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魔鬼在身边
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呢。
买完菜的煮饭阿姨，开心地推着买菜小车进南海建投俱乐部的基地，准备为这群大孩子们做一顿丰盛的晚饭。
然而，从魔仙堡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差点让煮饭阿姨崴了脚。
“啊！她连元旦都不放假吗？女魔头！”云天时抱头哀嚎。
上单陈步云懊恼，抱怨道：“元旦我约了网红小姐姐吃饭。”
坐在电竞椅上的沈檀，双脚一蹬地，滑行到金俊昊身边，问道：“一队也是这样管理？”
“……元旦会放一天。”刚来二队的金俊昊还不太熟悉这里的人员，不敢过多发表自己的意见。他听一队经理说过，二队上赛季成绩并不理想，新来的经理大概率会狠抓训练。
与此同时，蔺默默踩着悠闲的步子走进训练室，看着这群人如丧考妣的模样，发出啧啧的声音。
“有意见的人，站出来。”她拽拽丢出这句话。
结果除了金俊昊，全凑她跟前开始嚷嚷不公。
略微狼狈的蔺默默，稳住心中的小慌乱，强作镇定，负手站直压着嗓门说道：“干嘛，造反啊，坐回去。”
凭实力为在座的小朋友演示了什么叫做“双标”。
待那四人不情不愿坐回自己位置，她才亮出一张条子，“余总亲自批准的，二队一切赛训安排，我说了算。”
看到没！这就是狐假虎威！幸好来之前，她特意绕道去了一趟余若望办公室，死缠烂打拿到任命书。
眼见众人敢怒不敢言，蔺默默单手搭在沈檀的电竞椅背上，弯起一抹不怀好意，“小檀檀，听说你昨天排位时，又被aoe二队的人嘲讽了。哎哟哟，大清早，我在论坛上看到网友截图你们游戏里的聊天记录，你被喷得真是狼狈呢。”
而且不止如此，她在电竞论坛上把关于南海建投二队的帖子都看了一圈，九成都在喊让二队滚出甲级联赛。饶是她一个局外人都有点血压升高。若是队里的这群孩子看到那群黑粉的言论，估摸要卷起袖子跟人在网上大战三百回合。
“喂，难道你们不想给aoe战队一点颜色瞧瞧。”蔺默默抛出诱饵。
“想，没那本事。”ad小艾同学率先泄气。上赛季的18连败，怎么都赢不了比赛的挫败感受，让他连继续职业生涯的自信都快没有了。
不过，他的反应在蔺默默的计算之中，站直向五人宣布，“两周，你们凡事听我的。我保证两周后，你们在赛场上能按着aoe的脸暴打，干碎他们。”
“就会说大话，上次打va，听你的也没赢。”在吐槽这一件事上，沈檀颇有她当年的风范。
对于这种喜欢拆台的队员，有时间她一定要拆回去，不过不是现在。
蔺默默抿着嘴，把本子放在桌上，拖过电视旁边的白板，随手就在白板上画出一张完整的游戏地图。在队员的惊呼声中，她说道，“信我，你们能赢。不信，你们输定了。”
眼看收到预期效果，她用马克笔敲敲白板，继续加码，“五五开的几率，要不要赌一把？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
说完，她伸出手，等待队员下定决心。
不过，她没想到第一个支持她的人会是沈檀。只见，那小屁孩猛然站起，伸出手交叠在她手背上，“好，最后信你一次。”
紧接着，中单金俊昊，打野云天时，ad小艾，上单陈步云都走过来，轮流把手交叠在手背上。
她眼神扫了一圈这群小孩，喊道：“123，干碎aoe。”
“干碎aoe！”
调动完气氛后，蔺默默开始在白板上阐述自己的战术想法，以及希望队员们按照什么样路径去开始一场比赛，并着重讲解aoe二队每个位置队员的游戏习惯。
每当她说出一些独到的见解，好感度也叮叮叮往上升。
眨眼之间，好感度已经刷到了萍水相逢，不再是敌对状态。
看吧！她就说，小孩子都是慕强的。
以前他们认识不到自己的强大，才导致扣好感度。
忙碌到后半夜，她惊觉太晚了，急忙把这群孩子们赶去睡觉，自己继续整理训练数据。
因为太过于投入，导致余若望走到她身后，她都没发觉。
“这两天，你们很拼啊。”
“哇！”再次被吓到的蔺默默按着狂跳的心脏，有点小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余总，你还没睡？”
“我刚起。”他拉过椅子，坐在她身边。
怎么办，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打人。
这就是社畜和高级社畜之间的差距吗？
就在她腹诽对方时，余若望看见桌上一堆杂七杂八的数据单，拿起扫了几眼，才说：“一队中单的心态问题，你什么时候解决？”
噶？！因为这几日太忙，她完全忘记了这件事，笑得很僵硬，“明天，明天。”
“明天？”对方的声音明显高了一个调。
在对方的声音提醒下，她瞬间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明天，连忙改口，“今天下午，一定。”
“成。”得到允诺后，余若望也不和她纠结，只是换了件事问她，“你跟谁学的数据分析？这可不像一位初学者能做到的统计水平……大数据分析出二队的辅助几时几分插第一个眼，什么情况下aoe二队打野会去中路支援，啧啧。”
不愧是boss，一眼就发现她的水平与林默默的水平不一致，看样子只能用微笑糊弄过去。
