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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小德子


小福子也在旁边苦劝:“贵妃娘娘,饶了常青吧,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梁剑充耳不闻,冷眼看着,这浑身舒爽的感觉让她不禁带了笑意:“继续打,狠狠地打。”

        更凶狠的拳头落在身上,苏逸用两只手臂护住脸,透过手臂的缝隙望向梁剑:她在笑,为什么?常青与梁剑是结了什么仇吗?为什么我要在这里挨打,往死里打?该怎么把这场危机化解掉?

        看来不拿出点绝活是过不了这一关了!苏逸不停地惨叫,叫声由高到低,渐渐气息微弱,最后终于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躺倒,任由陈野的拳头落在身上。

        怎么没声了?是晕过去了!梁剑这才冷静下来,望着瘫软在地上的身体,望着紧闭的双眼,有些不忍目睹,吩咐道:“小福子,把常青送回去,请太医给他诊治。”说完,自顾自地回了锦绣宫。

        待小福子再次出现在眼前时,眼睛红肿,神色凄凉。梁剑不得不过问:“怎么了,你?在哪里受了委屈,我替你出头。”

        “不是我,贵妃娘娘,您一直体恤下人,对奴才极好,我没有委屈。是常青,太医说没救了,他快要死了。”小福子眼中又有泪光。

        梁剑一怔:这么不禁打?一顿拳头而已。她说道:“去告诉太医,用最好的药,再给他治治。”

        “没用的,药灌不下去。”是物伤其类的同理心,让小福子悲叹不已:“常青身世凄苦,十三岁的时候,乡里闹水灾,父母为了救他,双双溺水而亡,才保得他的性命。为了有活路,入宫成了太监,却依然逃不掉命运,年纪轻轻,就要死了……”

        这番话让梁剑心中也凄凉起来,更有自责:是的,常青是无辜的,死在我手上的人无数,但没有一个是无辜之人,难道常青是第一个?不,我绝不允许身上有无辜惨死的命案。

        “带路,我去看看他。”梁剑吩咐小福子。

        来到常青的寝室,试了试床上之人的脉搏,脉搏微弱而杂乱,确实伤得不轻。汤药就在桌上摆着,梁剑端起药碗,往昏睡不醒的人嘴里灌去,却见嘴紧紧抿着,药顺嘴角淌下,流到脖颈,果然灌不下去。

        这难不倒梁剑。梁剑一只手捏住假常青的鼻子,一只手捏开嘴,用眼神示意小福子端药碗,灌药。

        药咕嘟咕嘟被灌进嘴中,咽到肚里。

        小福子惊诧地望着梁贵妃,一脸崇拜,没想到贵妃娘娘还有这样的本事。

        就这样,药灌下去,粥灌下去,只是这种方式,对于意识清醒、装作昏迷的苏逸来说,实在痛苦。三天之后,再次被暴力喂药的时候,苏逸再也忍不下去、装不下去。他睁开眼,刚刚苏醒的模样,迷茫地望向梁剑,问道:“我还活着吗?”

        “还活着。”梁剑把药碗递过去:“喝吧,能救你命。”

        苏逸接过碗,一饮而尽,用袖口擦擦嘴,问道:“贵妃娘娘,我是不是差点死了?您这么恨我,是我做错了什么?还请明示。”

        “你没做错什么,但你也有错,你错在太像我的一个仇人。特别是声音,真像,那一声声惨叫,太好听了。”梁剑的耳畔又回响起悦耳的声响,脸上是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

        “贵妃娘娘,您如果喜欢听,我惨叫就是,想听多久,我就能叫多久,只是咱们能不能别动手?”苏逸问。

        “不能,不挨揍,你能叫得那么惨?那么动听?”看到眼前人被吓得脸色骤变,梁剑莞尔一笑,不怀好意地安慰道:“放心,等你伤愈,再揍也不迟。”说完,转身离去。

        梁剑以为那个讨厌的身形被恐吓后,绝不敢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却没料到,三天后,在御膳房,她刚刚把糯米粉用手帕包好,偷偷揣入衣袖,转身离开的时候,便被人撞到肩膀。她踉跄一下,糯米粉飞出衣袖,洒落一脸,衣襟上也粘了一片。

        她一边拂去脸上的糯米粉,一边定睛去看是谁没长眼,竟敢撞她。还能是谁?

