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为万世开太平

清晨长白山下燕羽城东门城楼上，曾化名慕容魂斩的禅心剑苏杭，蹲在楼顶上看着朝阳东来，今日乌云密布，朝阳依稀可见，正如苏杭脸上的那缕愁绪，昨夜齐王妃的那一番话，令苏杭想了很久。

        十三年前，苏杭初出茅庐，年仅十五，就以一袭白袍一把长剑，纵横天下。当时齐、楚两国刚刚复国，天下还未统一，那个还未封王就蕃的韩守，在大雨中救下了被敌人重重包围的苏杭。

        后来韩守以一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取得了苏杭的信任，自此十年，苏杭化名为慕容魂斩，为韩守做那肮脏的暗杀之事。

        苏杭虽是满脸愁绪，却眼神温柔的低头看向城门下，不远处的几个顽童，顽童们正密谋着什么大事。

        只见其中个子最高的小孩手里拿着一把木剑，指挥着手下的四个弟兄，苏杭坐的远虽是听不见顽童的话，但看的出来这是要与另一伙大侠比武。

        这五名孩童，虽然只有为首的有一把木剑，却都不甘示弱，紧紧跟在后面。

        另一伙顽童很快也都出来了，也是只有为首之人有剑，几伙人二话不说就扭打在了一起，苏杭见此笑容灿烂道：“无忧无虑的可真是美好呀。”

        苏杭正看着热闹，只见其中一个孩子似乎被打急了，捡起地上的拳头大小的石头就要与对方来一场殊死搏斗，对面的孩童也不甘示弱，纷纷都从地上开始找寻石头。

        “可别在发打出什么好歹来。”苏杭见此有些害怕孩童见了血，虽然与自己无关，但还是摇了摇头，纵身一跃从城楼上飞了下去，刚刚好落在正准备再次开战的两拨孩子之间，微笑着道：“各位大侠可以了，在动手怕不是会出人命的。”

        那高个子的持剑孩童那里听的了这个，张口就骂：“哪来的呆子，敢来打扰我们神虎帮的事情。”

        对面的持剑孩童却看见了苏杭是如何从天而降的，也看见了苏杭腰中的剑，想了一下没有说话。

        那高个子孩童见对面的孩子没有说话，以为是自己的气势吓到了他，乘胜追击般的再次说道：“张狗子，你要么现在给本大侠跪下磕三个响头，不然本大侠一会保证狠狠的揍你一顿。”高个子孩童说完还威风八面的晃了晃手中的木剑，显得格外威武。

        那孩童张狗子哪是怕了他，见他气势凌人，扯着嗓子就喊到：“你王虎算什么东西，也配让爷爷给你磕头，兄弟们给我上。”

        张狗子说完自己身后的小弟兄们便开始蠢蠢欲动，苏杭看着两方孩童，学着大人的腔调说着童言无忌的话，虽然感叹年少真美好，却也不愿让他们打的遍体鳞伤最后回到家里再被自己的父母训斥，便拦在他们之间，从腰中拿出剑，说道：“各位大侠，你们要打，在下不拦着你们，可谁若是不打，那在下就让你见识见识在下手中的这把剑，怎样？”苏杭说罢晃了晃手中的剑。

        张狗子自苏杭跳下来时，就见到了他腰中的剑，心里早就想到：“若是能亲眼看看这把剑，就算让他少吃两顿肉都划算。”

        听到苏杭的话后，瞬间就没了与王虎火拼的想法，一伸手说道：“王虎，本大侠今日还有事，我俩的恩怨改日再算。”

        王虎知道他是想看那人的剑，其实自己也想看，却依旧嘴硬的说道：“不就是一把破剑吗，本大侠不在乎，你若是想看，投入我神虎帮，叫我一声爷爷，本大侠就…”

        王虎话未说完，就只见苏杭将剑拔出几寸，又瞬间收回，所以孩童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真的不想看？”苏杭再次问道。

        苏杭话音刚落，所有孩童丢掉手中的石头围在苏杭身边，道：“大侠，我想看，我不打了，你让我看看。”

        苏杭嘴角上扬，露出温柔的笑容：“不打了，我就让你们看看，不过说好了，只许看，不许摸。”

        这群孩童哪敢拒绝，毕竟是把真的剑，这燕羽城虽然，名为城，可实际也就是个大一些的镇子，城里能看见真剑的地方除了官府那里，也就是城边的绿柳庄里有剑，可那里向来不让他们去，就连远远的站在门外，也会被那长相丑陋的看大门的撵走，这人说让他们看剑，所有人早已心动不已，见有人带头便都围了过去。

