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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天命难违


  沈清秋忽而听得信号弹想起,起坐披上中衣,随后便穿衣带甲,她先前同宋沂源有过约定,若是他出了事,便会放出信号弹,沈清秋一语不发地收拾东西,翻山越岭也要带宋沂源回来……

  张佑粮忽而闻得什么响动,想起身,却几乎连端起杯子的力气都没有,于是萧恩捧水奉至她嘴边,她俯就在她手中,欹枕喝尽一盏温水,双颧上浮泛的潮红才渐渐退去。轻轻拭去张佑粮面上青丝,她抬起头来,微微撇眉问道:“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萧恩从微怔中回过神来,又觉唐突了些,咽了咽口水,答道:“没什么!”又问道:“还要水吗?”

  张佑粮颔首,却轻轻抓着萧恩持盏的手腕不放,隔了片刻才问道:“你想去睡了吗?”萧恩摇头道:“你不睡,我怎能睡?”张佑粮一听这话微微有些不适,歉疚一笑,道:“是我拖累了你了。”

  萧恩感慨她的反常,却也并未说什么,思虑之际,又闻张佑粮道:“只是已经这么晚了,不妨再拖累你片刻,你去外头看看是出了什么事?”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要求,萧恩不由疑惑,答应道:“我方才并未听到什么动静!”张佑粮笑道:“你去看看,我才能放心些!”她一向待人随意,难得坚辞,萧恩当杯盏,只点头无奈答道:“我去去就来!”

  阿宝仔细看了她片刻,开口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大我四岁,今年已经廿四了。我有心叫你声姊姊,只是想着你又需做出惶恐样子,又要起身辞谢,我又要费口舌和你辩论,还是罢了。

  萧恩方一出帐,便见沈清秋一身重甲正欲出去,萧恩皱了皱眉:“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沈清秋摇了摇头,低低答道:“恭亲王多虑了,并未出什么事!”

  “那你这副样子,是要去何处?”张佑粮却在此时站在了门口,握紧了手中的木粱,质问道。沈清秋看她如此,又不知当答些什么,只得垂头道:“沂源出了事,我要寻他回来!”

  “你知道他在何处?还是说你知道他现如今平安无事?”“或者,你要去送死?”张佑粮酿跄几步上前,神色凝重地质问道。

  沈清秋平静道:“这些我都知道,可宋沂源我不得不带他回来,哪怕是具尸体。”

  她突然这么一说,引张佑粮再度想起那时候为了救萧恩也是如此,心下难免伤感,她清楚她如何也拦不住沈清秋了,沉默片刻,忽然双泪垂落,许久才点了点头。

  张佑粮并不劝慰,只是静待她止住眼泪,才接着说道:“你我的因缘可算深重,只是我素无恩德于你,却多承你照料,为我不平,这份情谊,我霍秋心上却从未忘记过。”

  沈清秋于此刻提及此事,张佑粮不免道她是交代日后之事,但张佑粮一语不发,只沉沉看着沈清秋,沈清秋略略摇头,笑道:“此去凶多吉少,我务必要交代你几句,如若必要,去趟霍府,会解你燃眉之急!”

  又看了看萧恩道:“今日一事俱不外传,若是小耳朵回荆,你将此事告知于他,他自有打算!”

  “我应你!”张佑粮点了点头。随即便目送她远行,方回过神来,又闻萧恩道:“大的战局,小的境况,你要理解!”

  萧恩这话委实煞风景,心下是极不开怀,又记挂着沈清秋此去凶多吉少,回帐后只觉得心内不安。虽也暗笑自己思想过多,徒劳无益,却终究难以静心。

  萧恩随她入帐,见张佑粮是一副将要睡下的模样,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待要出去,又觉得自己此举未免太过莫名其妙,只得上前坐下。张佑粮皱了皱眉,对萧恩的行径不明所以,道:“这是我的帐,你进来做什么?”

  萧恩舔了舔嘴唇,忐忑道:“怕你无人照看,翻身下塌了!”张佑粮将两个枕头挡在榻沿,对他微微一笑,才轻声慢语道:“如此,怎么翻滚也不会掉下,恭亲王安心去罢!”

  正说着便翻滚给萧恩看起来,一个用力过猛,眼看着脸就要往地方栽去,半晌不了动静,忽而觉得腰间一紧,自己悬空起来,原是萧恩手疾眼快,将她接了住,下一秒张佑粮被萧恩放在了榻侧,张佑粮自行惭秽,便抱着枕头蜷缩在角落,头也不肯回。

  难得见她这番温顺,萧恩也不免勾了勾唇,笑道:“你就是真要我出去,也该表里如一罢?这副样子,本王是出去?还是不出去?”张佑粮满面通红,心下愈加忐忑,低低道:“自然……自然是教你出去!”继而又愤愤道:“早知道如此,方才就应再预留两三分话,如今也好用来应付。”