        苏逸一脸无辜,伸出手去帮梁剑擦拭。

        梁剑并不领情,怒斥:“滚,滚远点。”

        苏逸只好收手,袖手立在一旁,脸色依然无辜。

        梁剑却不相信那副无辜的表情,只要见到形似苏逸的身影,就足以让她心生怒火,又被撞得满头满脸花白。这仇绝不能放过。

        “看来你的伤痊愈了,可以挨揍了。”梁剑克制住心中的怒火,面无表情地问。

        “不是,还没好。”苏逸赶忙摇头摆手,挂上笑脸说道:“我是扛着浑身的疼痛来道歉,我长得像您的仇人,是我不对,是我不好。娘娘,有什么能让我为您效劳,能让您不再记恨我?”

        “你还能做什么?你只有挨揍这一个功能。”梁剑冷冷地说。

        只有挨揍这一个功能?未免小瞧我。苏逸自觉功能很多,他主动请缨:“如果贵妃娘娘只有揍我才能解气,我愿意勉为其难。但,娘娘您既然有仇人,为何不直接找仇人报仇?为了娘娘大仇得报,小人我虽然力薄,但愿听您号令,以您马首是瞻。”

        “魏国的皇帝,你也敢杀吗?”梁剑不屑地笑了笑。

        “这……”梁剑要杀的是我!苏逸终于亲耳听到结果,心中冰凉。来蜀国前他还心存侥幸,自信与梁剑感情深厚,不至恨他如此,他还有机会,却发现梁剑恨之入骨的死敌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想活得久,就滚远些,别让我看见你。”梁剑用手捋掉发梢上的糯米粉,瞥了一眼迷茫困顿中的小太监,往门外走去。

        回了寝室,换上干净衣裙,洗净脸颊,再次来到御膳房,偷偷往衣袖中藏好易容材料,若无其事地悠然回宫,在寝室内,捏好假脸,望着镜子中的容颜,梁剑自信地笑了:很像,以假乱真,今晚可以一试。

        天黑下来,梁剑的心却亮起来,她顶着小德子的脸,垫好小德子的身形,换上太监长衫,梳好发髻,溜出后宫,去御书房、养心殿,避开耳目,伺机翻找,并未找到任何药瓶、药罐。

        梁剑不灰心,又壮着胆子来到勤政殿,偷偷往里张望,江寒不在。她赶忙趁机走进去,扫了一眼书案,书案上只有奏折、笔墨,并无可疑之物。她拉开书案下的抽屉,小心翻动,在第三个抽屉的最里面,有一个精巧的木匣,匣盖上赫然是江寒的字迹:解药。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梁剑激动地取出木匣,打开盖子,里面的瓷瓶更是精致漂亮。她不由地把瓷瓶捏在手中,仔细端详上面的图案:梅花飘雪。真美。

        门外有脚步声,梁剑不再耽搁,打开瓶盖,药灌进嘴里,合好盖子,放入木匣,一切恢复原状,抚了抚脸,稳住情绪,鼓励自己:我就是太监小德子,绝没有破绽。抬腿往门外走去,迎面而来的是另一个小德子。

        两个小德子都被惊吓住,愣了片刻。很快,一个小德子就要夺门而逃,另一个小德子则大声呼喊起来:“有刺客,有刺客。”他拼却性命追上前,擒刺客,却未料敢来皇宫行凶的刺客竟然柔弱无力,轻易地就被掀翻在地,被压在身下,一动不能动。

        我立功了,我抓到了刺客!小德子心中狂喜:看来赏银是少不了的。

        很快众多大内侍卫就涌进来,把两个小德子团团围住。皇帝江寒紧随而至,望向地上的两个小德子:一个小德子是兴高采烈的表情,双手紧紧缚住另一个小德子的手臂,另一个小德子被牢牢按趴在地上,双臂被压在腰背,脸上是无奈和困窘的神情。

        “把这个小德子押下去,先别动刑,稍后我亲自审问。”江寒指了指正激动地笑着的小德子。

        笑容顿时消失,小德子惊慌地喊:“皇上,我是真的,我是真小德子,他才是刺客。皇上,明察啊!”