        “在这里看，若是让你们爹妈知道了，只怕我有几条命也不够他们杀的，这样吧，去城外的河边，我在让你们看，怎么样。”苏杭怕让人看到误会，想了想说道。

        “混江湖的胆子还这么小。”王虎撇撇嘴，带着挑逊的眼神看向苏杭，苏杭哪里会跟他一般见识，放低身段，弯下腰小声说道：“混江湖的，都明白一个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说是吧。”

        不管听没听懂，所以孩童都使劲的点了点头，生怕苏杭反了悔，阿谀奉承道：“对，大侠说的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苏杭见此点了点头，便领着一众孩童出了城门，走向了河边。

        到了河边之后，苏杭如约的让一众孩童见识了自己的断剑，那王虎见到是把断剑之后，再次投来鄙视的眼神，冷哼一声说道：“一把断剑而已，我当，真的还是位大侠，只是一个技不如人，被人折断了剑的废物。”王虎仗着自己人多，根本不在乎苏杭是否会翻脸，出言不逊也不顾及别人。

        苏杭根本与他一般计较，笑着说道：“虽然剑是断的，可这些年我走南闯北见识到了许多位大侠，你们想不想听他们的故事？”

        这些孩童最大的估摸也就七八岁，哪里出过城镇看过外面的世界，一听到苏杭要为他们讲讲大侠们之间的故事，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苏杭。

        苏杭找了个树墩坐了下去，在万众瞩目下，讲起了这些年的经历，这些年所遇到的一些人，说到口干舌燥之处，一搭眼，便有伶俐的孩童前去河边，用随身携带的水囊给盛了一些水回来，那孩童跑的飞快，生怕错过一些细节。

        苏杭一通乱讲，从清晨将到了中午，直到讲到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这才作罢。

        “好了，各位大侠，在下的故事也讲的差不多了，他日有缘相聚，我再为你们讲接下来的，怎样？”苏杭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四肢。

        孩童们哪里能听够，刚想问问苏杭什么时候能再来，就只见苏杭早已走完，之前约架的事情也都忘在了脑后。

        苏杭告别了孩童们，回到了城里，找了一家面馆，要了一碗没什么油水的阳春面后，坐在角落里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你听说了吗，前两日紫云山上的山贼，把绿柳庄给劫了，据说死伤惨重，绿柳庄的军师都被砍成了重伤。”一个精瘦的汉子靠在椅子上，手里提溜着一个酒瓶，对着面前的男人笑着说道。

        苏杭对中午就喝酒的人，向来没什么好感，苏杭认为，酒能使人解千愁，也能令人生事端。

        对面男人带着一顶绒帽，一双贼眉鼠眼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碗里的肉，夹了一口放在嘴里，细细咀嚼后，一脸满意的咽了下去道：“能没听说吗，这事最近可闹得很大，官府和绿柳庄都下了悬赏了，可这方圆几十里，哪有能为民除害的那种英雄好汉，这次绿柳庄算是只能吃了个哑巴亏喽。”

        “一万两白银，想想我都心动呀。”精瘦男人喝了口酒，咂咂舌道。

        “李老哥，就你？只怕你还没进了紫云山就吓得尿裤子了吧。”贼眉鼠眼的男子，哈哈笑道。

        姓李男人一瞪眼，还嘴道：“你呀，还不如我呢。”

        苏杭听着两人的对话，并没往心里去，虽然有贼人，可他毕竟只是一个路过的，谁料那姓李男人喝多了酒，见苏杭腰中别剑，便问道：“小兄弟，怎么你是见了悬赏之后，来捉拿贼人的？我看你细胳膊细腿的，听老哥一句劝，走吧，那山上的贼人厉害着呢，别到时候你有命拿钱，没命花。”

        苏杭点头谢道：“多谢老哥提醒。”说完正好碗中的面也吃光了，苏杭放下银子后便走出了面馆。

        男人以为苏杭并未听劝，摇摇头说道：“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苏杭出了门之后，刚刚得知附近山上有山贼，本着那句为万世开太平的诺言，苏杭觉得还是前去一看。

        刚打听到紫云山怎么走，出了城便遇到之前的少女。

        “禅心剑，可让我好找，这回我看你哪里跑。”少女的声音在苏杭身后响起，苏杭回头一看只见少女，拔出佩剑向着自己奔来。

        苏杭扭头就跑，也不知跑了多久，见身后没了少女身影，靠在树上喘着粗气。

        “想跑？哪有那么简单。”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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