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求婚
赵睦清知道善和是认真的，可是正是因为知道她是认真的，他才更加憋闷。
赵睦清面上不显，心中却已经开始百转千回的思索起来。
善和从前对赵永啸有多么的避之唯恐不及，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两人向来是大路两边各走一边，没有什么交集。
眼下，赵永啸已经离开建邺，他已无法知道赵永啸对待善和是何种态度，可善和对赵永啸突然多了无比的亲近与关心，却是明明白白、不必怀疑的。
这转变只有可能发生在善和“昏迷”的时候。
赵睦清思索着，忽然心中一动。
如果说善和变成了一条狗，那个时间段，赵永啸身边是有一条狗没错……
还是他送给赵永啸的。
赵睦清急忙在心底摇头，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过于荒诞了。
就算善和变成了一条狗，难道他还会认不出她吗？
更何况，赵永啸说过，那条狗就是从他府里跑出去丢失的，是早已养了的……
更何况，那条狗那么惹人厌烦，怎么会是娇俏可爱的善和……
更何况，善和那么惧怕赵永啸，就算做了狗，想必也会来找自己，而不会去找赵永啸的……
短短一瞬间，赵睦清已经在心底里想出了百十来个理由说服自己，那条狗绝对不可能是善和，他更是不会亲手将善和送出去的。
他一边思考着，一边看向善和的目光里就不自觉带上了些探究之意。
善和正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神情，自然将他的变化看在眼中。只是她没能猜到赵睦清在想些什么，立刻便会错了意，一颗心高高提了起来：“怎么了，他的情况……不好吗？”
赵睦清是太孙，他去打听消息，是不可能一无所获的。如果赵睦清露出这般的神情，该不会是赵永啸也死了吧？
善和目光灼灼盯着赵睦清，等着他的回答。
没有人比赵睦清更清楚赵永啸的情况，他只是不想让善和知道而已。这一次，赵睦清看实在是躲不过去，便索性也不再隐瞒，露出一个惯常的笑容来：“没有，他很好，一路平安顺遂，正在去往代地的路上，估计再走上一个来月就能抵达承平城了。”
一路平安顺遂？
开玩笑，如果赵永啸那边平安顺遂，她是怎么回到这里、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的？
善和脱口而出：“不可能。”
她上身不自觉的前倾，急切的抓上赵睦清的袖子：“睦清，你被骗了。”
善和心里着急，便也没看出赵睦清猛然转暗的眸子，嘴里絮絮叨叨的：“你派出去的探子真是过分，就算是什么都没有打探到，怎么还敢带假消息回来骗你呢？不行，睦清，你一定得惩戒惩戒他们，不能任由他们这般欺瞒。”
看着善和真心实意的为赵永啸担忧，赵睦清心中别扭的紧，实在不想与善和继续这个话题，便敷衍道：“是吗？那我让他们再去查探。”
然后也不等善和回答，自顾自的转换话题：“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想不想出门逛一逛？我今天有时间的。”
善和不太想出去逛，她摇摇头，缩回了榻上，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仄仄的：“不去了，外面也没什么意思。”
她在建邺流浪的那段时间，几乎将城内跑了个遍，少有她没去过的地方了。甚至于在一些地方，还有着她一点儿都不想重新想起的回忆，比如被大狗追赶，被小孩戏弄。
有着这样的不愉快的记忆，善和对于故地重游实在没什么兴趣。
赵睦清被拒绝，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反而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又抛出一个新建议：“那在宫里逛逛怎么样？你不能一直窝在房间里，应该多去外面走一走。”
善和继续摇头，这一次她有着更加正当的理由：“还是算了，我家出了事，我本来也应该是一个死人了，忽然出现在宫里，会给你惹麻烦的。”
既然说到这里，善和索性就将早已盘桓在心中的念头也一并说了出来：“睦清，我的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还是出宫去吧。宫里人多眼杂的，若是被人发现你藏匿了我，皇上……恐怕会生气的。”
这下子，赵睦清的笑容再挂不住了。他端正了神色，想也不想的拒绝：“你不必考虑这么多，我说过，我会处理好的。你刚刚才答应我说不会不要我的，现在就要反悔了？
善和是真的怕给赵睦清惹麻烦，急忙想解释一下：“不是的，我没想着不要你，我只是搬到外面去住，还是可以与你继续往来的……”
“像那话本子里私定终生的书生和小姐那般，偷偷摸摸的往来吗？”赵睦清摇摇头，神情非常认真，“善和，你并不是我养的见不得人的外室小妾，我也绝不会允许你如此贬低自己。我们两人的关系是光明正大的，尽可以堂堂正正的来往。而且……”
赵睦清短暂停顿了下，深深凝视着善和，然后忽然将有些冰凉的大手轻抚上善和的脸颊，将她额前碎发拨弄到耳后，重新露出笑容来：“而且，我一会儿就会去找皇祖父，告诉他你在我这里，也告诉他，我要娶你。”
赵睦清其实是没打算这么快就将这件事提上议程的。
只是经过这几日与善和的相处，他莫名感觉两人的距离远了许多，忽然便被一种从何而来的危机感所包围，总感觉他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说不定，善和就会离他更远，终有一日，他们两人会走到再无法挽回的境地。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愿意改变自己的计划，就算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就算会给他自己带来不利的影响和麻烦。
赵睦清温柔却坚定的将善和的小脸包裹在自己手心，眼神温柔缱绻缠绕着她：“善和，不管你是什么出身，你都是我的未婚妻子，这个身份，在我心中从未改变过。”
“我想娶你，一直想，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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