没有什么是微笑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一定是笑得不够灿烂。
“过奖，过奖。”她一边把桌上的表格收起，一边快速把电脑里的数据保存好，用物理方式关掉电脑电源。
“林默默，你在掩藏什么？”余若望也不阻止，就看着对方像没头脑的小仓鼠一样，咕噜噜地跑圈。
她转过头，微笑地看着对方，优雅交叠双手在腹部，“掩藏时光。”
对于每一位选手的操作习惯统计、比赛可能的排列组合、对方战队战术研究，都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余若望和她一起在联盟里，摸爬滚打后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如果是眼前的余若望，是按照现实的余若望为蓝本制作。那有极大的可能，他会从这些统计习惯里就看到他自己的风格，进而怀疑到自己身上。她总不能告诉对方：嘿，哥们，你是游戏中的人物哦。
那太过于残忍了。
有时候，不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
似乎感受到了对方故意装傻，余若望把玩手中打火机，宛若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
“林默默，考虑去一队当教练吗？”
“哦，余总，你终于发现我的才华了？哇哈哈哈。”蔺默默调整好情绪，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然而眉眼间却是拒绝的神色。
“忽然发现南海建投养的闲人里，居然有卧龙凤雏，我也很惊讶。”深谙打太极的余若望没有步步紧逼。
“别说’卧龙凤雏’那四个字，我有心理阴影。”
当年，她与另外一位教练，因为太过年轻，banpick水平不到家，比赛还没开始就吃大亏。次数多了之后，她与那位教练就被战队粉丝们挂在论坛上，讽刺为卧龙凤雏，得一可团灭自家战队。
整整一年，她过得简直叫做下水道里的老鼠。每次去现场上台为战队banpick，都要提高警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生怕从下面观众席直接飞上来一个矿泉水瓶之类的不明飞行物。
被砸中不疼，但是丢人啊！
“真的不考虑？”余若望在看到那些复杂的数据表时，终于相信va俱乐部中单那句话：别看我们赢了，其实我们输了，banpick阶段就被人算计得死死的，让我们全程打得很难受。这种人才很稀有，就算是aoe的现任冠军教练，也不一定有这个水平。
“带一支成熟的队伍，哪里有带一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菜鸡队有意思。你说呢？”她扬起手中的笔记本，拍拍自己的肩膀，像是在挑衅对方。
确实是很有趣，无论是想法还是人。
余若望笑了，伸出手，“我很期待新赛季里，你带领的二队会打出什么成绩。”
她回握住对方的手，眼睛里闪烁着对未来的自信，“我也是，很期待二队在我手里成为强队。互勉。”
“互勉。”
……
下午
在聊天软件99+的情况下，蔺默默看了看手里的碗，决定端着碗去一队训练基地。
一队经理找她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她可以边吃边听。
走进一队基地时，她不得不感慨，确实是南海建投一队的训练基地比较正规。到处都装修得金碧辉煌，气派万千，甚至连训练室的玻璃都是隔音。
这一刻，抬着咖喱饭的蔺默默，感觉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滴滴——
训练室的门禁，检测到她的脸，直接给她开了门。然而，在隔音玻璃门打开的瞬间，一队经理臭骂队员的声音传出来。
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先去外面吃完饭再进去，被她亲手送来一队的打野贺兰静发现了她。
“林姐？”
“林妹妹？来得正好，我想问问你金俊昊在那边过得怎么样？聊天软件里不好细说，不行的话，你可以把人还回来。”一队经理有些讶异，收起自己的恶形恶状，走过来和她和蔼地打招呼。
想从她嘴里抠肉，做梦！
“那个啥？要不，我吃完饭再过来，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她正准备倒退出去，结果撞上一堵肉墙，嗑得她后脑勺特别疼，差点把咖喱饭倒地上。
“没事吧。”余若望问。
“没。”他怎么来了？电竞俱乐部ceo通常都忙得脚不沾地，到处去拉赞助，做个人演讲。这个人居然有空闲时间到处游走，果然是因为三流游戏，数据不够真实的缘故吗？
这时，有人把她的疑问直接说出来，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是一队经理，“余总，你怎么来了？”
“找你，顺道找她。”余若望似乎有什么大事宣布。
抬着咖喱饭的蔺默默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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