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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梦醒时分


因为睡得深沉,因为睡得香甜,两人被喊声惊醒,却并未听清窗外人在喊什么。

        梁剑醒来,睁开眼就看到一双结实的手臂从身后环绕过来,缠住腰身,搭在身前,手腕上鲜红的系魂索格外醒目。梁剑喜极而泣,眼中噙满泪水:是安严的魂魄!昨夜安严回来了。

        她激动地转身,就要紧紧拥抱安严,再不松手,映入眼帘的却是江寒的脸,和一双惊慌的眼睛。

        梁剑也惊慌起来,随后大怒,双手狠狠掐住江寒的脖子,骂道:“混蛋,怎么是你?我杀了你。”

        江寒任由梁剑掐住脖子,喘不过气,脸憋得通红。

        只是渐渐地,梁剑就不那么理直气壮、怒气冲天了。昨夜的场景一幕幕闪现,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她清楚地记得为求一醉,特意从白云道人那里寻来烈酒。白云道人不放心地叮嘱:“不可贪多,寻常人一杯便醉倒。”她却喝了一坛,而江寒也喝了满满两大碗。

        梁剑清楚地记得,她送醉酒的江寒回宫,一路上,眼前的树影、花木都在晃动,忽大忽小,忽远忽近,江寒的脸也渐渐变化,变化成安严的模样。

        是酒太烈,是在最不该醉酒的时候偏偏醉酒。是在最不该认错人的时候,偏偏认错了人。江寒醉了,她清楚地记得。她原本是要送江寒回宫,却把醉酒的江寒送到了自己的寝室,送到了自己的床上。

        梁剑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脸上的羞愧越来越明显。梁剑已经羞愧得无地自容。

        她松开卡住江寒脖子的手,赶忙扯过被子,把自己裸露的身体包裹好,扭着头,不敢再看江寒一眼,低声说道:“对不起,江老弟,我昨天喝多了。”

        看到梁剑愤怒的表情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羞愧自责的神情,听到梁剑在向他道歉,江寒长吁一口气:看来我死不了了。

        做戏就要做全套,这样才有信服力,才能保住性命。缓过气来的江寒继续着醉酒的戏码,手抚额头,一副头痛欲裂的模样,问:“为什么要掐我,我这是在哪?”

        “你在我的寝室。”梁剑羞愧难当。

        “为什么?”江寒继续迷迷糊糊地问。

        “是我喝醉了,领错了路。”作为铁骨铮铮的禁军元帅,作为顶天立地的汉子,梁剑绝不会推卸自己的责任。

        “啊?你……我的清白……”江寒惊呼起来,用颤抖的手指向梁剑,很快他便安慰梁剑:“还好,还好,幸好我有隐疾,我们是清白的,我们还是好兄弟。元帅,别太自责。”

        “你真的不记得昨夜的事了?”梁剑不懂,她从未醉过,没有醉酒的经验,但昨夜的情景她是记得的,为什么江寒也醉了,却忘记一切?

        江寒捶捶脑袋,努力回想,终于回想起什么,惊呼道:“我是有隐疾,很顽固的隐疾。梁元帅,昨夜你对我做了什么?难道你会治病?为什么要治好我?我的清白啊!梁元帅,我的清白啊!再也没有了!”江寒觉得此时嚎啕大哭才应景,才能让梁剑动恻隐之心,从此赖上她。但江寒试了试,并无泪水,脸上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苦相。

        梁剑偷偷瞥了一眼江寒悲苦的脸,赶忙扭过头,不忍再多看一眼。她把这一切都归罪为白云道人的酒,酒壮怂人胆,酒能乱性,也能助性。白云道人的酒,真猛烈,真坑人!

        是该安慰江寒一番吗?梁剑并没有心情,她心中也很委屈,更是不安和自责。

        从院中又一次传来:“皇后从马上跌落,身受重伤。”梁剑和江寒这一次才听清:出大事了!

