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婉拒招揽
祁路生见张志远有如此大才，顿时起了招揽之意，他盯着张致远躬身一拜。
“张兄弟，你有这一身本事，在这乱世之中何必屈身在这一个小山村卖酒。只要你愿意，我可修书一封，举荐你同我一同到司马家共事。”
祁路生的话让客栈里的人都羡慕不已，河内郡司马家可是大士族，只要进入司马家做事，以后的前程必定远大，可比这卖酒强了千百倍。
有善于攀附的人赶忙亲近张致远，恨不得与张致远拉上一些关系，要是他们有闺女待嫁，只怕赔上嫁妆也愿意将女儿嫁给他。
人群里，最郁闷也最紧张的要数柳管事，这厮本想等张致远离开客栈后对他下手，没料到卖酒的小杂役竟然能得到大人物的赏识。
只要张致远答应归附司马家，届时柳管事主动巴结修复关系都怕来不及，哪里还敢对他动手？
在柳管事忐忑之间，就听到张致远一脸肃然说道：“感谢祁先生的好意，司马家是大家族，门内都是一些胸怀天下的英雄豪杰和经纶之才，我一个小小卖酒的，绝不敢在众英豪面前班门弄斧，先生这次是找错人了。”
有没有搞错？他竟然拒绝了。
“这傻子，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抓住，要是我有这种机会，咂咂”
“哼，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他以为司马家也是与陈家村一样吧？”
“原以为是一块璞玉，却是一个没有远见之人。”
“真是乡巴佬只要进了司马家，做个杂役也比卖陈村酒强百倍。”
“还好我还没提出将侄女嫁给他”
看见旁边众人的目光，张致远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忍不住心中冷笑。
这些人的嘴脸，刚才还一副阿谀逢迎的样子，这类人在每个时代都会有，并非是他那个时代的特产。
祁路生满脸失望，他真心赏识张致远的才华，但见他态度坚决，也就没再继续坚持邀请。
刚才他萌发惜才的念头，是发现张致远算术厉害，一方面荐其去河内他方便求教，同时也想给张致远提供更大的发挥平台。
可张致远如何不明白，用屁股考虑问题也能猜到，他受邀请后并不一定会被司马家重用，即使看在祁路生的面子上，司马家也只会将他收为低品级的门客而已。
低品级的门客，那不就是任人吆喝的杂役吗？
与其进入司马家做个失去自由的小杂役！还不如继续在陈家村自由自在卖酒来得潇洒！
张致远婉拒祁路生的邀请，让众人大跌眼镜。柳管事见到后阴笑几声，他主动给何掌柜交了定金，带着随从冒着风雪离开了客栈。
张致远不露声色的察觉到柳管事转身那一刻看向自己时阴毒的眼神，他佯作不知此人的企图，笑嘻嘻找到何贵要求结账。
何掌柜也感激张致远刚才的帮助，很爽快地用银票结了酒钱。
同时低声提醒道：“张兄弟，我看柳管事出门时看你的眼神不善，就怕他们再做回以前的老本行。
你可得千万当心，要不你在这里住一晚，明日我再派人护送你回去陈家村？”
“谢谢何掌柜提醒，陈老头有交待，必须当日赶回去，但看天色暴风雪还不会停，这次就不用麻烦你伙计相送了，来回一趟免得他们落下了风寒，我一个人赶路就行。”
张致远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道：“至于真遇上那些剪径贼人，你大可放心，我能对付得了。”
“那怎么行？按照陈掌柜定下的规矩，我不派人和你一起也不合适的。”何贵摇摇头道。
“何掌柜，陈老头要求派人护送我回去的想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连司马家的邀请都拒绝了，难道还会卷跑了他的钱财不成？”张致远假装不悦道。
何贵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他招了招手，叫伙计拿来装满了酒的酒壶递给张致远，仍不忘叮嘱道：“当心那些无耻小人。”
张致远感激地笑了笑，走到刚结识的祁路生面前，说了一些现在东家对他太好不能投靠司马家云云，然后就是相互约定再见面时好好喝上几杯的客气话。
懂礼数、有才华、不卑不亢、谈吐不凡，条理清晰，张弛有度，张致远这一举动又博得了祁路生更多的好感，在他赞赏的目光中，张致远踏出了客栈的大门。
张致远出了客栈，为防备柳管事等人在前面路上伏击，遂丢了那辆独轮小车，特意改变了往北回陈家村的路线，朝南绕圈而行。
他虽然不惧这几个陈家堡的小土匪，但小心无大错，要是这些人在某个地势险要处给他来个措手不及，小命就嗝屁了，那不得冤屈死。
天空还飘飞着白雪，慢慢旋转下来，落在山路上，枯草丛中。
张致远生怕在寒风中冻僵，时不时喝上一口何掌柜临别时送的酒，又收紧了用白色旅行包缝制的披风，包裹着自己的身子。
这用旅行包缝制的披风比后世的保暖内衣暖和多了，也更拉风，颜色又与周围雪景浑然一体。
他走在风雪中，身后只看得见一道浅浅的脚印。
走了半个时辰，张致远望了望天色，知道兜个大圈回去路程变得更远，天黑前已回不了陈家村。
他准备到以前住过的洞窟挨一宿，等明天天晴再赶路。
刚拐了个弯，他隐隐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有两人弓着身子，正在一块巨大的崖石下面躲着风雪，冷寒冻得他们抖擞着，一边不断地蹬蹬脚，一边小声说着话。
张致远止步聆听，其中一人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在悦来客栈气势汹汹的王家堡柳管事。
“只有两个人，看样子他们是分兵两路，对我是势在必得呐！哼，这些杂碎！”
张致远碎了一口，谨慎地观察四周，确定此处再没有第三个人，眼神变得冷厉异常。
十数米雪地，转瞬即到。
张致远不想再绕圈，直奔前方两人藏身处。
一直等他距离两人只有数米时，柳管事才发现了他的到来。
两人惊讶的同声说道：“是你。”
“是我，让柳管事久候了。”
张致远将手伸进旅行包里，脚步并未停止，扬头冷冷道：“没想到你们分了两拨人各守南北方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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