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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前记下—裴阑夕


当裴阑夕听到言玉亲口拒绝了自己的情意,她忍泪倔言:“我何时说喜欢你言玉了,哥哥只是猜测我的心思罢了,我才不喜欢你。”说完,便生气伤心地跑开了。

        见此情形,季则铭只好向言玉宽解到:“言玉,这丫头年纪小,冲撞了你,你可不要怪罪。”

        言玉默然,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由轻叹了口气。

        秋临,季则铭被王上派遣征战,裴阑夕为其送行。

        “夕儿,你莫要伤心。”季则铭劝到。

        “我哪有。”这种伤怀之事,她才不会承认。

        季则铭知她这样说,是倔强作怪,他看她良久,接着说到:“我见言玉并非真的无意于你,多半是碍于你哥哥的颜面,你等我立了战功,我自会向王上替你求下这段姻缘。”

        “真的?言玉不是不喜欢我,对吗?”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急问。

        季则铭垂眸浅笑,目中的落寞一闪而过,他抬眸点头道:“那日你走后,言玉看向你身影的眼神,绝对不是对你无意。”

        她欣喜雀跃。

        “保重。”他拍了拍她肩膀,骑马而去。

        “则铭哥,保重。”她望着背影喊到。

        可她没有想到,季则铭这一征战便是两年,更没有想到兄长裴长嬴对她的婚事早有另般打算。

        裴长嬴在朝中劳心尽力,可不得王上赏识,他空有将军之衔,军中重要事务却不得经手。

        新王庸惰,喜听谀言,眼见先王倚仗裴府的盛势将要成为过去,他极力想要挽转家门渐衰的困境。

        当时朝堂上权臣当道,丞相一人独揽朝政,亲王穆王势逼王权。

        那时王上虽荒庸,但头脑还算清楚,他急需一位对他忠诚不二的将领以军权制衡两者。

        这个人要与穆丞有巨大分歧,还有与自己有不可分割的联系,他才肯放心使用。而裴长嬴受穆丞二人压制已久,愿意将裴阑夕嫁于王宫,这无疑正合他意。

        裴长嬴谋算:阑夕嫁与王上,一则可挽家族衰微,二则她风光无限、无人敢欺。

        可他自知妹妹不会答应与王上的婚事。两年来她心心念念着言玉,而已过加冠之年的言玉虽不主动与妹妹亲近,但私下回绝了多门亲事。

        直至王上应允妹妹进宫的当夜,他才准备告诉妹妹此事。

        饭过半寻,裴长嬴开口说到:“夕儿,你已过了及笈之年,哥哥该为你谋得一个好归宿了。”

        “哥哥莫说笑了,夕儿还想多吃几年家中的饭菜呢。”她笑答到,除了言玉她谁也不嫁,她只需等到则铭哥归来在圣上面前为她请婚,便可嫁于言玉。

        “宫中的饭菜可比家里的好吃。”

        裴阑夕怔住,不明此意,言玉也算是宫中王戚,难道哥哥想通了,要将她嫁于言玉。

        裴长嬴见她不解此意,便说到:“宫中能让你风光无限的还能有谁,只有王上了。”说着,他往裴阑夕碗里夹入她爱吃的饭菜。

        她蓦然站了起来,先王后才去世一年,王上就要娶亲!王上可是年近半百的人了,哥哥怎会将她嫁于王上!

        “我已答应王上。”裴长嬴放下竹筷告知她。

        一时间,千万个念头闪过,她竟说不出话来,她想大闹一场,让哥哥设法取消婚约。

        可再思量,她迟愣,家族境况不似从前,裴家在朝堂处境不易,哥哥定是想借她的婚约来兴复家族地位……若是不应,那可是王上,哥哥的欺君之罪足以灭族……

        可她不甘,她心中已有意中人,正是这个念头,她蓦然起身:“我不要嫁给王上!”她强烈抗拒到。

        而裴长嬴一字未言,此时哥哥不言比言语更可怕。

        她此刻只想离开,去找言玉,他一定有办法带自己离开京城。

        可谁知,在她起步的瞬间,便头晕目眩,失去神志。饭菜中有迷药,原来哥哥早就做好了打算,只是在等这一时刻……

        当她醒来已在龙榻之上,不久便成了王后。裴长嬴达到了目的,裴氏得到了王上重用。

        而裴阑夕,她悲愤欲绝,随身携带匕首,若是王上再碰她,她便杀了他。

        王上荒淫,但的确心喜裴阑夕明艳的个性,未曾将她怎样。但她自觉羞辱,日日躲在寝宫不肯见人。

        一个月后,季则铭胜战归来,他得知此事,惊诧不已。季则铭听闻阑夕近况,甚是忧心,遂求言玉。

        “言玉,你如今虽对夕儿无意,但她这个样子毕竟是有你一份缘故在,若你去劝她,她或许能听进去。”