        江寒却不为所动,示意侍卫动手。侍卫死死抓住小德子胳膊,把他拽起。江寒则俯下身,扶起躺在地上的另一个小德子,说道:“帮我研墨。”

        被侍卫缚住肩膀的小德子依旧不甘心,挣扎着喊:“皇上,我是真的,我是真的……”挣扎毫无用处,侍卫们押着他走远了。

        殿内突然安静下来。江寒坐到书案前,开始翻看奏折,头也不抬。

        梁剑暗自欢喜:果然是我的傻老弟,不知道他是凭什么分辨谁真谁假,竟认错了人。天助我也,只要能混过这一晚,待到解药起效,恢复武功,暗戳戳逃离,不成问题。

        梁剑尽心扮演好小德子的角色,乖顺地走到书案前,拿起墨条,细细研磨起来。只是渐渐地,浑身燥热,热得冒汗,一定是为了假扮小德子,衣服穿多了的缘故,梁剑心中有数,并不在意,继续研墨。

        只是渐渐地,呼吸也急促起来,这又是为何?梁剑继续找理由:一定是解药起效的缘故,太好了,很快我就能恢复武功了!她压住心中的窃喜,继续面无表情地研墨。

        只是渐渐地,心也怦怦乱跳,这又是为什么?情难自已之下,她望向江寒,在她眼中,江寒还从未这么俊俏过,专注的神情,紧抿的嘴角,精致的锁骨,修长如竹的手指。梁剑看得直咽口水,很想伸出手去摸上几把。

        她咬住嘴唇,咬得微微渗血,凭借疼痛保持理智,控制住自己的手臂,攥紧墨条,继续研墨,只是手也颤抖起来,墨条敲得砚台砰砰作响。响声惊动了江寒,江寒抬起头,看到假小德子满脸是汗,眼含秋水,深情脉脉,一眼一眼望向他。

        这是怎么了?江寒猛然想起抽屉里的药,他拉开抽屉,取出木匣,拿出瓷瓶,掀开瓶盖,瓷瓶空了。

        “你把药偷吃了?”江寒问。

        梁剑当然不能承认,赶忙摇头。

        “没吃就好。一定是被梁贵妃偷吃了。”江寒故意装作倾诉心里话,说给假小德子听:“这药不是柔心散解药,是安宁差点害我死掉的那种药,威力极大。我特意给贵妃准备的,贵妃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爱偷东西,一遍一遍跑去御膳房偷吃的,我猜她也会来勤政殿偷,特意为她准备了这个。害她惨死当然不舍得,我减少了药量,瓶里只装了微量粉末,那也够她忍受的。想必经历此事之后,她绝不敢再来偷窃了。”

        江寒一边说,一边观望假小德子的脸,只见假小德子先是慌张,随后是愤怒,又交织着难以抑制的欲望。江寒微微一笑,不忘夸赞自己:“我这个人就是心善,为了帮贵妃改掉偷窃恶习,成为人品高洁之人,真是煞费苦心、绞尽脑汁。”

        说完,他矜持地坐稳,矜持地打开奏折,矜持地握笔,表情专注地批阅起来,完全不理会身旁的梁剑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备受煎熬。

        汗水冲刷掉脸上的伪装,小蚂蚁已经无路可走,舔着嘴唇上渗出的鲜血,凭着一腔恨意和残存的理智,伸出手臂去掐江寒的脖子,即使是蚍蜉撼树,也要撼一撼,却被江寒一把揽入怀中,如风扫落叶般,抱进内室,放到床上。

        江寒顺便吹熄了蜡烛。在黑暗中,梁剑看不到与她贴在一起的人是谁,脑海中却有个幻象,在漆黑的夜幕下,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有个人影抵挡住所有风雨,乘风破浪领她前行,送她到极乐之地。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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