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别扭的老板
祝芙忙乎了一下午，先是把青菜摘了洗干净，又自己动手做了素丸子，打好虾滑，给陈灿发了微信问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完事，自己估量着时间，调好了蘸料，就等着人一回来开吃。
听到开门声，她连忙从小厨房里钻出来，正要说话，见陈灿一直在给她使眼色。
她朝汤政礼瞟了一眼，看他脸色比早晨走的时候还难看，心想难道是拍戏不顺利，被导演骂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生怕说错一句话，再次引爆他的脾气：“汤老师，去市里转了一圈，买着水晶冰草了。”
“呵…怎么？还想我给你颁发一个善于发现奖？”
……
尽管小心再小心，还是踢到了铁板。
“不用…”她挤出个假笑来，一把拽过陈灿，“我们去小厨房，汤老师，您去洗手，一会儿就能吃火锅了。”
说完，一溜烟钻进了厨房里。
“怎么回事？谁又惹他了？”关上小厨房的门，她小声问。
陈灿一脸无辜地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摇摇头。
她撞了下他的肩膀，像是兄弟之间那样，大喇喇地圈住他的脖子，用力一勒。
他被勒得脸红脖子粗，又急又刻意放低地声音告饶：“小芙姐，我说，我说…你快松开！”
她这才满意地放开手，替他拍了拍背，“你小子就是欠收拾。”
“小芙姐，亏你还是个女的，怎么有时候像个男的一样粗鲁。”陈灿理了理被她弄乱的头发，喘着粗气。
她一抬手不轻不重地敲在他后脑勺上，“还给我废话。”
他龇牙咧嘴地揉着脑袋，指了指她，“还不是你，早晨偷偷出去和…那谁约会，刚刚又在片场碰上了，老板不生气才怪。”
“你说什么？”她瞪大了眼睛，心虚又震惊。
“我说你是不是早晨偷偷溜出去见席醉了？”他压着嗓子，紧靠着身后并不怎么隔音的门，和她一样胆战心惊，生怕汤政礼忽然冒出来。
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心一个劲儿地砰砰直跳，也说不上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紧张。
刹那间涌上来无数的思绪，根本无法理清楚。
过了一小会儿，她才找到语言，结结巴巴地问：“你…你…看见了？”
“哈…被我蒙对了！”
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是诓她的。
她气得伸手要打他，他连忙举手投降：“你真的和…席醉？”
她给了他两下，“当然没有！我和席老师是…”
“得了，别解释了，你没听过一句话，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欺骗…”他一摆手截胡了她的话，忽然口风一转，凑到她眼皮子底下笑嘻嘻道：“我不关心你和谁好，你能不能帮我找席醉要一张我偶像的签名照？”上次在玻璃房就错过了那么好的机会，这一次他一定得牢牢把握住，争取把签名照搞到手。
其实他们这些艺人助理要是在片场遇到喜欢的明星，去要个签名照并不是难事，但别看他平时咋咋呼呼的，其实挺不愿招摇的，当然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他也不好意思说，男人有时候更怕被拒绝。
这一点祝芙没有想到，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这次没拒绝，讪讪道：“我找个机会问问吧…这个事，你可千万别和汤老师说。”
“你以为我傻啊，我和他说？闲的没事找挨骂？”他拿眼瞥她，又把那个小脑袋凑了过来，像是小时候家里亲戚的孩子，“小芙姐，你说老板为什么不喜欢席醉？”
她用肩膀顶开他的脑袋，把锅底倒进了鸳鸯锅，表面上看起来挺平静，但其实心里惴惴的，“老板看谁顺眼过？”
“哦…那可说不准…我觉得老板看你就挺顺眼的。”
“呵呵…你说你这孩子年纪轻轻就老花眼，真可惜！”
“小芙姐，我怀疑你是不是缺根弦…”
“欠挨吧你…”
原以为汤政礼回来时心情不佳，吃火锅也吃不尽兴，没想到最后风卷残云盘子里只剩下几片菜叶子。
祝芙担心戏服上的火锅味太重，等都收拾完了，抱出去准备晾晾。
走到门口，忽然被汤政礼叫住。
一回头，手里抱的戏服已经被抽走了。
“陈灿，你去。”他一嗓子把早溜进自己房间的陈灿吼了出来。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一开门冷飕飕的凉风吹进来。
她被冻得一哆嗦，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汤政礼长臂一伸把门关严实了。
她吸了吸鼻子，才感觉到头有些沉，真是感冒前的征兆。
“好像有点。”
“活该。”他不轻不重地说了句，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留她一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今天难道不宜说话？怎么打个喷嚏还能招一句骂？
回到自己房间没多久，陈灿就在外面敲门。