        自听说了裴阑夕嫁与王上,言玉其实对她也是忧心忡忡、放心不下,可依他微弱的权势能做得了什么,如今有凯旋归来、圣眷正浓的季则铭从中安排调度,他自然答应了下来。

        再与言玉对坐,裴阑夕羞愧难当。

        言玉知她心中苦楚,可想了良久,他开口唤到:“阑夕,你可知小情与大义。”

        裴阑夕身子微怔,满目失落:“你不必说了,我知你想说什么了。”只这一句,她眼里噙慢凉泪,欲起身逃离。

        言玉失神心软,他伸手拉住她的手,凝视她泪流不止的花容,良久他心疼说到:“我想说的不是这些……我倾心于你……”此刻他终于愿意坦露自己对她的情意。

        裴阑夕一时惊诧,忘记了流泪,言玉坦然淡笑,他的指腹轻轻拭去了她面上的泪水。

        言玉顿了顿接着说到:“此是小情,可大义不可无。虽然你如今是王后,但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当初跟在我身边那个有情有义的阑夕。可你是裴将之后,裴将军一生护国,身负大义,若你如今只存小情,远去大义,那我与你之前的坐谈又有何用。”

        言玉之言让她觉得自己的确应该做些什么。她回到王宫,细想自己是将门之后,又是王后,可以做的是料理后宫,于是她训练女卫、整治后宫迷乱之风。

        王上认为她回心转意,一日去她寝宫,谁知她手持利刃在门廊待候,吓得王上连忙离开了。

        但时间一长,王后与言玉私相通信的事情竟被丞相穆王暗中查知。

        朝堂之上,丞相告发:“王后与言玉私相通信,有违女德,失了王家颜面,请王上处死王后,以正后宫不良之风。”

        穆王附和。

        年逾五十的王上喜欢裴阑夕的个性,也不能失去裴氏这枚能制衡丞穆的棋子。他身子向后一仰,靠在龙椅上,想了想:“王后小啊,想来今年也不过17。”

        但他气不过言玉竟敢觊觎王后,王上向前靠了靠:“那就杀了言玉!”

        一臣连忙上前说到:“王上,言玉有治国之才,他将来必能辅佐您,请王上三思。”

        “……治国之才我有得是,不差他言玉一人。”王上不耐烦地说到。

        季则铭上奏:“臣听闻宫女和太监私通,处以斩首。言玉也是王家贵族,这样处置,有失王上颜面,请王上从轻发落。”

        王上若有所思,言玉虽是落没贵族,但终究与王室沾些关系。

        “既是王家贵族,更应加重处罚,以儆效尤。”丞相厉声说到

        裴长嬴上前跪首:“家妹未出阁前与言玉是有几面之缘,但只是互谈学识,绝无儿女□□。丞相,穆王可看到信中有艳词。”

        “这…”穆王无语。

        裴长嬴清楚言玉和裳儿并非是风花雪月之人。

        “但……”丞相还欲加罪于裴阑夕言玉。

        “有什么好争的,这样,你们各退一步,让言玉流放。”王上断言到。

        “王上……”季则铭还想再说什么,王上却拂袖离去。

        良臣心想:王上不顾事实,将此事它当作党派之争的游戏,果然糊涂。

        言玉流放已去,裴阑夕才得知消息。是裴长嬴故意封锁。言玉也不愿她失了分寸节外生枝,悄悄寄往宫内的信中所谈及的也与往常无异。

        裴阑夕愤然,她乔装藏匕去寻王上算账,没想到竟是季则铭护卫王上左右。王上打算与妃子宫中风流,遂遣去季则铭等人。

        季则铭在退出寝宫时,伸手抓住一位上前伺候的宫女,他将这宫女带到隐蔽处,厉声问道:“夕儿,你是要刺杀王上?!”

        裴阑夕正于气头上,她暗讽到:“则铭哥倒是先知,是我兄长让你来保护王上的吗?”

        季则铭劝到:“事已至此,你何必执迷不悟去刺杀王上,难道非要让王上动怒,杀了你哥哥和全族吗?”

        “我若杀了他,他便没有灭我族门的一天!”

        “你……!”季则铭一时哑言。

        裴阑夕言语激动起来,她眼中盈着泪,不解地质问到:“他如此厚颜无耻,荒唐无为,则铭哥为何还要效命他,只因他是王上?!”

