防止惊醒这些异兽，也为了保护来自全天下诸国的船只安全通过云梦泽，所以九凤国只允许人们在云梦泽外围活动。
并就派出了铁翼骑兵保持巡视，防止有人闯入云梦泽内部腹心地带，惊动异兽，引发灾厄骚动。
由于铁翼骑兵的特殊性，九凤国专门设置了一整套应急方案。铁翼骑兵十人一队，百人为一伍，平日里分开巡逻，负责自己的一小块区域。而一旦出现紧急情况，就会在百夫长的带领下集结，在天空中摆成大阵，及时镇压云梦泽深处骚动的异兽。
云梦泽是一片面积非常辽阔的地上湖泊，它的水系纷繁复杂。作为无尽江下游流域，最大的湖泊，称之为“内海”也不为过。无数的地上河、地下河在此汇聚，外围的环境有丰富多样，有着各种湿地、沼泽、滩涂……
依托着云梦泽极为丰富的物产，九凤国农人在此处插秧种稻米、摘莲蓬挖莲藕、捞菱角种荸荠……
沈念乘坐着风帆巨舰，天空中铁翼骑兵飞掠而过，风帆巨舰缓缓行驶在云梦泽外围的航道上。
这一日，是进入云梦泽的第三天，也是沈念登上船的第五十七天。
沈念在船上像往常一样，打坐巩固修为，小周天的运转愈发顺畅。在完成一天的打坐调息后，沈念走出船舱，悠闲地倚着栏杆看风景。
这里除了土生土长的云梦泽人在此处捕鱼采莲，还有来自五湖四海前来收购水产货物的商船也随处可见。到处都停满了船只，湖面上嘈杂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航道两侧是很大一片莲池，采莲的姑娘笑颜如花，她们穿着素纱衣，有说有笑嬉耍着，划着小船穿梭在红荷碧叶丛中。小船上堆满了新鲜的莲蓬。
沈念倚着栏杆挥了挥手，朝向采莲姑娘们大声喊着。
“莲蓬好新鲜啊，卖给我两斤可好？”
风帆巨舰是大型船只，船台高出水面三十多米。沈念居高临下挥手大喊，引来周围人的侧目，云梦泽湖面上热闹非凡。
采莲姑娘们纷纷捂嘴嗤笑。
一位青纱女子抬起头来，随口说道。“不卖，不卖！倘若你能你下船，陪我们玩耍，我就送你一船莲蓬。”
“哈哈哈哈！”众姑娘一齐大笑。
“青衣说得对！”
“不卖，不卖！官人下来玩呀。”
沈念站在高处舒然一笑，默然不语。
采莲姑娘们嬉笑着离开，她们三五成群划船归家。想到今天采摘的莲蓬，明日就可以到市集上卖成铜钱，采莲姑娘们就更开心了。
沈念独倚阑干，遥望远处红霞。
此时天色江晚，远处落霞蔚为壮观，半紫半红的天空层次分明，红霞犹如火烧，紫霞如梦似幻。
红霞紫霞交织在一起，分外瑰丽。金色的夕阳给晚霞镶嵌了一层璀璨的金边。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沈念见此美景，信口吟了半句诗，却听到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赞叹。
“诗写的不错。”
沈念低头循声望去，正是刚才那位青纱女子。
不知何时，这位青纱女子已经划船来到了近处。她轻挽袖口，手腕上戴着杏核红绳。
“刚才是开玩笑的，还请你莫要介怀。”青纱女子杏眼微垂，脸上略带愧疚地说道。“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那我一定帮你。”沈念趴在栏杆上从容以对。
“你这艘船是去哪里的，能经过是太清城吗？”青纱女子试探问道。
“我要去到地方很远，但会经过太清城，大概能停留一两天。”沈念稍加思索，诚恳以对。
这些日子，他翻看地理志，对于无尽江下游的山川地理烂熟于心，从云梦泽向东走五百里，就是太清山。太清城就在太清山脚下，算得上是一座中型规模的港口城镇，
夕阳的余晖照在二人的身上，影子都被拉得很长。
“太清城港口东边有个市集，我弟弟就在那里贩鱼，如果你经过那里，可以去找我弟弟吗？我想请你给他带几句话。”青纱女子咬牙说道。
“没问题。”沈念信誓旦旦答应。
“让我想想都要跟他说些什么。”青纱女子扶额思索。“真奇怪，我明明记得很清楚来着。”
“不急，你慢慢想。”沈念从容趴在栏杆上，欣赏着落霞余晖。
过了半晌，太阳即将落下山了，天色渐黑，这位在云梦泽中采莲的青纱女子这才恍然想起什么来。
“我想起来了，是夜翎军。”
“请你告诉我弟弟，军中来信了，让他赶紧准备，下个月就可以去江陵城参军了。由大宗师统一开脉灌顶，成为夜翎军。”青纱女子拱手而言，眉宇间尽是与有荣焉的骄傲。
“居然是夜翎军！”沈念终于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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