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觉察
实际上，在智慧大师同柳依依她们闲谈的时候，烛龙生谢天衍已经完成了尝试性的袭击，并且以失败告终，断臂逃亡了。
他们所在的竹屋与藏经阁中殿后殿只一墙之隔，但是藏经阁内部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传出来。
于少林而言，这实在是一场说不出口的丑闻。
不过，幸好只有藏经阁后殿里的那些少林寺的老祖宗们知晓过程，还有无功先生他们这些亲历者了解始末，所以少林寺与烛龙生达成合作这件事情不可能会传播开来。
“少林寺走出这一步，一半是因为大势如此，不得不顺应，另一半，更多的则是因为无奈。”智慧长老说道。
“还请长老解惑。”柳依依顺势说。
“其实不需要贫僧多说，依依姑娘不是已经猜到了么，少林如今衰弱，所以才会向烛龙生低头。而无功先生和剑圣大人的介入，会让少林变成博弈的棋盘……”智慧露出苦笑，“想不到，有朝一日，少林寺会陷入这种任人宰割的境地当中，唉。”
智慧长老并没有继续多说下去，他闭上眼睛，转动手中的佛珠，开始念诵经文。
这是在逐客了。
柳依依和谢烟烟识相地告辞离开竹屋。
智慧长老是医者，谢言还需要他来救治，所以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了他。
“要想办法不断地向少林寺的这些大和尚施压，只有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他们才会告诉我们真相。我们必须逼迫他们选择一边，而不仅仅是保持中立。”
这是云不亭昨天跟师父还有柳依依说的话。
少林寺有问题这个前提被确定下来之后，师父的意思本来是静观其变，不要主动采取行动。但是晕不认为现在他们身在少林，如果一味地忍耐，反而会非常被动。
他更倾向于主动出手，排除掉少林寺这个障碍。
当然了，少林本身是不愿意跟无功先生他们为敌的，甚至还将师父他们当做贵宾来接待。
今天在藏经阁的时候，智能方丈也是因为时间紧迫，不得已才出手想要帮着竹桃将小黑身上的棺材取下来。
但他失败了，代价就是，现在烛龙生曝光了。
柳依依和谢烟烟离开竹屋，返回藏经阁前殿大门外，敲了门之后，有藏经阁的接引弟子出来接待。
接引弟子看见门外的是柳依依二人，便微笑道：“两位施主，掌门方丈刚才已经带着那几位客人离开藏经阁了。”
柳依依诧异，“是吗？那他们应该不是去看谢言大哥，我们从竹屋过来的路上没有遇见。请问大师，掌门方丈和我师父他们是去哪里了？”
接引弟子摇摇头，“抱歉，小僧的职责是坚守藏经阁，其余的事情没有资格探知。不过我看他们离开时走的方向，可能是往山上去了。”
“山上？”
接引弟子给她们指了指方向，接着苦笑道：“从这边上去，能去的地方很多，具体是去了哪里，只能您二位一边往上走一边问了，沿途的殿阁很多，肯定会有师兄弟们看见他们的行踪的。”
“多谢大师了。”柳依依和谢烟烟道了谢之后，这位藏经阁的接引弟子关上了大门。
站在藏经阁门口的阶梯上，柳依依问谢烟烟：“烟烟，咱们去找师父他们？”
谢烟烟想了想，摇头道：“或许我们可以有另外的选择。”
“嗯？”
谢烟烟张开手掌，将手心里的东西展示给柳依依看。
那是团成了一团的一小只黑色的燕子，正在她白嫩的手心里边瑟瑟发抖。
“咦？你什么时候抓到的小燕子？”柳依依好奇地凑过去看，那只小燕子可怜巴巴，瑟缩着脑袋，被靠近过来的柳依依吓得很不安。
“你再仔细看看，它是什么东西。”
“什么意思？”柳依依认真地瞧了一圈，甚至伸出手指逗弄了这只燕子两下。
“这就是小燕子啊，难不成是你做的偃甲？这也太逼真了吧？”
谢烟烟轻轻一叹，这次她点了头。
“你没猜错，它就是一具偃甲。确切地说，是一具幽偃甲。”
柳依依一惊，“幽偃甲？你是说它是烛龙生做的？”
“这只偃甲小燕本身是我放出去的，就在咱们居住的别院周围巡视警戒。但是今早我们离开别院的时候我将它召回了。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它伪装得很好，就跟我自己的那只偃甲小燕一样，但是刚才我想将它放出来巡视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只偃甲小燕的反应比之前敏锐了很多。
我自己的偃术我自己最清楚，距离真正的偃甲大师，我还差得很远，我的作品瑕疵很多，但是这只小燕，简直可以说是一副完美的作品。”
她看了看柳依依，然后露出一个苦笑来，“然后我就彻底地检查了一遍，发现了驱动它的核心术法并不是偃术，而是更加强大的幽偃术。
唉，这太讽刺了，我能发现它是幽偃甲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我的偃术不入流。”
这个事实就挺伤人的。
因为这种偃甲小燕是最简单的偃甲机关了，谢家的偃师们每个人都会做，所以不会有人刻意地检查一只机关小燕的。
当时按照谢天衍的想法是，他用一个一模一样的幽偃甲替换掉谢烟烟的偃甲小燕，充当自己的耳目。可是谢天衍万万没有想到，谢烟烟会因为他伪造的幽偃甲太过精致，而发现了破绽。
柳依依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只能道：“看来烛龙生的渗透已经开始了，既然咱们已经发现了这是具幽偃甲，那就毁掉它好了，省得它给烛龙生传递我们的情报。”
谢烟烟语声感慨，道：“说实话，衍哥儿确实是谢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就算是一只用来巡查用的偃甲小燕，经他手做出来的，就是杰作。我是真的不舍得毁掉它。”
柳依依道：“可是留它在我们身边，毕竟不安全，我们现在和烛龙生的关系很紧张……”
谢烟烟打断她，“我明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着，她掌心中升腾起一道乌黑的血气，将偃甲小燕包裹起来。
接着，这道血气骤然收紧，从四面八方向着偃甲小燕涌过去。
偃甲小燕开始像是活物一样激烈地挣扎，哀啼，片刻后，它停止了所有动作。
柳依依看完了这一幕，心里略略有些不忍，问：“结束了？”
“我摧毁了它的核心，它已经停止运转了。”说话的时候，她扭头看了看山下。
“这幽偃甲损毁的最后时间里，它将信息传递出去了，方向在那里。”谢烟烟抬手指向了少室山东侧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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