  萧恩摇头低笑道:“罢了!你早些歇息罢!”说着萧恩便躺在了张佑粮榻侧,安然睡去,倒是张佑粮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一是怕明日旁人瞧见说闲话,二是她实在没法面对眼前人安然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佑粮还是睡不着,便侧首看了看萧恩,这人眉眼的间隙她都清楚地记得,眼下的渐深的眼窝让张佑粮明白,他这些时日过得并不好,心下忽而有一丝酸楚,他曾是威名显赫的战神,也曾是王庭佛子,是自己的金玉良缘……

  她不自觉地伸手过去,指腹轻揉,划过他的眉眼,他的鼻梁,却停在了的柔软的唇瓣,若有所思,仅是片刻欢愉也是好的。

  “你在做什么?”萧恩猛然睁眼,张佑粮回过神来却发觉手已被萧恩握得很紧,动弹不得,而后也不打算挣扎,看他半晌,才苦笑道:“萧恩,我腿疼!”

  萧恩叹了口气才起身,小心翼翼给张佑粮处理伤口,也不知是怎么就睡过去了,朦胧中似乎是闻见南平的声音,吓得张佑粮惊得坐起,抬首看了看已是天明,幸好身侧并无萧恩,见南平入内,方一个枕头扔了过去,劈头斥道:“你走路不出声的?”

  南平被这一话问得一头雾水,还未来得及开口,张佑粮又道:“去,把熊将军请来,我有话问!”

  南平在张佑粮的示意下连滚带爬出帐去传唤熊二,二三刻时辰方连滚带爬只身回来,未待张佑粮发作,便忐忑道:“熊将军说是稍待便至!。”张佑粮拜了拜手,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下去罢!”

  熊二入帐,张佑粮思虑半晌,只问了一句话:“宋沂源去时可交代些什么?”是句寻常问话,他敏锐地发觉另有深意,熊二却迟疑良久才低声道:“大人要属下时时提防沈将军!说是陛下的人,旁的并未说什么!”

  张佑粮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如果宋沂源并不清楚沈清秋是霍家之女,那么他的怀疑情有可原,蹙眉凝思,良久再次颔首,沉沉叹息道:“原来如此!”

  熊二缓缓仰首,对张佑粮方才的那句叹息不明所以,张佑粮沉思良久后,忽然询问熊二:“你可知道近日都有什么不寻常?”熊二回想了半日,才摇头回复道:“并未有什么不寻常,只是听说宋大人的姐姐故了!”“再有,便是庞将军为救大人的长姐受了伤!”

  张佑粮的嘴角抖了抖,垂首无言以对,继而又问熊二道:“庞将军伤的很重?”熊二被她这几句话问得一头雾水,却还是答道:“伤得很重,但伤口刀刀避命!”

  “也罢!”张佑粮撇了撇眉,正欲将其退下,又想起昨日也不见狍子,便问道:“狍子去了何处,怎的不见他人?”“难不成回家陪夫人去了?”

  熊二摇了摇头,将宋沂源的话原封不动地告知张佑粮,张佑粮笑了笑,怪不得不见他人,不过这“劫富济贫”的法子,倒不像是宋沂源的作风,反倒是想沈清秋的作为。

  张佑粮点了点头,能用此解粮草燃眉之急,若有所思道:“按你这么说,狍子他这几日也该有所成,是时候回荆了!”

  熊二点了点头,心下有意思雀跃:“不错,没准还能撑到朝廷送粮!”张佑粮神情语气平静如话家常:“不错!不过前些日战败,宋大人落入敌营,你可曾如实上报?”

  “大人吩咐过如实上报即可!”熊二听张佑粮这么一问,竟一时也不敢确信当日宋沂源所言,反复思想才确认无疑,片刻又问道:“可是不妥?”张佑粮摇了摇头,轻笑道:“并非不妥!他向来顾虑多些,我也是随口一问罢了!”“近日弟兄们可有旁的异常?”

  熊二撇了撇眉,一语不发,张佑粮思想着便是出了什么问题,镇定道:“熊将军有话,不妨直言!”熊二这才点头道:“属下就如实说了,弟兄们得知朝廷不肯派兵,也不肯派粮,近日情绪并不高涨,又一日三餐多以粥为食,自然有颇多怨言!”

  张佑粮点点头道:“你想得通么,这到底是为何?”熊二摇头道:“属下不知缘故,请将军赐教!”张佑粮牵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意,遂而摇了摇头,低声道:“真正让弟兄们寒心的,不是朝廷的缘故,而是陛下!”“世人皆知天命不可违,若是陛下没有那个心思,朝廷又如何能违?”“可怜弟兄们十几年如一日战收边疆,却落得如此下场……”

  “将军!”熊二微微有些动容。张佑粮摇了摇头,又笑道:“今日这话我也是同你说说罢了,熊将军权当我病糊涂了罢!”

  言罢,熊二也不再说什么,四顾无言,熊二方起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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