        季则铭低声劝解:“夕儿,你不懂。”

        裴阑夕自拭泪水,她深吸一口气,一双含情目哀怨地看向季则铭:“等有一日王上夺了你心爱之人,你便知我为何这样做了!”裴阑夕言语刚烈,转身就要离去。

        季则铭愣住,一晃神,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看向她久久没有出言。

        他长于裴阑夕12岁,那年及冠之年他尊父命迎娶卫氏时,她也不过8岁,谁能想到,日后她走进他的心里。

        只恨缘浅,十二岁,十二年,她来的太晚了……他已然娶妻,而她还是无忧少女。

        夫人卫氏娴良温婉,尽心服侍,痴情于他,他怎忍心负她,当应断了对阑夕的念想。

        这些年来,他视裴阑夕为小妹,不逾界限,希望她能永远平安康乐,只是有时他的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为她牵动……

        待她开始挣扎,季则铭开口说到:“言玉早料到你会杀害王上,让我护王上左右,阻止你做傻事。”

        裴阑夕望向他坚毅的双目,停止了挣扎。

        季则铭从腰间取出一张字条,交给了她:“他临行前写的。”

        她连忙拿来看,上面是言玉清隽有力的字迹:莫因我行不测,勿念。

        “只有这些?”她失落。

        “他临行前匆忙,只写下这些。”季则铭不动声色地劝说到:“夕儿,你好好想想,若你今日杀了王上,裴氏之族和言玉便都不能全身而退。”

        裴阑夕看向季则铭,她静下心来,则铭哥说到对,是自己太过莽撞。裴阑夕无言,她转身朝卿华宫走去。

        回到卿华宫的裴阑夕反复摩挲着言玉留下的字条,忽然她发觉那张字条的边缘似有撕痕,这张字条应是从信上撕下,该是则铭哥将言玉的信藏了起来。

        于是她乔装来到军兵的训营地,趁季则铭身任职务之时,偷偷进入他的房间。果不其然,她在他的便衣口袋中找到了那封信。

        言玉在那信上先是寒嘘,既而写到他不怨因此情而受流放之苦,可转笔他又写到:事过境迁,已是时放下过往、相忘于江湖。此番远行,怕是不会再相见,只愿她在宫中能岁月安好、福泽无疆。

        裴阑夕双手颤抖地看完此信,心中再无支柱,她跌坐在地,再也抑不住自己的悲痛,双手掩面,痛哭不已。没了言玉,她不知如何在深宫中撑下去。

        这时,季则铭的便衣中掉落出一张画像来,她信手捡起,无意展开来看,发现竟是自己的画像。这画像本是她及笄时,季则铭请来画师画的。她记得画师只画了一张,则铭哥怎么也有。

        此时她注意到面前季则铭的桌案上摆放着她当初送给他的玄紫檀盒。瞧那檀盒半开未锁的样子,应是他还没收好,便被人叫了出去。

        她伸手打开檀盒,看到里面竟全是她送过的零零粹粹的东西,这一刻她才明白季则铭的心思。

        她合上木匣,不由心中慌乱、面颊羞红了起来,她忙将那封信放回原处,又将檀盒阖好,转身溜出了训营地,一路忙迭跑回宫中。

        这日,裴长嬴于卿华宫等候了半日,外面已下起了大雨,而仍不见阑夕回来,他不由担心,转身冷言厉目责令雨灵道:“阑夕到底去了哪里!”

        正当雨灵为难,裴阑夕一身男装湿漉漉地走了进来。雨灵迎上前,连忙命侍女取来干爽的衣物。

        裴长嬴走上前,半忧半责:“怎么淋成这个样子,你去了哪里?!”

        她却冷面回到:“哥哥是怕我跑了不成?裴统领放心,即便我想逃出王宫,也要您手下的禁军同意才行。”

        裴长嬴自知于婚约一事上对不住妹妹,他缓言劝到:“夕儿,强将你推上王后之位是我不对,可裴氏如今需要一个王后来巩固地位。况且如今你身为一国之母,还有什么得不到。”

        裴阑夕冷哼:“王后又如何,哥哥当真以为一个王后便可以撑起裴府荣盛了吗?”

        她向前走去,却觉气不过,她忽然转身厉声激动说到:“王上无为,国运日下,以今日之势,哥哥能保证百年内祁氏王朝尚存吗?!到时国之将倾,一个王后又有何用?!哥哥到时又打算用什么来护住裴氏荣宠?!如今哥哥用我去赌裴家荣宠,可你怎知到头来自己不会输得一败涂地?!”说罢,她泪水涌了出来,回身向内殿走去。

        裴长嬴半日怔在原处,他回过神来,紧扣佩剑,他不会让自己输,不会让妹妹输,更不会让裴氏输,若祁氏王朝不能给予裴氏荣耀,那自立裴氏王朝也不是不可!

        七个月后,天降大雪,王后生下女婴,裴长嬴自有打算,他将准备好的男婴带到王后面前。

        王后厌恶王上,又怎会喜欢这个孩子,她清楚哥哥的打算,她面无表情道:“全听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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