        江寒赶忙抱起裹在被子里的梁剑,把梁剑抱到门口,拿起剑,割断系魂索。折磨了江寒一夜的系魂索,和江寒战斗了一夜的系魂索终于断了。

        江寒急忙穿好衣服,匆匆往皇宫赶去。

        梁剑担心安宁的伤势,也赶忙穿好衣裙,以梁小妹的形象去探望安宁。为了避免闲话,前夫梁剑这个形象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皇后安宁面前。

        来到凤仪宫,安宁还在昏迷中,头上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地包扎,腿上也缠着绷带,有鲜血渗过一层层绷带,扎眼地刺入梁剑心中。

        幸好有太医劝慰:“皇后虽然伤重,但不危及性命。”梁剑这才稍微放宽心些。

        江寒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脸色暗淡,沉默不语。

        “安宁怎么会从马上摔下?夜深人静之时,她怎么会奔波在路上?”梁剑质问,倘若安宁受了江寒的委屈,她一定要为安宁出头。

        江寒面无表情,眼神复杂地看了梁剑一眼,便赶忙错开目光,继续沉默不语。

        “说,为什么。”梁剑逼问。

        江寒无法回答。但梁剑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门开了,曹丽华在众多侍女的簇拥下走进来。她腿脚打颤地晃到床前,拉住安宁的手,哽咽地说:“女儿,你醒醒,娘来看你了,女儿……”

        安宁还在昏迷中,听不到母亲的呼唤。曹丽华更是心慌得浑身乏力,心疼得浑身发抖。她已经失去了儿子,安宁绝不能再出事。

        梁剑小心翼翼地站在曹丽华身侧,轻声地劝:“母亲,您多保重身体,安宁会好起来。”

        曹丽华擦了一把眼中的泪,满脸怒容地盯向梁剑,厉声问道:“谁是你的母亲?你这个狐狸精,是你害我女儿,我要让你偿命。”

        “母亲,我……”难道安宁受伤与我有关?梁剑仿佛猜到什么。

        “你,就是你,为什么安宁午夜时分会去元帅府,为什么从元帅府出来就满脸泪水,为什么会在漆黑的深夜策马向她哥哥的墓园狂奔?你给我解释,你给我解释!”曹丽华咬牙切齿地说。

        安宁是在去往安严的陵园坠马?安严!想到躺在坟墓中孤独冰冷的安严,梁剑心中的愧疚更深更浓,心如刀绞。她匆忙跪下:“母亲,我错了,我……”她自责地伏在地上叩首:“母亲,您责罚我吧,儿媳知错……”

        安宁的伤果然是梁小妹害的,曹丽华浑身颤抖地骂:“儿媳?你不配,我安家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儿媳。安严尸骨未寒,你就爬上新皇的床,你对得起我的儿吗?他死不瞑目。”曹丽华悲痛大哭。

        梁剑的泪水也溢满眼眶,她强忍泪水,伏在地上恳求:“母亲,我喝醉了,做了错事,我愿意为我的行为赎罪,只求您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家法!”曹丽华怒目圆瞪,向身侧的侍女伸出手臂。侍女赶忙从锦盒里取出早已备好的鞭子,递上前。曹丽华得知噩耗,深夜来此,是为了探望安宁,也是为了替安宁主持公道。罪魁祸首就在她脚下,她绝不能轻饶。

        鞭子刚刚挥起,就被江寒夺了过去,甩出门外。

        梁剑从地上爬起,捡回鞭子,又递到曹丽华手中,跪下恳求:“求母亲责罚,求母亲息怒。”

        曹丽华又扬起鞭子,却被江寒拽住了手。江寒凛冽的目光盯着曹丽华,语气冰冷而威严:“从现在起,她是我的贵妃。我看谁敢伤她一下。”

        江寒眼神中的杀气,从战场上厮杀过,还未散去的血腥之气,身为一位帝王不怒而威的威仪,让曹丽华脸上有了怯意。

        梁剑赶忙站起,推开江寒,护在曹丽华身前,说道:“江寒,我是安严的遗孀,受家法是我的家务事,你不要再添乱了。”