她还以为他又要絮叨签名照的事，结果一开门，被一盒感康挡住了视线。
“小芙姐，老板让我给你拿的。”
这人什么时候喜欢给人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了？
她半信半疑地接过来，“汤老师？”
“啊，我刚晾衣服回来老板说你感冒了，正好你带的备用药箱在他屋里，他就让我给你拿过来了。”他挠挠头，冲她贼眉鼠眼一笑，“我说吧，老板看你顺眼。”
她用脚踢了他一下，正好把他踹出了门口，顺手把门砰地一声关上，冲门外喊：“小伙子，有空了去看看眼科。”
陈灿在外面切了一声，转身走了。
到了夜里越来越觉得头昏脑胀，浑身上下都好像被轮子碾过一样又酸又疼。
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拆开那盒原封不动放在一旁的感康，喝了一颗。
重新钻进被窝后，反而清醒了不少。
她住的这间有一扇很窄的窗户，纱帘没有拉紧，漏着一个缝隙，恰好能看到外面的夜空。
初冬节气，月光也像染上了冬日的严寒，清辉洒在窗帘后，让人无端觉得冷意盎然。
左右不舒服也睡不着，索性拿出手机来，悄悄地爬上席醉的超话，在里面发了个帖子，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答案。
本来是死马当活马医，可没想到一个问题炸出来一堆夜猫子。
虽说回答的多半没什么参考价值，但看到那么多人了解他，喜欢他，并且默默地关心他支持他，她还是挺感动的。
不过盖楼的人多了，不免其中有人盖偏了。
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她原本想问的问题没得到有效答案，反而差点被扒出是不是和席醉私底下有亲密接触。
这一问不要紧，惊得她一身汗，头也不昏了，身上也不疼了，急急忙忙地从微博退了出来。
在床上思前想后都觉得自己真是感冒把脑子传染了，智商直线下降。
她问昨天对于席醉来说是不是个特殊的日子，楼下回复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说他情绪很低落，感觉像是曾经发生了不好的事。
然后就此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与深刻的追忆，结果直到有人一语点醒众多梦中人，问楼上为什么知道昨天席醉的情绪很低落…
高楼大厦顷刻间坍塌，冲她来的问题像是漫天大雪纷至沓来，无奈之下她只能遁走了。
只庆幸自己当时注册微博时资料都不完善，而且她的微博一直都干干净净，不仅一条动态没发过，就连转发点赞也没有。
惊心动魄后逃之夭夭，她不敢再登录微博，只能缩在被子里重新酝酿睡意。
后来睡是睡着了，但睡得一点也不踏实，像是做了很多梦，等到醒了，只有胸口闷闷的，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昨晚到底梦到了什么。
头还是疼，鼻子和嗓子又干又热，像是要喷火，这回是实实在在的感冒了。
本想着先起床，但拿起手机看了时间，居然不到六点，忽然想起昨晚的糊涂事，先赖在床上提心吊胆地登录微博，点开席醉的超话，翻出了昨晚的那条帖子。
又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最后看着自己被一众粉丝认定为博关注的透明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等退回到了主界面，猛地看到微博上有个话题爆了：#乐欢欢单方面关注席醉#
后背瞬间出了一层汗，头暂时也不疼了，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点开了乐欢欢的微博-关注，里面赫然有席醉。娱乐圈的话题在她看来一直都很神奇，想不到的点被人加以利用炒作，立刻就能引爆。
其实他们共同拍一部戏，微博互相关注也很正常，她如此暗示自己，可还是忍不住点开了席醉的微博，只见他的动态还停留在一个月之前，转发官宣某家品牌代言人的微博。
而最关键的是他的关注仍是174人，确实没有增加。
做完这一切，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从一开始看到那条热搜的紧张又有点不安的心情在看到他没有增加的关注人数后逐渐地放松和平静下来。
她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不切实际的想法都甩了出去。
之前的习惯，要是在剧组安排的片场住，都是她和陈灿两人去拿早饭，有条件的话，偶尔她会出去买早点，毕竟汤政礼嘴刁，一般吃不惯剧组里的饭。
这回住的太偏，几乎是在大山里，要是去市里买，路上的时间还不够折腾的。因此来的时候带了满满一后备箱吃的，为了以防吃剧组的饭吃腻了，偶尔也能换个口味。
陈灿知道她感冒了，一起床就给她发了微信，让她先好好休息，他去拿饭。
她挣扎着起来，一出门，汤政礼刚刚洗漱完，眉梢有水珠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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