        “从现在起,你不再是谁的遗孀,你是我的贵妃,我这就去颁旨。我倒是要看看是谁不知死活,敢不认我的圣旨,敢不认你这个贵妃。”江寒错开梁剑惊愕的目光,绕过惊呆了的梁剑,走到院子中,吩咐手下:“即刻调大内侍卫前来,保护贵妃娘娘,敢冒犯贵妃者,无论是谁,押入大牢。”说完,他便往勤政殿走去。

        曹丽华脸上是绝望,举起鞭子的手缓慢地放下,悲痛得泣不成声:“儿啊,你看到没有,看到没有,你妹妹的伤,你娘亲的泪,你的女人……”

        “母亲,您别着急,我这就去劝江寒收回圣旨,母亲,我永远都是您的儿媳,永远都是。”梁剑跪下叩首,起身,匆忙走出凤仪宫,去寻江寒。

        不在勤政殿、不在养心殿、不在金銮殿,梁剑在皇宫转了几圈,还是没找到人影,江寒去哪了?

        江寒故意躲开梁剑,藏起身影,藏到一个偏僻的客栈。他知道梁剑一定会寻他,会逼他收回旨意。倘若言语达不到效果,梁剑的拳头,他是领教过多次了,绝不想再挨揍。此刻,他逃出皇宫,在简陋的客房,在昏黄的烛光下,用浓重的笔墨书写藏在心中多年的渴望:从此之后,梁剑是他江寒名正言顺的女人了。

        没有人敢不认江寒这个皇帝,没有人敢不认皇帝的圣旨,除了梁剑。梁小妹又一次成为贵妃,已经是家喻户晓、深入人心。蜀国境内,从朝堂到乡野,人人都在传说:梁贵妃是怎样的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梁元帅的妹妹又被册封为贵妃,梁元帅又成了皇亲国戚。禁军大营的将士们心照不宣地向梁元帅贺喜。梁剑一脸羞愧,低着头,藏起脸,只用一个词回怼贴上来的热情:“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天下人都认下梁小妹是皇帝江寒的贵妃,但禁军元帅梁剑不承认,这便很棘手。江寒这个皇帝不得不亲自出面,亲自劝说。他陪着笑脸,在议事大厅,晓之以理:“我这个皇帝是真的,圣旨是真的,所以你这个贵妃也是真的。梁贵妃,我想问问,您什么时候有空闲,可以侍寝啊?”

        “滚。”梁剑看江寒站得比较远,一脚恐怕踹不到他,便骂道。

        晓之以理看上去不起作用,江寒不灰心,开始动之以情:“梁元帅,你很早就说过我的内心是个小女孩的心,我越来越发现,你说得真对。我,像个女人一样,敏感又脆弱,禁不起风浪,却失身与你,我心理压力很大。梁元帅,我早已是你的人,你不会酒后乱性,酒醒后便不认我了吧。难道你真的这么绝情、不负责任吗?”

        梁剑不得不耐心劝说:“江老弟,我们那天都喝多了,你也是当了皇帝的人,把心胸放开阔些,该忘的事就忘了吧。”

        江寒委屈巴巴地看着梁剑,道:“梁元帅,我忘不了,我受到了伤害,你得为我负责。”

        梁剑被逼无奈,只得继续劝说:“江老弟,好吧,我给你补偿,元帅府的玉器、金银,你看中什么就搬走什么,都送你。”

        江寒皱着眉头思考,问:“用财宝补偿也可以吗?就能买断一个人的清白吗?不行啊,梁元帅,你必须给我名分。”

        劝说无果,梁剑失去耐心,趁着江寒还在演苦情戏、入戏极深,悄悄凑到他身旁,一脚踹过去。江寒横着飞出大厅,一如既往地跌落在门外。梁剑赶忙追过去,关上大门,落下门栓。

        耳畔终于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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